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一死,黑格斯安排于此地的這支隊伍斗志全無。¥℉,再加上寸火的猛烈火力,以及山王的悍勇撲殺,終于有一名士兵尖叫一聲,逃離了陣地。當下獨角獸這隊士兵形若散沙,他們無心戀戰,爭先奔走。艾倫提著血隱,朝炮擊陣地指去:“炸了它!”
寸火戰士立刻從身上掏出火雷,接二連三地投擲過去。
營地中部,黑格斯剛和若拉進行一次強硬的碰撞,兩人平分秋色。突然自炮擊陣地處傳來猛烈的爆炸聲,黑格斯駭然看去,那里火光沖天,顯然那幾門火炮不保。他當下沉聲道:“原來你們真正的目標是那里。”
若拉一笑,也不作答。發出一聲清嘯,拖劍飛退。這是撤退的信號,聽到若拉的嘯聲,在各個區域戰斗的人員立刻有序退走,再不理會眼前戰局。黑格斯命人追擊,無奈深海鱗姬留下來的斷后力量十分強大,并且有若拉和雷杰斯這樣的強者作為支撐節點,拖得獨角獸軍團片刻,便策馬飛奔,絕塵而去。
返回主城之后,艾倫先把血隱收起。這把血色重刀散去刀中源力后,那繚繞的血氣也便散去,刀上的殺機也分分收斂。它便像一頭從沉眠中醒來的兇獸,盡管現在收起了血氣殺機,卻不是再度沉睡,而只是閉眼假寐,期待著再次殺戮的機會。
這的確是把兇器。
艾倫洗了個澡,人無睡意。干脆靜坐回想之前戰斗的畫面,并將使用血驗的經驗磨礪消化。特別是借由血隱感受到血獅將軍的一縷精神意志,對他更是受益非淺。將今晚種種所得轉化成自己的東西后,艾倫對血隱有了初步的認識。例如那由殺機所化的血氣,能夠改變他原有能力戰技的性質,便如同炎息閃融入血氣后,蛻變成二次攻擊的技巧。
這種戰技,艾倫將之名為血炎閃。
至于從血獅將軍那縷意志中所習到的連綿斬擊,艾倫則把它名為血戰百擊。血戰百擊首重氣勢,如果沒有那種獨對千軍的豪勇,根本使不出那一套讓對手心膽俱寒的連綿刀勢來。其次則是殺意,借由引導血隱本身的殺意,使之融入刀勢里,以達到借刀傳意的目的。
最后則是源力,使出這百擊后,對源力的消耗不小,但換來的是威力絕倫的攻擊。這百擊可以說是血獅將軍的刀法精華,刀勢一旦展開,每一次斬擊之間幾無破綻可尋。即使比艾倫高明的強者,若讓艾倫搶得先機,也勢必得捱過這百擊后,才有反擊的機會。
然而這百擊豈是那么容易消受的,每一次斬擊皆是威勢如虹,殺意如潮,無不緊逼對手的精神意志。只要對手心神稍松,瞬間可分生死。想那血獅將軍一生征戰,屠敵百萬,這百擊皆是自血戰中磨礪所得,威力自是不容輕視。
不過艾倫隱隱感到,這百擊仍稍嫌煩瑣。如果能將這百來個攻擊姿態簡練為十擊時,威力再提升一大截。可這同樣也不是容易的事,那需要他徹底熟悉血戰百擊,再結合自己的戰斗經驗,始有可能辦到。
血炎閃和血戰百擊,可以說是血隱刀的專屬戰技,皆因兩者都需結合其刀本身自帶的龐大殺機,方能突顯威力。換成其它武器,縱使是千均,也失去那種粗狂兇厲的味道。
艾倫對血隱大感興趣,又把它拿出來,嘗試用它來使用自己目前最強的殺招。不過他發現,當將發動寸火所需要的炎力壓入刀身時,刀身本身的血氣卻自然地吞噬起炎力來,并將之轉化成血氣的一部分。如此一來,艾倫壓入刀身的炎力,便只有一小部分能夠成功。
若要滿足寸火所需要的炎力,艾倫發現自己要封入刀身內的炎息閃次數,幾乎是以往的三四倍有余。才能抵消掉被血氣吞噬消融的那部分炎力,他不由苦笑。如果他能夠經受得起這樣消耗的話,早可以拿千均使出完整版本的寸火來了。至此他只能作罷,同時也發現血隱并非無往不利。
擁有自己特性的同時,也代表著在它身上,有些技巧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就像寸火,艾倫使用血隱根本無法用出這一技巧。
至于血隱的其它器性,卻非短短一個晚上能夠摸索得出。艾倫也不急,要熟悉血隱的器性,非得一段時間不可。而以后,他有的是機會。
現在他有千均和血隱兩把重刀,前者傾向于小范圍內的精湛戰斗,更擅長于強者爭雄的領域;后者則是戰場殺戮的利器,當然用以強者對戰亦無不可。只是艾倫得到血隱時間還太短,對它的器性不如千均那么熟悉。用以戰場搏殺也就罷了,若拿來對付強者,自然還是千均使得順手。
一個晚上便這么過去了。
在天剛亮,門便被人敲響。艾倫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名深海鱗姬的騎士,他挺直了腰板,右手握拳用力一錘胸口護甲,以示自己對艾倫的敬意,并大聲道:“艾倫爵士,若拉小姐邀請您共進早餐。”
艾倫點頭說:“我隨后便到。”
片刻后,艾倫在軍營的餐廳里見到了若拉。看她的樣子,似乎昨晚在軍營里將就過了一夜。餐廳里,若拉獨占了一桌,桌子上擺著的食物稱不上精美,卻也當得上充份二字。若拉看到艾倫,笑著朝前面為他留出的椅子指了指說:“坐下吃吧,這些東西的味道不怎么樣,但管夠。”
她說完自己拿起一片面包往嘴里送,同時端起旁邊的清水喝了口。艾倫坐下,也不客氣,邊吃邊道:“我以為你吃不慣這些東西。”
“身為主帥,自然要和士兵同甘共苦。他們能吃的,我就能吃。”若拉說完,開始專注地消滅起桌上的食物來。
艾倫昨晚一夜末睡,現在正是饑腸轆轆的時候。若拉不說話,他也保持緘默。兩人埋頭大吃,在旁邊士兵驚訝的目光里,這兩個貴族身份的人卻把一桌子軍餐給吃得干干凈凈,竟然一點也末曾浪費。于是士兵們看向他們的目光,又有了些許不同。
若拉用一塊干凈的絲帕擦著嘴巴,然后站了起來,看著附近對著他們發呆的士兵。沒好氣一笑道:“看什么,趕緊吃早餐。吃完了才有力氣戰斗,今天歐班伯爵的援軍會抵達,是時候向獨角獸反擊了。可如果你們沒吃飽的話,那可就便宜獨角獸了。”
士兵一陣大笑,不知道是誰大吼一聲“吃”,接著餐廳里變成了另外一個戰場。餐廳的廚房擦著冷汗,看著士兵放開了胃口大吃起來,當下罵道:“該死的,你們是打算把午餐也一起吃了嗎?”
罵歸罵,他卻還是跑回廚房吼道:“再加一些菜,把外頭那些餓鬼喂飽了!”
離開餐廳,艾倫見若拉臉上笑容不道,奇道:“你看上去心情不錯。”
“當然,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們過得有多窩囊,昨晚總算好好出了一氣,今天又可以進行反攻,我為什么要心情不好?”若拉手扶著長劍道:“昨晚我們不但敲掉了他們的炮擊陣地,還干掉了他們百來人。我們自己的損失則微乎其微,簡直是一場大勝。知道嗎,那些小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打贏幾場。昨晚是開始,之后,他們會收獲更多榮耀。”
“畢竟他們有個好主帥嘛。”
若拉白了他一眼道:“你這是取笑我吧,誰不知道有這成績,你艾倫男爵居功至偉。”
“若拉小姐這樣說就客氣了,我至多算是從旁協助,最大的功勞還是你的。我可不是嘴上說說,到時的戰后報告,也會這樣記錄。”艾倫認真道。
若拉明白他的意志,卻苦笑道:“我不是你,要那么多軍功來干嘛。”
“如果你想為自己的命運爭取一把的話,相信我,多點軍功傍身不是壞事。至于,其它人打你算盤的時候,會多考慮一些。而他們多考慮一點,你的主動便多一份。”艾倫正色道。
若拉怔怔看著他,停頓片刻,才道:“其它人不會是指我哥哥吧。”
“指的是誰,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可以是歐班伯爵,也可以是鐵槍侯爵的兒子。”
“原來…你知道了?”若拉抬起頭,看了艾倫一眼,說:“那就怪不得你昨天…”
她的意思,自然是艾倫忌憚鐵槍侯爵,所以昨天才沒有和她進一步發展。艾倫豈會聽不出來,聞言搖頭:“我不怕任何人,哪怕是鐵槍侯爵。但我不想傷害你,更不希望以后讓你被人輕視。”
艾倫直視著她的雙眼,這一刻,不用過多言語,也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對方的心意。在他們相視無言時,忽然衛墻方向響起了警報聲,從警報的長短判斷,那是敵人進攻的信號。
艾倫訝然道:“這個黑格斯也是厲害,竟然主動發起進攻?”
“來就來,難道我還怕他?再說,他打過來正好,我可以多撈點軍功不是嗎?”若拉笑了起來,這一刻,她又恢復了英豪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