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劉辯來說,司馬昭出世最大的意義就是能夠借助他找到鷹視狼顧的司馬仲達。
至于司馬昭本身,對于劉辯來說無足輕重。不要說在這個各朝豪杰亂入的年代,就是在原先的三國之中司馬昭也只是個二流實力的貨色,雖然最后撿漏奠定了三分歸晉的格局,也只是換來一個“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的評價”,又有幾個人拿他當英雄?
不要說曹操、諸葛亮這些大牛在世的時候,就是隨便曹丕、曹睿父子,乃至曹仁、曹真等曹魏宗族在世,只怕也輪不到司馬家粉墨登場。只能說司馬家運氣太好,皇帝輪流坐,一不小心轉到了司馬家里去了。
“三保,去一趟翰林院宣新科進士司馬昭到含元殿來見朕。”劉辯把本期的進士名單丟到一旁,對鄭和吩咐一聲。
除了召喚出來的司馬昭之外,其他的人名根本無法提起劉辯的興趣,并沒有網羅到讓劉辯心動的大魚。當然,這也在劉辯的意料之中,去年能夠網羅到建安七子里面的王璨與徐干已經殊為難得,天下哪有這么多人才讓自己像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
“奴婢遵旨!”
鄭和答應一聲,飛快的出了御書房安排小太監去翰林院的考生之中召喚這個叫做司馬昭的人來乾陽∮長∮風∮文∮學,ww≦w.cfw≦x.n≠et宮面圣。
翰林院的院試剛剛結束,榜單還沒貼出來已經提前送進了乾陽宮,請天子過目,免得像上屆那樣出了差錯。吃一塹長一智,這一屆的考官都變聰明了。
隨著劉辯地盤的擴大,疆域囊括了華夏半壁江山,治下百姓將近兩千萬。經過各州郡選拔以及直接來金陵會試的考生比往年多了將近一半,達到了五百余人。
考試結束之后,熙熙攘攘的學子們便在翰林院的門前翹首期盼,或者忐忑不安,或者躊躇滿志,或者淡定從容。或者吊兒郎當聽天由命,總之表情各異。
等天子御批下來之后,當朝司空孔融下令貼榜公示。
隨著翰林院官差把一張金榜貼在公示墻上,五百多考生“嘩啦”一聲瞬間圍了上來,盯著墻壁上的金榜吵吵嚷嚷,是金榜題名還是名落孫山全在這一刻了。
“劉驥,哈哈…有我,有我!真是蒼天有眼啊,終于可以光耀門楣了!”一個將近三十歲的儒生欣喜若狂。
“蔡題…是我。這個肯定是我!”一個身穿藍袍,臉頰瘦削的儒生同樣欣喜若狂。
旁邊卻又跳出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才俊橫插一竿子:“在下也叫蔡題,這到底是我還是閣下?”
“考官大人,請問這個蔡題是哪個,籍貫何處?”兩個蔡題一起向金榜旁邊的官差詢問。
官差看了看手里的卷宗,面無表情的道:“考號一零三,籍貫青州瑯琊。”
“哈哈…是我,是我。我是青州瑯琊陽都蔡題,與臥龍先生同鄉。”二十歲的青年才俊欣喜若狂。
藍袍儒生則急的口干舌燥:“唉…我不甘心呢!怎么可能不是我?考官大人。請再查查這個蔡題的籍貫是不是弄錯了,是不是來自會稽山陰?”
“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弄錯?”官差冷冷的瞥了藍袍儒生一眼,懶得多搭理。
“不公平,不公平!這里面肯定有貓膩,我要去告御狀,我要去金陵府包大人那里去告狀!”藍袍儒生有些氣急敗壞。跺著腳嚷嚷。
官差冷哼一聲:“隨便,主考官是當朝三公之一的孔融大人,副考官是學部尚書顧雍大人,監考官有學部侍郎陳琳、吳道玄,以及御使大夫魏徵大人。你覺得有冤情就去包大人那里伸冤吧,看看包大人敢不敢審這宗案子!”
“大丈夫贏得起也輸得起,一邊去,別擋著其他人看榜。”
一個年約十七八歲,身高七尺五寸,相貌干練,雙目炯炯,脖子很長的青年一把抓住捶胸頓足的藍袍儒生,推出了人群外面。
“司馬昭?”
當看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這個來自河內溫縣的青年就露出了志得意滿的表情,淺笑一聲,“我就知道我司馬高達一定會金榜題名的,生逢亂世,我司馬家族一定會出人頭地!”
得得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幾個太監懷抱拂塵在翰林院門前翻身下馬,尖著嗓子喊了一聲:“陛下有旨,著新科進士司馬昭入宮覲見!”
“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百考生一起跪倒在地,山呼萬歲。紛紛對司馬昭投去羨慕的目光,院試名單剛剛出來,這個司馬昭就得到皇帝欽點,看來新科狀元跑不掉了。
司馬昭在欣喜的同時卻又十分冷靜:“嘶…天子為何突然召見我?雖然我自認學識尚可,但也不至于在殿試舉行之前驚動了皇帝吧?”
但轉念一想,自己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庶民,雖然祖上歷代為官,但與天子近日無仇往日無怨,九五之尊的皇帝應該不會特意找自己麻煩,自己這種小人物還不配!這樣的話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要發達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司馬昭叨念一聲站出來跪地接旨,“庶民司馬昭接旨!”
司馬昭出自學部侍郎陳琳的考場,是由陳琳提名上榜,聽聞天子下詔召見,頓時覺得臉上有光。親自來到考生之中勉勵司馬昭見了天子之后不必拘束,要敢于直言敢于發表自己的看法,陛下是位有道仁君,求賢若渴,千萬不要拘束畏懼,患得患失。
“多謝恩師教誨!”司馬昭躬身拜謝,“學生若有出頭之日,一定不會忘記恩師提攜之恩!”
半個時辰之后,司馬昭跟著太監來到了乾陽宮,經過通報之后被帶到了含元殿御書房面圣。
“庶民司馬昭拜見陛下!”司馬昭稽首頓拜,小心翼翼,“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辯合上手里的奏折,仔細打量著司馬昭,只見這家伙眉目干練,氣勢不俗,像是一個能干大事之人,修長的脖子尤為明顯,雖然達不到狼顧的程度,但也比普通人長了不少。
“不愧是司馬懿的兒子,朕倒是想看看司馬仲達的脖子能旋轉多少度?”劉辯在心里暗自沉吟一聲。
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下跪之人可是河內溫縣司馬昭?”
“庶民正是!”司馬昭跪伏在地,不敢抬頭。
“朕看了你的文章,覺得頗有真才實學。”劉辯隨口胡扯了一句,“朕還聽說你們司馬家歷代出仕,你先介紹一下自己吧!”
“諾!”
司馬昭答應一聲:“庶民來自河內溫縣,高祖父司馬鈞曾經在朝廷擔任征西將軍,曾祖父司馬量曾經擔任豫章太守,祖父司馬雋曾經擔任潁川太守,而小人的父親司馬防…”
“令尊現在何處?”劉辯從司馬昭的吞吞吐吐中發現了蛛絲馬跡。
司馬昭額頭見汗:“不敢欺瞞陛下,家父司馬防現在正在長安擔任京兆尹…但家父并非劉協執政后出仕的,而是先帝在世之時就在京兆擔任主薄,后來一步步升遷為地方長官,并非有意與陛下作對。”
劉辯恍然頓悟,感情這司馬家打算來個分仕,腳踩兩條船,立于不敗之地。不過,話又說回來,司馬昭是被自己召喚出來的,肯定不能按照正常思維來衡量,還是不要在這上面糾纏為好,免得節外生枝。
“哈哈…朕想起來了,你們司馬家世代忠良,司馬防大人為國盡忠多年,安撫地方多年,錯不在他。事實上,對于西漢偽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吏,朕都可以赦免罪責。你能夠來朕這里應試,朕高興來不及,怎么會無故怪罪。”劉辯大笑一聲,把話題帶過去。
頓了一頓,又問:“司馬昭今年多大歲數?表字如何稱呼?”
“庶民今年一十八歲,表字高達!”司馬昭跪地答道。
“司馬高達?”劉辯皺眉沉吟一聲,“為何朕最先想到的是人形高達?”
“司馬高達家中還有兄弟幾人,今年年齡幾何?”劉辯收了思緒,肅聲問道。
司馬昭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答道:“回陛下的話,庶民家中兄弟九人,長兄司馬朗,字伯達,今年二十六歲。二兄司馬懿字仲達,與小人是孿生兄弟…”
“咳咳…”劉辯差點笑出聲來,強行憋在心里差點出了內傷,“系統大爺你真行,讓司馬懿和司馬昭成了雙胞胎。”
司馬昭并沒察覺,跪在地上繼續道:“庶民排行第三,字高達。向下依次是司馬孚,字叔達;司馬馗字季達,司馬恂字顯達,司馬進字惠達,司馬通字雅達,司馬敏字幼達…”
聽著司馬兄弟繞口令一般的名字,劉辯在心里戲謔道:“說不定哪天召喚出來一個司馬光就變成司馬十達了,司馬光字敢達,敢砸,砸缸!”
收了思緒,劉辯正色道:“司馬高達平身吧,不知你這些兄弟現在何處?有幾個出仕了呢?”
對于什么伯達、叔達、季達這些三流人物,劉辯沒多大興趣,唯一關心的就是鷹視狼顧的司馬仲達,不知道這家伙此刻正在那旮旯潛水呢?埋藏的這么深,也不出來冒個泡,真他娘的能沉得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