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董。”彭杰正色道：“他們可不止賣到中國，他們手頭絕對有走私的問題，甚至文萊，韓國，港臺，新加坡等國都有他們的…”
“我知道。”秦遠峰皺眉打斷了他：“那又如何？你在疑惑我剛才為什么不把他們趕盡殺絕？疑惑我們動動手指頭的事情為什么就不做？”
“你太正直了。”他嘆了口氣看著對方：“這批人，殺不得。盜版是一個禍根，但是現在不能斷。且不說他們地方政府少了幾萬美元的稅收進項會不會一怒之下鬧到上海來。放著這批人，能為電子娛樂市場默默拓寬渠道。”
“但是也不能放著不管吧？”
秦遠峰沒說話，一邊走一邊想，很久才說：“我要考慮考慮。”
屋內，一片死寂中，陳高臉色慘白地開口了：“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我早就說了秦皇朝的盈利怎么會看上我們區區一百萬！現在好了，別人本來根本就把我們當螞蟻！想都沒想起來，你們非要自己找上來！找上來了說又不敢說！現在才問怎么辦？”他剛說完，一位胖子就憤怒地狠狠砸了砸桌子。
“老曹！你什么意思！這是大家都同意的意見。你要敢說！你怎么剛才不說？”王東林立刻反嘴吼了回去。
“別說沒用的了。”陳高摁著太陽穴，苦笑著晃了晃鑰匙：“咱們十幾年的利潤啊…咱們幾乎掏空了這幾年的老底，結果別人看都不看，真是諷刺…我一直以為我是有錢人了…今天才真是笑掉大牙…”
“先把你的牙補上。”王東林也是臉色黑灰，沉聲道：“我也沒想到，真看著對方完全感覺不是一類人…這位秦董，別看年紀小，氣勢足得很，我們還是想想怎么應付那邊的好。”
說完，他仰天長嘆了一聲：“五百多萬的要價…這是要讓我們徹底化成灰啊…”
秦遠峰剛到門口，卻發現門口圍了一群人。
“怎么回事？”他疑惑地朝彭杰抬了抬下巴，彭杰湊過去一看，臉色頓時無比精彩。
“咳…”他干咳了一聲，看著秦遠峰的臉色：“公司派車來接我們了…”
“那怎么被圍著了？出事了？”
“不是…”彭杰苦笑：“他們派了90蘭博的概念版來…”
秦遠峰秒懂。
這是在看熱鬧呢？看熱鬧呢？還是看熱鬧呢？
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將一輛酒紅色蘭博堵了個結結實實，最里面是一圈小朋友，正好奇地摸摸這里，動動那里，外面一圈就是他們的父母，誰都帶著好奇的目光，對著這輛科幻一般的車看個不停，甚至有的手里還拿著相機，各個角度拍著照。
秦遠峰和彭杰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去幫我叫輛出租，另外記住這個司機的名字，別讓他開車了，我可不想天天被人圍觀。”
有蘭博接機的兩人，硬是坐著一輛出租車開向黃浦江畔。
“先生是剛回國吧？”司機是一個健談的人，上車不久，就和兩人聊上了：“這是要去秦皇朝？”
彭杰剛要說不，秦遠峰就笑著制止了他，問道：“你也知道秦皇朝？”
“哪能不知道呢？”司機顯擺一般笑道：“咱們上海，不，全國最有錢的企業，聽說他們里面的保潔工人每個月都拿幾百，你到別的省市問問去，就算北京，有三百不錯了。聽說福利還挺好。現在正在修房子呢，喲，先生，你可別說，那房子，圍欄外貼滿了海報，聽說叫什么概念圖，簡直了喂…”
秦遠峰這才想起，廣場應該開建了，不知道修得如何。
“開建了？”他饒有興趣地問：“我走的時候聽說還沒動工啊。”
“先生喂，何止開建了，看你的穿著也剛從美日這些發達國家回來吧？不是我吹咱上海，這幾棟樓一建成，別說什么日本，你到美國英國恐怕都看不到這么時髦的大廈。那可真叫一個美…”
秦遠峰笑道：“建了多少了？”
“在建廣場，每天好多人圍著看了。現在，就這兒，您去現場，還能看到不少人拿著相機在拍，上海政府都拍過幾次了，市長親自剪的彩，那陣勢…說是什么地標工程，先生你當時沒看到太可惜了。”
一路嘮嘮叨叨，總算到了工地，秦遠峰身上是個不帶錢的，使了個眼色，彭杰立刻掏出一百放到車上：“謝了。”
“哎！用不了這么多啊！先生，就一塊錢的事兒…哎，先生你別走啊。”
“我高興。”秦遠峰哈哈笑著，看著眼前已經開始搭建模型的巨大工地，心中壓抑不住的興奮。
這可是他的大廈，秦皇朝日后的總部，上海著名地標，日后什么鏡頭逃得過這里？
身后，司機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把錢揣進了兜里，但是嘴上說出來的卻是…
“敗家子啊…”他高興地吹了聲口哨：“一次就給工資六分之一的小費，這可真是…敗家啊敗家…”
秦遠峰自然不知道，他一高興落下了敗家的名頭，而是頗有興趣地逛到了工地入口，那里，正有一個中國人和一個白種人，嚴格勘察著入場人所有證件。但此刻，他們正在被一個外國人同時訓著。
外國人的中文說的非常流利，臉色更是不好看：“政府官員？政府官員就可以隨便進？要制度干什么？除了施工單位，誰都不準進！這是上海地表工程，我們公司的重點項目！出了問題誰負責？什么？市長來了怎么辦？等著！然后馬上匯報給我！”
秦遠峰笑著站在門口，離他們只有幾米，高興地看著里面熱火朝天的景象。
地基已經打好，他的要求是廣場先造，現在已經造地有個雛形了，而廣場后方，四棟樓同時建起，正在一層一層往上堆。在門口，是看不到頭的圍欄，打圍的基板上，每一面都貼著電腦做出來的效果圖。
四棟玻璃鋼的扭曲大廈，形成一具銀白色的火炬，直沖天際，每一面圍欄外都有不少好奇議論的民眾，一眼望去，漫長的圍欄，恐怕聚集了一兩百人。全都對著“海報”指指點點。
“你們是誰？”訓人的白人男子終于看到了他們，正要不悅地開口，卻敏銳地看到了秦遠峰身上的衣服，要說出口的話轉了轉，變成了：“兩位先生，有什么事嗎？”
“可以進去嗎？”秦遠峰笑瞇瞇地調戲著這個白人男子。
“當然，不可以！”白人男子深吸一口氣，再羨慕地看了一眼秦遠峰的衣服，扯出一個笑容：“這位先生，就算市長來了也得通報。您說，如果進去出了事怎么辦？誰都要進去，我們還怎么開工對不對？”
“市長都要通報？”彭杰瞬間意會到了秦遠峰的深意，笑著問：“那么董事長呢？”
“啊哈？”白人男子居然做出了一個形象的翻白眼動作：“秦董正在美國，他進來我們八抬大轎抬他進去。”
“那么請準備轎子吧。”秦遠峰哈哈大笑：“告訴阿德里安，我又回來了。”
白人男子看了他幾眼，瞬間，二話不說，箭一樣射進了工地。
而旁邊的兩個人，完全呆了。
這位就是傳說中一年能進幾個億的秦董？
這是玩笑呢？億，那是什么概念？還是美元？
居然這么年輕？不是騙子吧？
不一會兒，阿德里安帶著工程帽就跑了出來，看到秦遠峰立刻大笑著伸出手：“秦董，好久不見，你回來我實在太開心了。看看，看看這里！一年，或者兩年以后，你那棟全球都會為之驚嘆的大廈就會聳立在黃浦江畔！有沒有驕傲？哈哈，看看周圍這么多人，等到時候建成的落成儀式，哈哈哈！我都不敢想！有多少人會來瞻仰我們的奇跡！”
我去！還真是這么年輕？
頓時，門口的兩個人全都張大了嘴，心中只剩下一個想法。
這么好的條件，我他媽怎么不是女人！
“阿德里安先生，麻煩你了。”秦遠峰根本沒在意對方的手臟不臟，他現在心中也滿是激動，眼看著日后一棟世界聞名的大廈將會出現在這里，作為秦皇朝的總部，任何上海鏡頭都逃不過去的背/景，他心中就無比自豪。
“麻煩什么，我才要感謝你們給了我這個機會。”阿德里安笑著和他一起走了進去：“來來來，我們來一起看看這棟日后注定被建筑業銘記的大廈，我告訴你，他可是集中了我們SOM公司所有的精華…甚至集中了建筑業的精華…”
在建筑工地轉了一陣，秦遠峰絲毫不嫌臟，甚至每一棟樓，建好的地方都親自進去走了走，提前享受著未來建筑的樂趣。
“阿德里安先生。”一個小時后，他滿意地坐在板房辦公室內，笑著問：“大約多久能建好？”
“預計時間一年零八個月！”阿德里安臉色泛紅地大笑：“秦董…到時候命名的事…”
“放心。”秦遠峰笑著遞給對方一根煙：“我還打算做一個巨大的黑石標記，將SOM公司，和阿德里安的事跡刻到上面。”
“真的？那太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