裂縫越往里深入,里面越炙熱。
不過有幻獸在前面,還有靈識,劉連倒并不太畏懼,腳不斷在裂縫邊緣蹬著,一路向下。
并沒有深入太久,劉連就看見落塵鉆進了巖壁一個巨大的地洞中,地洞里面并不黑暗,反而冒著猩紅的光。
劉連操控者幻獸率先進去,而落塵并沒有在洞口伏擊劉連,似乎他也知道劉連有幻獸開路,又有靈識,知道伏擊沒什么意義。
隨后,劉連的靈識就查探到了洞中。
大洞并不太深,里面也沒什么太過特別的地方,但剛看到底,劉連就發現自己似乎想錯了,因為這并不是大洞的盡頭,而是一面圓形的石門。
石門上畫著奇形怪狀的一些紋路,像是某種圖騰,又像是某種陣法。
就在這時,劉連發現落塵從身上取出一枚玉石,往石門的凹槽上一按,隨即石門開了!
“不好!”劉連頓時急了,落塵一旦進去,沒準石門就會關上,那自己肯定進不去!
劉連自己是趕不上了,于是操控著幻獸加速過去,但剛到門口,劉連就想起一件事。
剛剛石門沒開的時候,劉連的靈識根本探查不到里面的景象——也就是說,這個石門有阻隔靈識的作用,如果自己不進去,僅僅是幻獸進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因為沒有靈識就操控不了幻獸。
更何況,沒有自己操控的幻獸,實力上要打很大的折扣,很容易被落塵關起門來打死,一旦幻獸消亡,劉連實力受影響不說,以后再想凝聚出幻獸,至少需要他到元神境界。
因為這個念頭,讓劉連遲疑了,而就在他猶豫的當口。落塵回過頭,朝幻獸看了一眼,就像是看著劉連一樣,那眼神似乎在說:你敢跟進來嗎?
眼神中充滿了不屑的嘲諷。
隨后。落塵轉身就進了石門。
剛一進去,落塵就把石門關上了。
石門關上的時候,劉連才明白過來,落塵開始為什么要甩開自己,又沒有在大洞洞口伏擊。不是他覺得沒用,恐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個石門——有石門阻隔,哪怕劉連追過來又有什么用?
進不去,一切都是白搭。
當劉連來到石門的時候,落塵進去已經有了片刻的功夫。
摸著石門,劉連上下左右檢查了好幾遍,也沒有看出什么名堂。
“難怪落塵對龍鳴閣的事情了解這么清楚,原來他早就知道下面的情況,竟然還有打開石門的‘鑰匙’。”劉連有些無奈的暗道。
“這些紋路究竟是什么意思?”
“根本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啊…”
琢磨了半天,劉連也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有些郁悶的晃了晃腦袋,嘆道:
“難道就這么放任落塵這惡人得到寶物?”
既然沒有找到方法,劉連也不再琢磨,緩緩探出靈識查探石門,但剛接觸到石門,就傳來一股吸力,嚇得劉連趕緊收回靈識,再也不敢去探查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只有用蠻力試試了。”
劉連咬了咬牙。退開幾步,積蓄丹田星力到雙掌,突然大喝一聲,雙掌印在石門上。勁力猛的催發!
“開!”
但石門依然紋絲不動,而劉連的手臂卻震得發麻,甚至隱隱有些痛感。
這讓劉連心中不禁有些駭然:“這石門到底是什么東西做的,怎么會這么堅硬?”
在進入九星十八宮陣前,劉連追逐梅子的時候,武道修為就突破到了明勁境界。
明勁境界。開碑裂石不再話下!
更何況從九星十八宮陣法出來后,劉連體內的真氣全部被星力洗滌了一道,星力可是比真氣更雄渾霸道,卻依然無法撼動石門分毫,反而讓他手臂難受。
“我還不信這個邪了!”
劉連皺起眉頭,從身上取下金剛匕,猶豫了一下,朝后退了很遠一段距離,隨后靈識操控金剛匕,急速朝石門激射而去!
經過一段距離的提速,金剛匕快的如一道金芒,‘咻’的一聲飛射而至,刺在了石門上!
“噌”的一聲,金鐵清脆的響聲傳來,劉連心中暗道不好,立刻發現金剛匕斷為兩截!
就在這時,劉連心有所感,靈識傳來一陣刺痛!
劉連摸了摸嘴角,一絲血跡再次滲了出來,幸好劉連沒把金剛匕當做自己的本命法寶,要不然金剛匕斷了,自己就不是這點傷勢,而是重傷了。
劉連走過去撿起金剛匕,望著斷成兩截,甚至劍尖還有斷痕,不禁一陣肉疼。
這金剛匕雖然是從江大師那里搶過來的,平時劉連也沒怎么溫養,但卻是貨真價實的秘寶!
要知道秘寶可是僅次于法寶的級別,放到修煉界也能被搶破頭,而自己卻因為試探把它給弄斷了,
如果說出去的話,估計一大批人都要痛心疾首,罵劉連是敗家子兒。
“沒阻止成落塵,又搶不到法寶,還弄斷了金剛匕,最重要的是…這次的暴雨還是自己引起了…我難道就是個掃把星?”
劉連望著手里的斷匕,默默的想到,心里的沮喪可想而知。
不過,再世為人,劉連的心性自然沒那么脆弱——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不能看開的?
“既然這里沒辦法,也只能先離開了。”劉連暗道。
萬一落塵真從里面弄出什么厲害的法寶,劉連還真不一定是對手,更何況對于落塵這樣喪盡天良的人來說,山頂上的那些人都有很大的危險。
萬一落塵拿到法寶大肆殺戮,劉連也不一定能照顧周全。
這樣想著,劉連也沒再干等在這里,離開了地洞,一路攀爬跳躍,回到了地面。
看到就劉連一個人回來,上面的人愣了一下,隨后臉上都露出輕松的表情——他們以為劉連已經在下面結果了落塵。
“還好你來了,要不然我們恐怕都要糟了這妖道的毒手。”朱正泰慶幸道。
劉連搖了搖頭。一邊為朱正泰體內度入一絲星力,一邊苦笑道:
“沒有,他進去尋寶了,沒想到里面有個石門。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鑰匙,能進去,而我卻進不去,只好回來了。”
劉連話剛說完,朱正泰就渾身僵硬起來:“什么?你…你說那妖道還活著?”
“我的個天。這…這…怎么會這樣呢?”朱正泰有些想不明白。
八爺和陳榮對視一眼,眼里都一片失望。
而劉連則道:“所以我就上來了,先把你們的傷給弄好,萬一他回來了,我也能多些幫手。”
八爺苦笑道:“你們這種高手的拼斗,我們估計也幫不上太多忙,萬一他真從地下找到什么厲害的東西,恐怕我們都得遭殃。”
現在八爺已經對劉連的實力心悅誠服,說話也比以前客氣太多。
不過劉連現在也有些心不在焉,并沒注意到八爺口氣的變化。
落塵之前弄傷八爺他們的手法并不算復雜。再加上劉連這種圣手,又有磅礴的星力做基礎,沒用多久的功夫,就讓他們恢復了一定的行動能力。
“暫時是走不了了,下面到處都是洪水,這雨還不停的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恐怕下游現在已經開始受災了。”朱正泰站在劉連身旁道。
“是啊,劉連,現在我不服你不行了,連這種毫無征兆的暴雨都能讓你預測中。你真是神了。”八爺也感嘆道。
劉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能說什么?難道說,這雨其實就是我引來的?
這種糗事,劉連只能憋在肚子里。讓它徹底爛掉。
眼見他們還要說些什么,劉連忙問了朱正泰龍潭縣城的情況,得知他們早已經安排好了,而且他們走的時候,絕大多數人已經安全轉移,并且李宏昌還讓魯清平運來救災物資。心里才稍安。
“我去看看那些和尚。”問完之后,劉連擔心他們再問情況,就朝百壁禪師那邊走去。
百壁禪師看著劉連走過來,微微向他點頭示意,臉上看不出太多沮喪和悲觀的情緒。
“這位大師,敢問您怎么稱呼?”
劉連并不認識百壁,也看不出來他什么修為,但在劉連的感覺中,應該至少是真言境的實力,所以劉連才會稱呼大師。
“老衲法號百壁,在宜陽黃檗禪寺修行,不知施主是哪家弟子,竟然這般了得,年紀輕輕就突破到了靈識內斂境界。”百壁禪師微笑道。
眼見百壁禪師竟然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實力,更驗證了劉連的猜測,這百壁禪師至少是真言境以上的修為。
“大師過譽了,不知大師怎么會來到這里?”雖然劉連不認識百壁,但宜陽他卻知道,離這里幾百里地的另一個城市。
“我是受這山下黃龍寺十梵禪師相邀,來阻止這落塵禍害世間,卻不曾想沒阻止到,反而還遭了他的暗算,讓施主見笑了。”百壁指著不遠處的若行那群和尚道。
聽到百壁的話,劉連轉過頭看去,正好看到若行那群和尚也在看自己,見劉連看向他們,趕緊向劉連雙手合十行禮,劉連也點頭回禮。
“原來如此,大師高德讓人敬仰,能跋涉趕來就非常不容易了,不能因為結果就否認大師的努力,更何況,如果沒有大師的阻攔,恐怕這落塵早就得手了。”劉連道,語氣里充滿了真摯。
百壁搖了搖頭,道:“施主不用寬慰我了,哪怕這次不能活下去,我也不會計較,我擔心的只是這次洪澇會造成多少人罹難。”
說著,百壁嘆息一聲。
“大師不用多慮,我之前已經推測到這次洪澇,所以提前囑咐人做好安排,現在縣城,還有沿岸的居民都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已經把損失降到了最低。”劉連道。
聽到劉連這么說,百壁雙眼一亮:“果真?”
劉連點了點頭。
百壁頓時欣喜道:“這就好,原來施主早就算到這些,倒是貧僧多慮了。”
說完后,百壁好奇道:“施主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還學究天人,深諳易經占卜之道,老衲眼拙,不知施主貴姓?師承何門何派,以后也好拜會?”
這是百壁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倒不是百壁禪師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相反他平日很少主動與人交談,更多的就是歷練和修心。
黃檗禪寺是臨濟宗的祖庭,而黃龍宗和楊岐宗都是從臨濟宗分出的,南禪宗正統共五家七宗,臨濟宗同源就占了三宗,由此可見臨濟宗的強勢。
臨濟宗自開宗以來,倡導“即心即佛”,后來發展成“心即是佛”之說。“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法”。主張“以心印心,心心不異”,因為這個佛理,后世才有了“心心相印”一說。
而百壁禪師,正是現今臨濟宗祖庭黃檗禪寺的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