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軍隊集結。
看著身后的士兵已經排好陣型,希洛策馬,在陣前來回走動,做著最后的動員:“看啊,膽小的獨角獸軍團已經被我們打跑了。現在換上的則是他們的援兵,可今天,他們注定在我們的鐵蹄下嘗到苦果。現在,我需要你們全力作戰。而今晚,我將與你們在獨角獸城堡里喝酒。”
希洛大吸一口氣,才把鋼劍猛的劃前:“沖!”
從他胸膛中擠出這聲如炸雷般的吼聲之后,先是血狼騎士從他兩邊沖過,接著則是后面的蒼狼步兵。希洛自己兩腿一夾馬腹,也縱馬狂奔。這支軍隊如同潮水般漫過小半個戰場,殺聲沖天地朝對方陣地逼去。
尚在沖鋒的途中,希洛看到對方陣前的士兵從兩邊散開,自后方推出一架架移動火炮。火炮的式樣是他前所末見的,它們比常見的火炮體積要小得多。希洛極盡目力,看到那些火炮深身的炮身上,自炮口位置起有一道道暗黃色的紋路呈輻射狀向炮身后方延伸,紋路的模樣形若雷電,頗有氣勢。
看到敵軍推出火炮,希洛明顯感覺到士兵臉上多了絲不安,當下吼道:“不要怕,散開陣型,我們…”
話音末落,對面已經響起一記炮聲。沉郁、如冬日驚雷的巨大炮響當即打斷了希洛的話。炮聲滾滾中,一顆炮彈拖動著尾焰,自半空掠過一道弧線,迅速經過希洛的頭頂,最終落在尚末散開陣型的軍隊后方。
火光一閃,一顆火球在隊伍后升起。炸裂的火光里,一道道士兵的身影被拋了起來,帶著凄厲的尾音迅速落往其它方向,接著灼熱的沖擊氣流才由后方炸開,撞得軍隊陣勢微見混亂。
這么遠的射程,如此大的威力,對方一記炮轟,完全顛覆了希洛對火炮的認知。他還沒回過神來,敵方陣地已經炮擊聲連綿不斷,一架架移動火炮連續開火。那炮口閃爍的火光讓希洛驚駭欲絕,這些看上去個頭不大的火炮,射程威力都堪比帝國精銳炮團所使用的殲滅炮,盡管比起威力最大的泰坦之怒還差得遠。可畢竟對方只是一支男爵的軍隊,僅是一支地方私軍便配備如此威力的火炮,是希洛做夢都想不到的事。
何況那些火炮的射擊頻率,尚比殲滅炮更高。從第一記炮擊開始,炮聲就沒有停止過。炮彈更如暴雨般落下,把他身后的軍隊炸得人仰馬翻。
“散開!散開!”
軍官們大叫著,讓士兵散開陣型,以免被敵方炮轟殺個干凈。希洛咬牙,鼓足力道大叫:“血狼騎士,全員突擊!突擊!攻下對方炮擊陣地!”
“火.槍營掩護!掩護!”
連續下達幾個指令,希洛也跟在血狼騎士中發起了沖鋒。炮火閃爍,爆炸的火焰處處可見,希洛這支騎兵沖過一團團火焰,筆直地朝對方的炮擊陣地而去,其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
便在這時,一隊士兵快速上前。他們兩人一組,各自抬著一些金屬構件。希洛眼皮直跳,生出不好的預感。他看到敵方的士兵很快將這些金屬構件組合在一起,于是構成一把十分粗獷的槍。那像是將三支火.槍結合在了一起,擁有三根槍管的怪槍上,竟然還有圓輪轉軸這樣的設計,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看上去這些怪槍十分沉重,希洛看到那些負責抬起怪槍的士兵體格都十分強壯。即便這樣,他們也拎得非常吃力。希洛不由暗笑,這樣的槍哪怕威力巨大,可卻不利實戰。但看到另一名士兵很快架起金屬槍托時,希洛臉色大變。這些槍托是些輔助器材,果然,兩名士兵合力將怪槍固定在槍托上后,其中一人把個圓形的金屬物件安裝到槍上,便豎起了大拇指。
那是準備完成的手勢。
負責射擊的士兵獰笑一聲,大手落在圓輪轉軸的把手上,接著開始轉動起來。
怪槍的其中一根槍管噴出火焰,接著槍管旋動,當第二根槍管來到中間位置時,又是一聲沉郁的槍鳴。接著三根槍管旋動越來越快,射擊的頻率也就逐步提升。而當幾十挺這樣的怪槍一起射擊時,那響個不停的粗暴槍聲匯聚成一個單調,卻響徹戰場的音符!
希洛的臉孔被火光照得明暗不定,他雙眼暴睜,看著從敵方陣地那些古怪槍械中掃出的一道道金屬火鞭抽打在血狼騎士的身上,被這些火焰的長鞭抽到。無論是戰馬的馬具,還是騎士身上的護甲都被輕易的撕開,然后從里面噴出火焰和鮮血互相交映,描繪出一幅幅美麗卻致命的畫卷來。
和對方那些極為恐怖的槍械相比,自己火.槍營所使用的炎龍步槍便如同小孩的玩具。盡管火.槍手們拼命射擊,希望能夠壓制對方的火力,為已方的騎士提供掩護。可隨著敵方射手身后涌出一隊身材高大的戰士,并且架起一面面白金盾牌時,希洛之前的布置全數落空。
炎龍步槍那足以射穿盔甲的子彈,釘在對方那些白金色的盾牌上,只激起了片片火花,卻無法傷及后面的戰士以及火力手。于是距離敵方陣地尚有百米不到的時候,血狼騎士已經有大半永遠倒在了沖鋒的路上。這沉重的數字,讓希洛幾乎無法呼吸。
血狼騎士尚且損失慘重,更何況是次了一級的蒼狼步兵。分散陣型無疑是面對火炮轟擊的最好對策,可那也是針對普通火炮而言。在那些射擊頻率高得令人發指的火炮轟擊下,除非把軍隊就地解散,才有望避免最大損失。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一顆火球才剛升起,另一顆火球已經迫不及待的綻放,而第三枚炮彈已經在半空…
如同暴雨般的炮彈在希洛的軍隊中四處開花,而每一朵烈焰之花,所代表著則是數量不等的生命悄然逝去。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
希洛已經顧不得祈求仁慈神明的憐憫,從胸口擠出一聲雄渾咆哮,周身源力光焰勃然外放,吸引了兩道火焰長鞭的注意力。兩道火鞭交錯向他抽來時,希洛已經沖天而起,可坐下戰馬就沒他那份本事,被兩道火鞭抽中。馬具破碎,戰馬瞬間不知道被擊中多少子彈,哀鳴倒地。
人在半空,希洛揮劍橫掃,隔空掃出一片半月型劍氣朝著對面的射擊陣地落下。在劍氣覆蓋范圍之內,持盾戰士如潮水般往中間一點集中。接著盾面源力光潮如同水波般流轉,它們交融匯合,形成一片淡淡的光幕罩住后方戰士和火力手。劍氣轟在這片光幕上,掀起一片爆炸,雙方源力碰撞的光焰轟一聲朝四周拂開,將周圍十幾米的空間全籠罩在其中。
這記聲勢浩大的爆炸過去后,希洛難以置信地看著底下十幾名持盾戰士東倒西歪地坐倒在地,人人口鼻溢血,形相雖慘,卻無一人傷亡。這些受傷的戰士很快被同伴拖向后方,又有一批新的戰士填補了他們原先的位置。
沒等希洛再度攻擊,對方陣營中突然升起兩道氣勢,一者渾厚如鐵,讓希洛臉頰隱隱生痛。另一道氣勢則靈動無方,給人難以捉摸之感。敵陣前的士兵自兩邊退開,從陣中突然沖出一身材高大的鐵漢。他身上血光繚繞吞吐,手中拖動一把纏繞著暗黃紋路的粗獷戰錘。錘身似石若鐵,根本看不出為何種材質所鑄,卻可感覺到其中蘊含著一股暴烈的氣息。宛若置身于行將暴發的火山口般,那充滿狂暴的氣息撲面而來。
另一人則拖動著淡淡的身影,仿佛一溜清煙般向希洛迂回掠至。他比那持錘鐵漢的速度快多,幾在眨眼的瞬間,便已經欺近身前。一把閃爍著寒芒的戰刀往希洛遞去,刀至中途,已經化成千萬刀光,森然刀浪演盡波潮迭起之勢,將希洛卷在其中。
希洛雙眼再不見其它事物,滿眼所見,唯有這漫天刀影。他長嘯一聲,源力注入劍中。這把精鑄長劍頓時光焰吞吐,一劍往對方刀浪中挑去,當即發出一連串叮叮當當的交擊聲。才剛破去對方刀影,一聲大吼如平地生雷,震得他也胸口一顫。卻見那之前大漢已經奔至,戰錘在身周一掄,蘊足了力道向他胸口橫掃而來。
戰錘帶起暴烈罡風,壓得他呼嘯不暢。如此威勢,豈能硬接。當既拖劍后退,以毫厘之差,讓戰錘擦身而過。又揉身傾前,一劍朝那大漢咽喉點去。可眼中人影一花,一個臉上掛著慵懶笑容的男人擋住大漢的身影,手中戰刀彈起,挑中希洛長劍中段,替自己身后同伴化解了這一劍。
接下來這兩人纏著希洛激戰不休,他們兵器一輕一重,戰斗風格則一快一慢,卻相得益彰。希洛若論單打獨斗,都要高出這兩人數籌不止。偏是在他們的聯手之下,找不到任何退敵的破綻,只能將自己的得意招數不斷使出,并希望用源力方面的優勢壓倒對方這兩名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