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手握十八萬兵馬,在誘殲了曹彬的五萬人之后已經完全打開南下鄴城的道路,曹操及手下的智囊團不可能嗅不到鄴城面臨的危機。
從南皮到鄴城大約六百里路程,譙郡到鄴城五百里左右,在李靖提前進軍的情況下,兩者之間的距離幾乎相等。曹操要想回師救援鄴城并非沒有時間,只是諸葛亮、薛仁貴、韓世忠率領的十萬人馬就在相距一百里的宋縣虎視眈眈,只要曹操敢退兵,諸葛亮就可以銜尾追襲從南面向北直搗鄴城,與李靖對曹操親自率領的主力大軍施行南北合圍。
到了那時候魏國就不僅僅是丟失國都的局面,很可能就連曹操也會被困在重圍之中慘遭俘虜,倘若那樣對于曹魏來說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當然,曹操也可以兵分兩路,留下一支兵馬繼續固守譙郡阻擋諸葛亮十萬漢軍的追襲,親自率領部分人馬輕裝簡行朝鄴城撤退,閉門死守抵擋李靖的進攻。
如果曹操還能夠抽調出足夠的援兵,兵分兩路不失為一條好計策,可惜曹操的國力已經傾盡,能夠調動的兵馬已經微乎其微,只有并州郡內的四萬左右的兵力可以調動,而且又是戰斗力較弱的郡兵,根本不足以影響戰局。
如果曹操這樣做的話,結果很可能是鄴城被李靖攻陷,譙郡被諸葛亮攻陷,在弱勢兵力下還要分兵無疑于自尋死路,乃是兵家大忌,以曹操的謀略再配上郭嘉、范增等人,自然不會出此下下策。
現在的局面,對于曹操的威脅不僅僅是李靖與諸葛亮一南一北兩支兵團,更要命的還有坐鎮陳留、許昌的岳飛軍團。手握十五六萬兵馬,既可以向北強攻駐守燕縣的曹仁兵團,會合李靖、諸葛亮,集結近五十萬大軍三路夾攻,一舉殲滅魏國主力,也可以從陳留分兵向東攔截曹操北還鄴城,給李靖拿下鄴城創造條件。
“完了,三路漢軍將近五十萬人,就在黃河南北方圓千里的地盤扎堆,鄴城完了,我們被‘將’死了!”
曹操強忍頭痛爬了起來,盯著墻上的地圖,用黑色的毛筆分別對李靖、諸葛亮、岳飛三支兵團做了標注,而鄴城就像被困在九宮中的“帥”棋,已經是走投無路,在劫難逃。
“就算鄴城丟了也絕不能放棄譙郡,棄守譙郡只能被漢軍得寸進尺!”范增顫抖著頜下花白的胡須,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如果不能從譙郡回師救援鄴城,那么要想守住鄴城只有一個可能,李績與李牧這兩位唐軍主帥能夠大發善心,率軍尾隨著漢軍的步伐向南追襲。只要唐軍死死咬住李靖,漢軍腹背受敵,李靖就無法全力攻打鄴城。
郭嘉咳嗽一聲道:“但嘉以為,李績或者李牧只怕未必會有這樣的戰略眼光,看到李靖突然南下,兩人十有八九會率部向青州進軍,與李世民東西聯合搶奪地盤。”
“這樣看來,鄴城十有八九會淪陷啊!”程昱同樣撫摸著花白的胡須,滿面愁容,“請陛下傳令遷都吧,遷到并州太原。并州南有壺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東有太行天險,憑五六萬人馬就能擋住李靖的進攻。”
曹操稱帝建制還不到兩年,朝堂還遠未達到完善的地步,鄴城這個國都還遠遠無法和金陵相提并論。曹魏的人才大部分都鎮守四方,或者隨軍征戰,鄴城里面只有太子曹昂坐鎮,劉馥、任峻、滿寵、朱靈、路昭等二三流的人才輔佐。
而且鄴城的皇宮剛剛開始修筑,即便丟了也不會像金陵那樣對國家造成重大影響,只要曹操把自己的家眷以及公卿全部轉移出來,鄴城丟了就丟了,總比被人一鍋端了好得多。
“八百里加急趕往鄴城,通知太子曹昂即刻放棄鄴城,向太原方向轉移。”曹操雖然頭痛,但卻沒有影響他的智力,當機立斷下達了放棄鄴城的命令。
戰爭打到這個局面遍地開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局面已經不是曹操能夠控制的。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必須懂得取舍之道,否則只能從爭霸的舞臺中退出。
范增又建議道:“老臣愿意快馬加鞭追上蒯良、許褚,親自去青州拜謁李世民,陳明利害,讓他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從渤海郡分一支兵馬前往救援鄴城。”
到了這個局面,可以說魏國的生死已經系于李唐身上,讓蒯良去擔任使者分量已經不夠,由魏國當朝丞相范增親自出馬,才能夠表現出對李世民的尊敬,曹操自然頷首應允。
郭嘉又建議道:“夏侯淵在分給樂義、范離一支兵馬后,平原城中已經只有四萬左右的兵馬,若是夏侯妙才強行攔截李靖的近二十萬大軍,結果只能是螳臂當車,被各個擊破。既然陛下已經做了遷都的決定,就修書通知夏侯淵不要正面硬拼李靖,與荊布的隊伍聯合之后,尾隨在后面打游擊吧!”
郭嘉說著話伸出一根手指頭道:“現在漢軍兵力強大,我軍四散分開之后就像一根手指,很容易被輕松折斷。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盡量把手指聚攏起來,攥成一根拳頭。”
曹操頷首嘆息:“李靖厲害啊,在青州全殲袁紹十五萬大軍,跨海破唐都擒獲李淵,北上抗拒匈奴、唐軍等各勢力,又在河北硬扛了三十萬唐軍數年,使得二李難越雷池一步。憑妙才手中的四萬兵馬,只能是白送人頭,就按奉孝之言修書吧!”
范增帶了十余騎隨從快馬加鞭離開譙郡追趕蒯良、許褚去了,郭嘉則修書給夏侯淵、英布,吩咐兩人合兵一處,尾隨著李靖的兵馬游擊騷擾。同時又通過八百里加急,以及飛鴿傳書的兩種方式向鄴城的曹昂下令,迅速放棄國都向并州撤退,等李靖大軍兵臨城下之時就晚了。
一時間譙郡上空信鴿展翅,蹄聲四起,空氣頓時凝固起來,十幾萬曹軍如臨大敵。
就在曹操悲喜兩重天,一會天堂一會地獄之際,李靖正率領著十幾萬大軍離開蓨縣,以日行一百余里的速度朝鄴城進軍,兩天的時間過后已經進入了巨鹿郡,抵達了廣宗境內,距離鄴城已經只剩下三百多里路程。
李靖跨馬揚鞭,意氣風發的催軍疾行;花木蘭一身大紅色戰袍,英姿勃發,生了兩個兒子之后風韻更勝從前。一邊策馬緊隨丈夫,一邊提醒道:“元帥,我軍目標如此之大,只怕曹昂十有八九會放棄鄴城退守并州。”
李靖在馬上大笑道:“花將軍直管放心,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馬孟起與高敖曹率領的三萬騎兵估計此刻已經兵臨鄴城門外了。我讓他堵住鄴城四門,不必攻城也不能放走一人,除非曹昂提前預見到了危險,已經從鄴城撤走,否則插翅難飛!”
旁邊的陳登感慨道:“元帥真是料事如神啊,根本不需要配備謀士啊,我在元帥身邊也只是跑跑腿、打打雜罷了!”
“冤枉啊,草民冤枉!”
就在這時前方一陣喧嘩,有人跪在路邊喊冤,李靖還是第一次遇見有人攔截軍隊喊怨,這不是應該地方官吏處理的事情嗎,更何況這是魏國的地盤,何人竟然攔住大漢的軍隊告狀?
“走,看看去!”李靖心中好奇,親自帶了花木蘭與陳登策馬揚鞭,前來觀看。
只見驛道旁邊跪了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相貌憨厚的男子,正在大聲含冤:“冤枉啊,小人冤枉,請元帥替小人做主!”
李靖翻身下馬,吩咐道:“你為何不去地方官衙告狀,卻攔截大軍告狀?且說來聽聽,本帥若能為你做主,自會替你主持公道!”
這男子哽咽道:“小人汪保,巨鹿郡人士,自十年之前經商,賺得偌大家業。娶妻牛蓉,百般寵愛,將家中財政大權悉數托付掌管,言聽計從。不料這賤婦蛇蝎心腸,非但私通隔壁宋門慶,行那茍且之事,還霸占了我的全部家業,將我逐出門外。
天下最毒婦人心,卻不及此女,曾聞江東有藝人寫了潘金蓮和西門慶的戲劇,而此女之惡行尤勝潘金蓮百倍千倍。又用錢財與身軀買通縣令,將我趕出城來,至此身無分文,請元帥替草民做主!”
饒是李靖戎馬多年,聞言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世上竟然有這般無恥女人?陳元龍此事交給你處理,若有所言是真,給我主持公道!讓這些小人明白,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花木蘭亦是義憤填膺:“此女心腸之歹毒尤勝蛇蝎,真是丟盡女人顏面!”
陳登撫須笑道:“此女名字犯賤,牛者牲畜也,蓉字拆開皆知其含義。這女人交給我處理便是,保證還你公道!”
廣宗縣城就在前面三十里之處,李靖繼續率領十幾萬大軍南下,分給陳登五千兵馬進入廣宗縣城,替汪保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