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皇朝,我說難聽一點,簡直一塌糊涂,你們有人性的思考,有強勢的一面,又以人情作為日常主要領導的手段,比如你的同學。我分不清你們是怎樣的公司。秦,精神,這種東西,并不是一句口號就能解釋清楚的,它是通過公司內部一則則小故事,你對待什么樣的人做出什么樣的職位升降,久而久之深深刻在每一個人心中。”
他想了想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曾經我在一家公司任職,他們的職員經常說,你看,嘿,約翰被升職了。或者,喬安娜被扣了薪水。這些故事非常小,小到根本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但是人是活物,他會想,這個人為什么升職,為什么被扣薪水。如果被升職的是個強勢的人,或者被降職的是個過于強勢的人,大家就會潛意識中避過這個圈,久而久之,公司的氛圍就這樣形成。”
秦遠峰叼著煙,卻并未說話,過了很久才說:“怎么塑造?”
“不好說,秦皇朝成立時間太短,現在只能培養,不能揠苗助長。另外,我們還沒有看過秦皇朝的向心力,統籌能力,這些需要我們看過你和索尼這次戰爭的勝敗才能下結論。當然,杰克老師會站在你這邊。老師的職責就是做你的謀士,讓這場戰斗取得勝利。只有看完了這一場完整的商戰,我長風文學,ww∞w.cf∧wx.ne⊙t才能肯定地對秦皇朝下藥。”
他揚了揚手:“所以,這段時間不要老來煩我。如果你和索尼的戰斗贏了,再談這些不遲。”
秦遠峰笑了笑:“怎么,你擔心贏不了?”
“我很欣賞你的信心。但是,對手是索尼。”彼得潘說完屁顛屁顛地就走了,臨走時補了一句:“老師會和你一起去北海道,租一間酒店,費用你報銷。記得老師非五星級酒店不住,他喜歡沙特的菜式。有幾個挺胸翹臀的波斯女郎再好不過了。”
秦遠峰看著對方走出去,這才點燃了煙:“你的老師脾氣很大,所以你第一件事就是租一間五星酒店,然后…找一位東南亞菜式的廚子。”
牛軍瞠目結舌地看著開始倒壞水的秦遠峰,想了半天才說:“這不太好吧?”
“這!很!好!”秦遠峰加重了語氣,笑道:“老不尊,還波斯女郎!老子不給你弄幾個五十歲的日本男藝伎就算對不起你!”
“大牛,你暫時和我住一起,過幾天我給你租間房子。小影住我們樓上。”
牛軍愣愣地看著秦遠峰,過了很久忽然說:“謝謝。”
秦遠峰皺了皺眉眉頭:“大牛,你沒必要對我說謝。我要沒記錯,我初中沒少被那幫王八蛋欺負,當時比我小的你硬是幫我打了回來。全公司誰都可以對我說謝,就你不行。”
牛軍搖了搖頭:“我看到你的車,才知道花骨朵對我說,你坐我的車有多難的。我現在才明白,這句謝謝,我應該說。”
秦遠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工作吧,我還是那句話,私底下咱們稱兄道弟沒問題。但是工作上,我不會留情面的。”
“記得,你的合約,只有一年哦。”
帶牛軍去了自己的房間,他叫了傭人準時做飯,自己就關進了房間,讓大牛不要打攪他。
一天,兩天,三天…
秦遠峰窩在自己房間里,一直過了整整四天。
DDR的策劃難寫之處在于給這個陷阱上鋪上厚厚的稻草。讓人看不出來,卻又一腳會踩下去。或者說,這層稻草的名字叫做利益,就算索尼害怕下面鋒利的刀子,也幻想著自己可以輕盈地從上面走過去。
只要有了這種心思,哪怕一絲,索尼吞下這枚餌之后,就別想再吐出來!
他叼著一根煙,看著面前洋洋灑灑寫了一半的策劃,嘴角已經掛起了一抹冷笑。
春節結束了…中場休息時間已到,咱們的戰斗…也該開始了…相信你也等急了吧?
我也很急…他獰笑著磨了磨牙。急著看…到底是誰,踏進了誰的陷阱。
“格拉…”門被輕輕拉開,杰克端著自己的咖啡杯走了進來,在喝過秦遠峰的咖啡之后,他把秦遠峰的手藝批得一文不值,并且拒絕再一次喝辦公室的咖啡。
“公司內部就交給彼得潘?”秦遠峰沒停筆,頭都不回,工作的時候除了杰克師徒其他人都不讓進這間房,牛軍進來純粹是添亂的。
“不要信不過他,他好歹是我的學生。我收的學生絕沒有超過五個,別的公司搶都搶不來。”杰克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外面你的股東之一和你的保鏢好像互相看不順眼。你不去勸解一下?”
“啪!”一聲脆響,仿佛什么東西被摔碎了。
“那是我弟弟。”秦遠峰支著耳朵聽了一陣,無所謂地笑了笑:“特意給鐘晗找的對手,免得他越來越野。”
“制衡才是公司發展的大路。”杰克看了對方兩眼,點了點頭:“說點正事吧,索尼想要架空你,滲透秦皇朝,一般的步驟是找機會入股,同時進行人員拉攏,你集董事長和開發人員于一體,是肯定要前往北海道的。而你前去的這段時間,公司內部大有文章可做。我猜測對方會以各種名義安插一只名義上是專員,實際上是公關的隊伍前往秦皇朝交流。”
秦遠峰紅著眼睛笑了笑:“可惜,他們恐怕沒想到我請了你們坐鎮。”
“這些小雜魚還不需要我親自動手。”杰克嗜血地舔了舔嘴唇:“能和久源勝美這種老對手過招,才是我的興趣所在。”
秦遠峰來了興趣:“你以前見過他?”
“見過…”杰克陰測測地笑了起來:“當然見過…三年前愛立信遭遇索尼跨洋狙擊,找的就是我。當時索尼的統軍元帥,一個叫小林光太郎,另一個,就是這個久源勝美。”
“真是令人懷念的老對手。”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笑得更加開心:“別看像個女人一樣,下起手來那叫一個毫不留情,狠辣之極…嘖嘖…真是想起來都讓人興奮…”
“準備好你的劇本吧。”笑了好一會兒,他才止住了笑,看著秦遠峰說:“等你一旦寫好…這場戲的第一幕,就將拉開序幕。噢,對了,如果你不小心把我的存在暴露出去,我相信你的對手馬上會從久源勝美,中缽良治,三井明忠三人組變成大賀典雄親自操刀。”
他聳了聳肩:“在對方的主場,還是百倍以上的資金懸殊,我可不想和這種等級的對手碰面。”
秦遠峰獰笑了起來:“放心,我的鉤子,早就準備好釣這只千年王八了。”
他笑著吹了吹策劃:“LD,CD,這個魚餌…想必也是香艷得讓他們難以拒絕…”
杰克沒說什么,點了點頭離開。秦遠峰繼續操持他的策劃,對外界充耳不聞盡管杰克開門的時候他聽到門外的冷嘲熱諷不絕于耳。
這份策劃簡單,非常簡單。但不簡單的是,如何體現出LD和CD的價值來。如何讓索尼方面決定采用它。
還有…電競的雛形…第一次電玩屆的游戲盛會!
畢竟這兩樣東西,CD可以稱為索尼的代表,一旦CD出現,無論如何都會有人懷疑到索尼頭上。
再加上迪斯尼遲遲的不作為,這足以給山內溥和中山隼雄敲響警鐘。
自己要揭開這塊幕布,然而卻不能讓索尼感覺刻意。為此,自己足足苦惱了一整天,一筆未動。直到第二天杰克從日本趕回,兩人不眠不休討論了一天半,才決定了最終的策劃案。
“等著吧…索尼…中場休息后…馬上要進入慘烈的下半場決戰!”
日本,東京。
一個做工考究的打火機悠然劃出一道閃亮的火花,點燃了一根褐色的雪茄。
中缽良治深深吸了口一口,吐出輕飄飄的煙霧,淡淡地說:“真是讓我心癢難耐啊…”
這是一間空曠的房間,說是空曠,因為它占地面積實在太大了,卻只有渺渺三個人在座。
窗外,是一碧如洗的天空,東京高聳的摩天大樓比比皆是,柔和的陽光照到房間內的實木地板上,如同批上了一層金色的綢緞。
房間里擺放著幾排柔軟地如同棉花的沙發,墻上掛著各色裝飾品,有巴黎的,有北京的,有希臘的…另外還有一尊巨大的魚缸,幾條美麗的熱帶魚在其中翩翩起舞。
“久源君。”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位長相極為陰柔,瘦削,仿佛眼角,嘴唇都帶著陰氣的男子身上。聲音卻沒有絲毫不尊敬或者看不起:“北海道已經布置好了?”
久源勝美穿著一身裁剪得極為貼身的衣料,頭發濃黑如墨,聲音帶著一點尖細,手優雅地拂在抱著的茶杯上,尾指不自覺地輕輕翹起,細細的眉毛下,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掃了一眼坐的毫無形象抽著雪茄的中缽良治,冷冷地哼了一聲:“粗俗。”
旁邊的三井明忠沒有說話,卻應景地笑了笑。
中缽良治抬抬眉,摁滅了雪茄,雙手交叉著坐了下來:“久源君,秦皇朝的社長秦遠峰剛剛從中國過完春節回來,這才過了三天,他就給我們發來了申請審核的意見。如果沒有太大的問題,他們將在兩周內進入北海道。久源君既然有能力從我手底下搶過這份職務,想必也有辦法將北海道生產線變成攻不破的堡壘了?”
“呵呵…”久源勝美掩嘴輕笑,細眉舒展,狹長的臉如同一只狐貍:“中缽君,三井君,中國有個古老的故事。講的是一個人老擔心天會掉下來的事情,不知道兩位聽說過沒有。”
“這個故事,叫做杞人憂天。”他柔柔地掀開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瞇成一條縫的眼睛里滿是寒芒:“與其擔心我,不如考慮一下自己下一步怎么走。”
“當…”他輕輕放下茶杯,看了兩人一眼,淺笑著站起來,四根指頭捏著自己衣衫的下擺,小指微翹,微微鞠了一躬:“只要秦皇朝的審核通過,北海道…沒有我的允許,就連呼吸的空氣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