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唐正左右看了看,“我沒看到這種奇怪的東西啊。”
剛剛看到天邊要妖冶彩云的時候,唐正的眼前自然也閃動過那些恐怖的畫面。
不過以他十年游戲經歷,早就在游戲策劃們嘔心瀝血制作出的各種逼真殺戮場景下,鍛煉出了極其粗壯的神經和心志,剛好對于這種殺戮和死亡的氣息抵抗力十足。
只是,這些經歷,他還真沒法跟李笑仁解釋。
總不能說,殺戮有什么可怕的,哥手刃的怪物的尸體排起來都能繞地球一圈了。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哥死都死過上萬遍了,復活女神的三圍都能閉著眼睛報出來了。還能怕了這點事兒?哪個大型副本的Boss的氣勢都不比這個差啊。
“噗。”雖然這樣很不合適,但歐陽落落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
這種殺氣的影響都是直入心靈,讓人產生各種幻覺,說不能用肉眼看得到,道理上也完全說得通。
李笑仁被唐正噎住了一下,就沒有再說話了,只是之后一直冷著臉,仿佛有人欠了他上百萬似的。
天空中那妖異的彩云,比冷長往的雷光煙花,持續的時間還要更短。
只是當天空邊的彩云消散不見的時候,整個授銘儀式廣場上的武者,已經倒下了一半多的武者,剩下的也全都像是從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整個人都被汗水浸了個透。
彩云消散。那種恐怖的殺意侵擾,也自然消散無蹤。所有翡石城的武者,都悄然舒了一大口氣。
就在這樣略有些詭異和奇怪的場面中。冷步塵宣布了本次一粟學宮授銘儀式的結束。
這場授銘儀式,可以說比頂級世家都城學宮的授銘儀式還要“盛大”,只是這種盛大,帶著邊境特有的鐵血味道。
兩邊這樣級別的強者,輕易是不會出手的,但是,一場隔空對話,也讓唐正更加感受到了,強者力量的恐怖。
直到傍晚時分。授銘儀式上的這場風波,才漸漸平息下去。
無數翡石城的將領、學宮的學生,都趕緊想要去找冷長往,一睹這位種子的尊榮!
可是,誰都沒有找到冷長往。
他就和他來的時候一樣,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這位“冷場王”一離開,一粟學宮卻炸開了鍋!
執事長冷步塵的執務室里,李笑仁前所未有堅決地提出了要求:“我鄭重地請求,批準對唐正進行全面調查!”
“你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求整個學宮動用這么大的力量去做這件事?”歐陽落落明顯持反對意見。
“他不正常!”李笑仁非常堅持。
“你才不正常,他好好地入學,好好地演講,哪里就不正常了?”歐陽落落針鋒相對道。
唐正是她最先向學宮推薦的。也是她非常看好的學生,面對李笑仁的質疑,歐陽落落自然而然的涌起了護短的情緒。
“我為什么覺得他不正常。你很清楚,今天那種場面。他憑什么能表現得那么泰然自若,要么。他是用極其特殊的方法隱藏了真實的修為,要么,他就是曾經經歷過很多次事關生死的激烈戰斗,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絕對和他目前資料上的經歷,完全不合!這就說明他明面上的經歷,有貓膩!很有可能,對學宮意圖不軌!”李笑仁冷眼看著歐陽落落,分毫不讓。
歐陽落落白了他一樣,搖頭道:“你從唐正第一天來學宮參加考核起,就一直看他不順眼了,我看你是以前受的刺激,還沒平復吧…”
“好了!”冷步塵揮揮手,示意兩人不要再繼續爭吵。
“李笑仁的猜測也不是空穴來風,既然對唐正的來歷有所懷疑,那就由歐陽落落你負責去徹查唐正的來歷,有了結果直接向我匯報,你們還有沒有異議?”冷步塵看了歐陽落落和李笑仁一眼,問道。
歐陽落落馬上點點頭,仍然瞪著李笑仁冷笑道:“執事長放心,我一定秉公徹查,既然是我推薦進來的人,無論他到底什么來頭,我都會負責到底,不會像曾經某些人,捂著蓋子直到鑄成大錯才追悔莫及!”
“落落!”冷步塵出言打斷了歐陽落落的話,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李笑仁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依然冷著一張臉道:“你秉公徹查,那最好不過了,我等你結果。”
對于一粟學宮幾位高層因為自己起的爭吵,唐正并不了解,授銘儀式之后,很多武者都沖過來邀請他參加一些飯局之類的,其中還包括了不少學長學姐,唐正一時間感覺頭皮都要炸掉了。
除了自己之前主動搭訕過的李文琪和張子薇的邀請,唐正同意了之外,其他的統統以“大姨媽來了”這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理由,嚴詞拒絕了。
和李文琪兩人約了個吃飯的時間地點后,唐正便和小糖幾人告了個別,準備先回天下名廬的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唐正走到家門口時,卻發現有一個年輕男人,已經等在了那里。
聽到唐正的腳步聲,那年輕男子轉過身來,兩人互相打量了起來。
那年輕男子,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穿一身淡金滾邊書生長衫,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絳,腳蹬著青緞暗紋箭靴,左腰掛著溫潤如水美玉,右腰懸著古樸優雅長劍,背后還背著一把精致瑤琴,手中搖著一柄淡金折扇,扇面上畫著這翠湖水墨山水。
唐正第一眼的感覺就是,“我擦,這人和我畫風好像!不過。那背后背著的瑤琴是什么鬼,太突兀礙眼了吧。”
而那年輕男子的感覺也和唐正一般無二。眼睛更是直接落在了唐正手中,那把由百煉坊和瑤山部。加上唐正穿越前帶來的設計,打造出的那把獨一無二的扇匕上,眼中流露出了欣賞和狂熱神色。
唐正突然感覺兩個大男人,相對無言,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畫滿有些太詭異,咳嗽兩聲主動開口道:“你好,你擋著我家門了,能讓讓么?”
那年輕男子折扇一收。看著唐正開口問道:“你的扇子有點品味!唐正?”
唐正對這人沒頭沒腦的話,有些莫名,不過好歹人家也是夸獎自己,伸手不打笑臉人,唐正笑了笑,點點頭道:“我是,你找我有事?”
那年輕男子搖搖頭:“不,是你找我有事。”
看著那年輕男子的神態語氣,唐正微微皺了皺眉。暗道:“再裝逼,老子報警了!”
那年輕男子見唐正似乎有些不悅,輕輕一笑,手中折扇往旁邊遙遙一指:“我就是那房子的主人。”
唐正一聽。恍然大悟,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歉意——人家還真不是裝逼,的確是唐正找他有事。
“哦。原來是…額,對了。你怎么稱呼來著?”唐正正準備拱手說久仰大名,突然發現他還問別人名諱。
“我?”那年輕男子見唐正不認識自己。笑了笑,收起折扇拱拱手:“人稱,喜爺。”
“喜爺?那小名該不會是喜兒?”唐正聽到這個名字,低聲嘀咕了一句,不過馬上笑著還了個禮道:“喜爺,久仰久仰。我想買你房子,你知道了吧?”
那自稱喜爺的年輕男子笑著搖搖頭:“聽說你想拆了它,如果能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可以賣給你,如果不能…呵呵,恐怕不能遂你所愿了。”
聽完喜爺的要求,唐正點點頭,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側身虛引,示意喜爺進屋詳談。
喜爺也不推辭,直接跟著唐正進了大門。
唐正帶著喜爺,在屋內左彎右拐,上了二樓,直奔那個超大的湖景露臺。
喜爺不緊不慢地跟在唐正身后,一路打量著唐正家中的裝潢和陳設,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等到了那觀景大露臺上,看著唐正布置的搖椅、遮陽棚、燒烤臺等等享樂主義陳設,便有些好奇地開口一一問了那些物件的作用,唐正隨口給他都解答了一遍。
就這樣,兩人都站在了露臺欄桿旁,吹著湖面吹來的晚風,唐正還沒開口,喜爺倒是先說話了:“現在,說說看,為什么想花大價錢買我房子,而且僅僅只是想用來拆掉?”
唐正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著眼前的風景,還有這超大的露臺,以及上面的各種陳設反問道:“你覺得這里的風景怎么樣?”
喜爺想了想,答道:“很好,你,很有品味。”
聽到喜爺的回答,唐正突然搖搖頭:“不不不,原本,這里的風景是極好的,但是有了你那棟房子,就非常不完美了。”
喜爺看了看自己的那棟房子,雕梁畫棟,精致脫俗,高挑錯落,絕對和有礙觀瞻扯不上關系才對,有些疑惑地問道:“何解?”
唐正大大咧咧地坐回了自己的搖椅,指著前方翠湖的方向說道:“你看,每當夕陽西下,我都回來這里,躺在自己的搖椅上,納涼觀湖,前方有落日相伴,背后有美人相依,這景色何等完美,這感覺何等愜意。”
喜爺看了看唐正躺下的姿勢,點點頭,表示贊同。
“但是!”唐正終于談到了正題:“每當夕陽落到一半,你的房子的角度,會投射過來一大片陰影,將我徹底罩在里面,落日的余暉就這樣與我失之交臂,每天,每天都會如此,你覺得,這對于一個原本如此完美的景致和享受來說,是不是一個無法容忍的事情?”
喜爺聽完唐正的話,皺了皺眉,沒有答話,而是慢慢地踱步到唐正搖椅的旁邊,學著他面對著面前的翠湖,微微閉眼,斜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感受著唐正剛才描述的景象。
片刻之后,他猛地睜開眼,一抖折扇:“你說的沒錯,的確無法容忍!”
唐正看到喜爺的表情,頓時笑了起來:“那,房子能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