顰鼓動地,號角破空。
楊再興統率著六百多精銳騎士從坡上向下俯沖碾壓,魏文通則引領著兩千騎兵向山坡上沖鋒,逼迫著陣腳大亂的弓冇弩兵掉頭反擊。
可憐被夾在中間的一千五百多弓冇弩兵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棄兒,在兩邊鐵蹄的夾擊之下叫天不靈叫地不應,被刀槍砍殺的殘肢亂飛,被馬蹄踩踏的血肉模糊。
有楊再興率領的騎兵在前面開路,刀盾兵與長槍兵也不甘示弱,紛紛舉起手里的大刀,揮舞著長槍,跟隨這騎兵的步伐奮力的砍伐殺戮,收割著人頭。
小半個時辰的廝殺下來,在前面開路的四千弓冇弩兵幾乎傷亡殆盡,雙方的騎兵開始短兵相接。人喊馬嘶之聲震耳欲聾,刀光劍影此起彼伏,血肉在空中飛舞。
雖然魏文通的騎兵數量占優,但處在不利地形,一時間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局勢呈現膠著狀態,雙方互有傷亡,這片狹窄的山坡上尸積成堆,大批的戰馬負傷倒地,鮮血順著山谷兩側流淌,慢慢的滲進山谷下的沮水之中,將河水渲染的片片殷紅,讓人觸目驚心。
魏文通忌憚楊再興的驍勇,在亂軍之中一直刻意躲避,專門尋找偏將校尉下手。左沖右突之際,斬殺了一名偏將,兩名校尉,騎卒三十七人,步卒七十余人。反正朱元璋有令,自己只要殲滅楊再興麾下兩千左右的兵力,就可以撤退下去,由第三隊的李廣繼續發起車輪攻勢。
“賊將休要猖狂,可認得江冇東陸宗?”一聲叱咤,一員濃眉大眼,手持三尖兩刃戟的武將殺到魏文通面前。
魏文通毫不客氣的一刀力劈華山:“來者可是江冇東陸氏族人?”
“正是,陸文龍得喚我一聲兄長!”陸宗一刀格開,反手還了一招“推窗望月”,奔著魏文通的腦門劈來。
“好總算撿了一顆有分量的人頭,只可惜不是陸文龍啊!”
只是拆了一個回合,魏文通就看出這陸宗的武藝遠在自己之下,心中大喜過望。大刀如風,橫劈豎砍,一心要斬陸宗于馬下。雖然看起來對方只是一介偏將,但好歹也是出自名門望族,拿下這顆人頭,總算沒有白忙活一場。
陸宗冷哼一聲,出刀如風,絲毫不懼:“大言不慚,若是文龍在此,十合之內定取你性命!”
魏文通咆哮怒喝,大刀裹挾著風聲左砍右劈:“休要逞口舌之利,我不知道陸文龍十合之內能否取我性命?但三合之內,我必然斬你于馬下!”
話音未落,魏文通的大刀舞的更急,卷起一團金光,潑水難進,把陸宗緊緊籠罩其中。
陸宗勉強支撐了三個回合,眼見得刀鋒一閃,奔著自己的后腦勺砍了過來,心中一涼,嘴里念叨一聲“我命休矣!”
危急關頭,一柄鑌鐵長槍以雷霆之勢橫刺而來,發出“嗆啷”一聲金鐵冇交鳴,堪堪把魏文通的金背大刀隔開,救陸宗的性命于危急之間。
“魏文通,你好歹也是昔年劉璋手下的巴蜀第一大將,欺負我的偏將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來與我分個勝負!”
楊再興一槍隔開魏文通的大刀,打蛇隨棍上,反手一槍青龍出水,奔著魏文通的咽喉疾刺而去。
遭到楊再興的取笑,魏文通勃然大怒,手中大刀使出渾身力氣,一個橫掃千軍向外遮擋:“無知狂徒,大言不慚!看我十合之內斬你馬下!”
楊再興冷哼一聲,長槍勢挾風雷,卷起一片銀芒,招招不離魏文通要害。
魏文通不敢大意,將金背大刀揮舞的滴水不漏,見招拆招,遇式化式。
兩員大將槍來刀往,馬走連環,踩踏的塵土飛揚,酣戰了三十回合,楊再興稍占上風。
楊再興被魏文通纏住之后,東冇漢軍失去了最強的輸出點,殺傷力至少減弱一半。其他將士在陸宗的率領下,憑借著地勢奮勇廝殺,與敵軍的傷亡比例在一比二之間。
半個時辰的鏖戰下來,又殺死了三千敵軍,而本方也折損了一千五百人;再加上一開始混戰之時陣亡的五百人,當陽橋前的東冇漢將士已經不足一千。
“賊將受死!”
眼見形勢危急,楊再興怒發沖冠,雙眼噴火,決心以死相博,刺魏文通于馬下。
“叮咚…楊再興‘鐵血’屬性爆發,死志飆升三格,武力6,自身武力上升至107,大幅增加被秒殺幾率。同時降低魏文通3點武力,下降至95。”ps:最早出現鐵血這個屬性的時候,有句不能和不屈疊加的描述,當時沒有仔細考慮,現在琢磨下不合情理,所以修改成不屈與鐵血可以疊加 叱咤聲中,楊再興一槍快過一槍,槍槍不離魏文通要害,迫使得魏文通手忙腳亂,一邊招架,一邊咒罵“真是一條瘋狗啊,遇上你算我倒霉!”
又廝殺了三個回合,魏文通突然發現楊再興露出大片破綻,不由得大喜過望,手中大刀當做長槍刺出,用刀刃奔著楊再興肋下刺了過去:“楊賊討死!”
“噗嗤”一聲,魏文通的刀尖刺破了楊再興的甲胄,鮮血噴涌而出。卻再也沒有力量插得更深一些,因為一條長槍已經刺穿了他的咽喉,搠了一個核桃般大小的槍洞。
“嗆啷”一聲,金背大刀墜地。
魏文通雙手痛苦的捂住咽喉,想要阻止鮮血流出,嘴里含糊不清的嘶吼,“唔…唔…怎么…可能?”
楊再興根本不給魏文通掙扎的機會,反手拔了佩劍,青鋒一閃,就把魏文通的腦袋摘了下來,挑在槍上咆哮道:“魏文通已經授首,爾等還不跪降?”
來的時候整整一萬精兵,廝殺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后,陣亡了七千余人,比韓遂所部傷亡還要慘重,而號稱巴蜀第一猛將的魏文通同樣授首。
當看到楊再興的長槍挑著魏文通首級之時,剩余的兩千殘兵頓時心驚膽戰,瞬間喪失了斗志,紛紛掉頭潰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一雙腿。
“叮咚…恭喜宿主,楊再興陣斬魏文通,宿主獲得復活碎片一枚,當前擁有的復活碎片上升至十一枚!”
就在魏文通墜馬陣亡之際,遠在江冇陵的劉辯腦海中響起了一聲系統提示,蹙眉沉吟道:“沒想到以弱敵寡,楊再興竟然陣斬了魏文通。若論地位與分量,這魏文通不在楊再興之下,這流星之兆莫非不是應在楊再興身上?”
混戰之中,陸宗腿部中了一槍,肩部中了一箭,反手拔掉羽箭,沙啞著喉冇嚨問楊再興:“將軍,你的肋部流了好多血?要不咱們趁著敵軍還沒沖上來之際,斬斷當陽橋,到沮河對面據守吧?”
楊再興紅著雙眼翻身下馬,自懷里掏出金瘡藥,在肋部的傷口灑了一些,扯爛戰袍草草做了包扎,低聲嘶吼道:“不行,當陽橋是制高點,若是拱手讓給了朱元璋。被他們架起浮橋,便可以居高臨下的向對面沖鋒,使我軍付出慘重的傷亡!”
說著話翻身上馬,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我等能夠以兩萬人硬撼十二萬敵軍,還殺死了三萬五千賊寇,靠的就是居高臨下的地勢,豈能拱手讓人?我楊再興今日有死無生,你們要走便走,我誓死堅持到薛帥到來冇!”
看到滿臉血污的楊再興視死如歸,剩下的將近一千名死士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器響應:“愿隨將軍死戰,裹尸而還!”
馬蹄聲噠噠,傳令兵驚慌失措的飛奔到朱元璋馬前:“報…啟稟朱公,魏文通將軍遭到楊再興陣斬!”
朱元璋恨得咬牙啟齒,跺腳怒罵:“這楊再興難道是鋼鐵之軀么?花刀大將魏文通不是號稱巴蜀第一猛將,武力不在楊林、徐達之下么,怎么也像韓遂一樣被陣斬了?”
亂糟糟的人群之中不知道誰搭了一聲腔:“楊林將軍不是也被陣斬了嗎?徐達將軍若是在此,也少不得被刺于馬下!”
“誰敢妄言?”朱元璋勃然大怒,扭頭去看,嚇得周圍的人紛紛低頭,一時卻找不到何人出聲。
時間緊迫,容不得朱元璋耽擱,拔劍在手道:“李廣聽令,率第三隊沖鋒!看起來楊再興的殘部已經僅剩千余,此去務必斬首而還!”
朱升拱手道:“朱公聽我一言!楊再興等人已經抱定必死之心,尋常士卒沖上去定然傷亡慘重。不如讓李廣、張定邊、楊大眼三位將軍一起率部沖鋒,三位將軍皆有萬夫不當之勇,任何一人都不在魏文通之下,同時出戰,定能斬楊再興首級而還!”
一語驚醒夢中人,朱元璋大手一揮,下令道:“李廣、張定邊、楊大眼三將聽令,命你三人各自率領三千精銳士卒,分成三個方陣,齊頭并進,務必斬楊再興首級馬下,攻占當陽橋!”
在韓遂、魏文通的輪番攻勢之下,楊再興的兵馬已經從五千人銳減到一千人,李廣、張定邊、楊大眼三人再無懼意,同時答應一聲,“得令!”
各自提了武器翻身上馬,張定邊居中,李廣在右,楊大眼在左,各自率領三千精銳士卒,列陣向前,吶喊著朝當陽橋掩殺了過去,誓要摘下這顆大好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