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夏侯將軍死了!”
“夏侯妙才將軍被射死了…”
一瞬間,夏侯淵陣亡的消息在曹軍中炸開,猶如平地驚雷一般,讓許昌內外的曹軍陷入了懵圈狀態,軍心迅速渙散,斗志低迷。
在夏侯惇陣亡之前曹魏有三大上將,分別是驃騎大將軍夏侯惇,車騎大將軍曹仁,驍騎大將軍夏侯淵。
論武藝,夏侯兄弟自然及不上賈復、英布這樣的頂級猛將,甚至也難以望典韋、許褚的項背,但一個武將對軍心甚至對國家的影響絕不是僅僅靠武力來衡量。
就像李靖的影響力不可能不如李存孝,岳飛的影響力也不可能不如高寵,因此夏侯淵的陣亡對曹軍士氣造成的影響實在難以估量,讓這支尚且有一戰之力的隊伍迅速斗志崩潰,陷入了恐慌之中!
“是誰?是誰射死了夏侯將軍?”
居中壓陣的韓擒虎得到消息,急忙帶領了數十騎隨從沖開人群直奔城墻腳下查看,面對著夏侯淵逐漸僵硬的尸體,歇斯底里朝城墻上怒吼。
失去了主人的戰馬迷茫的打著噴嚏,無助的搖晃著尾巴,夏侯淵的尸體仰面朝天,一動不動,穿透了整個腦門的羽箭在風中不住的顫抖,雕翎在風中搖擺,發出“倏倏”的聲音,宛如唱著一曲哀歌…
大魏上將雙目圓睜,毫無尊嚴的躺在地上,與戰死的普通士卒并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一雙眼睛卻兀自不肯閉上。
“是我,是我射死了夏侯淵!”
薛仁貴從墻垛后面挺身而出,任憑呼嘯的北風吹得頭盔上的纓穗上下飛舞,戰袍獵獵作響,猶如威風凜凜的戰神。
韓擒虎的眸子里閃爍著仇恨的火焰,攥緊了銀光閃閃的長槍,咆哮道:“薛仁貴果然是你?原來你歸順大魏果真是詐降,你這個卑鄙小人!”
薛仁貴在城頭上放聲大笑:“哈哈…我薛仁貴生是漢臣,死是漢鬼,豈能做出變節叛國的事情?這一出苦肉戲本是為了引誘曹操入圍,沒想到卻騙來了夏侯淵這個替死鬼,真是可惜啊!”
薛仁貴說著話再次彎弓搭箭,將萬里起云煙拉得如同滿月,抖手朝韓擒虎射出一箭:“爾等叛國逆賊,終為土灰!”
離弦之箭帶著呼嘯的風聲破空而出,疾如流星,快似閃電,幸虧韓擒虎早有準備,急忙在馬上俯身躲閃,依舊被一箭射中了盔纓,嚇得魂飛魄散。
薛仁貴將萬里起云煙背在身上,摸起震雷青龍戟,翻身跨上赤兔馬,大吼一聲:“諸位漢家兒郎,我薛仁貴深受皇恩,豈能變節叛國?這次叛漢降魏乃是我與陛下以及諸葛孔明策劃的一出苦肉計,為的就是引誘曹操來許昌,給他來個甕中捉鱉,關門打狗!”
城墻上的漢軍絕大部分都被蒙在鼓里,看到薛仁貴突然一箭射死了夏侯淵,一個個腦海里都浮現出大大的問號,臉上寫滿了懵逼,此刻聽了薛仁貴的話這才恍然頓悟,感情滿滿的都是套路啊!
而且這次可被套路的苦了,大伙兒因為信任薛仁貴跟著他做了反賊;而現在他竟然搖身一變,又成了忠臣,不帶這么套路人的,那么大伙兒到底算是忠臣呢還是叛賊呢?將士們一個個滿臉茫然,欲哭無淚!
薛仁貴也明白將士們的擔憂,高舉青龍戟大聲安撫軍心:“將士們直管放心,你們跟著本將降魏,一來是出于對本將的信任,二來迫于無奈,因此可以對你們不究過往。而且在你們的配合之下,本將才能成功的騙過曹魏君臣,你們不僅無罪而且還有大功!”
聽了薛仁貴的話,城墻上的漢軍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軍心迅速高漲,爆發出一聲歡呼:“太好了,我們又可以做漢軍了,殺啊,殺魏賊!”
隨著薛仁貴青龍戟一揮,城墻上萬箭齊發,驟雨一般射下城墻,無數曹兵頓時人仰馬翻,中箭倒地者不可勝數。
韓擒虎急忙拔劍在手,大聲下令:“全軍后退,準備向譙郡方向突圍!”
徐達率領著近九萬人馬自陳留方向而來,諸葛亮兵團從東面的宋縣殺來,薛仁貴里應外合,再想強行進入許昌只能是坐以待斃,目前最好的選擇只能是迅速突圍,擺脫漢軍的糾纏撤回譙郡。
“后退,撤兵!”
曹軍一團大亂,夏侯淵的親兵頂著盾牌,冒著密集的箭雨搶回夏侯淵的尸體,橫放在馬背上,跟著韓擒虎向譙郡撤退。
三萬曹軍前部變后部,夏魯奇策馬挺槍在前面開路,韓擒虎率部殿后,并下令大聲招呼城里的單雄信率部出城,避免被漢軍困死在城中,“單將軍,薛仁貴乃是詐降,請速速率部出城!”
正在駐守許昌南門的單雄信聽到北門發出山呼海嘯的吶喊,急忙派遣心腹快馬查探,很快就折返了回來,驚慌失措的滾落馬下:“啟稟單將軍,大事不好,薛仁貴投降是假,引誘我軍入圍是真,而且…”
單雄信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而且什么…”
“而且夏侯將軍已經被射死了!”單雄信的心腹囁嚅著回答,臉上寫滿了驚恐。
“什么,夏侯將軍殉國了?”單雄信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在震驚的同時一臉悲哀,獵犬終須上山喪,將軍難免陣前亡,想來就是如此了。
一名偏將心急火燎的催馬而來,大聲招呼單雄信:“單將軍,大事不好,夏侯將軍已經戰死,韓擒虎與夏魯奇將軍正率部朝譙郡方向突圍,咱們也隨后跟上吧?若是被漢軍圍了城池,誰也走不掉了!”
單雄信用僅剩的右臂提了金頂棗陽槊,翻身上馬,大喝一聲:“傳我命令,全軍火速從東門出城,跟著韓、夏二位將軍朝譙郡方向撤退!”
單雄信一聲令下,城里的曹軍亂作一團,爭先恐后的順著城墻向東門撤退,由于城墻狹窄,一時間容不得許多人逃命,更多的人只好順著階梯下了城墻,蜂擁般向東城門逃命。
單雄信一臉悲壯,策馬提槊,帶領著驚慌失措的逃兵朝許昌東門疾奔,在即將抵達東城門的時候突然撞見了于禁,不由得兩眼噴火,氣不打一處來。
“此賊叛國在先,又勾結薛仁貴詐降在后,害死了妙才將軍不說,五萬將士更是生死難卜,我當除掉此賊!”
一念及此,單雄信單手握緊了棗陽槊,猶如即將沖刺的獵豹,蓄勢待發,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大喊一聲:“前面可是文則將軍?”
于禁氣喘吁吁的打馬迎了上來,搖頭嘆息道:“單將軍,大事不好,原來薛仁貴是用詐降之計引誘我大軍入圍,夏侯將軍已經被他射死了…唉,真是無顏面對陛下與大魏將士了。”
“你說什么,我聽不清?”單雄信側著耳朵,一臉疑惑的樣子。
于禁只好策馬向前靠近單雄信,扯著嗓門大喊:“我說薛仁貴投降是假…”
突然金光一閃,單雄信手中的金頂棗陽槊猶如毒蛇一般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穿了于禁的胸膛,一下子刺穿甲胄,自前胸入后背出,鮮血汩汩的流淌而出,瞬間染紅了于禁的戰袍。
于禁怦然墜地,嘶啞著喉嚨掙扎:“單…為何…殺我?”
單雄信咬牙切齒,抬手拔出了刺進于禁身體的長槊,殷紅的鮮血猶如噴泉般而出,染紅了皂白色的戰袍:“叛國逆賊,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