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星神界的天狼獄神典!?”
“云澈怎么會用天狼獄神典?”
一記蠻荒牙,將月桓和月進熙徹底挫敗,卻炸起驚聲無數。∫雜∠志∠蟲∫
“哦?天狼之劍?”云端之上,古燭微疑。
“哼,星絕空為了籠絡云澈,倒也…”千葉影兒眉頭稍動,又轉而輕語:“不,這或許并非是星絕空之意。”
無數的目光投向星神帝所在,卻發現他臉上沒有驚詫之色,反而隱約帶著一抹有些怪異的微笑。就連隨行的天元星神以及四神衛,也并無太過濃烈的詫色。
眾人心中有所了然。
月神帝伸手,虛空一抓,頓時,被震飛極遠的月桓和月進熙在一股無形的吸力下飛回,砸落在地。
兩人全身染血,軀體抽搐,再無法站起。尤其月進熙,頭發被灼掉大半,整張面孔亦是焦黑一片,可謂狼狽到了極點。
兩大帝子的慘狀著實讓人膽顫心驚,眾人看向云澈的目光無不帶著深深的擔憂…在神月城把兩個帝子打成如此模樣,哪怕他占再多的理,也必定難以善了。
畢竟,這是在狠狠的打月神界的臉啊!
“好,很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自己的兩個兒子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打的慘不堪言,尊嚴喪盡,月神帝竟毫無怒意,臉上也沒半點難看之色,反而緩緩點頭:“月桓,進熙,現在你們知道云澈為什么是‘封神第一’了嗎?”
月桓和月進熙全身抽搐,臉上滿是痛苦…他們本以為,云澈膽敢把他們打成這樣,必定引發月神帝雷霆震怒,廢掉云澈都是輕的。
但,耳邊來自他們父王的言語,竟像是在…夸贊云澈!?
“…?”云澈動了動眉頭。
“牢牢記好今天的恥辱和慘敗,若有一天,你們能自己把丟掉的臉撿回來,那今天也就沒白挨這一遭!”
沒有安慰,也沒有懲處云澈,反而對他們進行訓誡。月桓想要說什么,卻喉嚨一陣痛苦的扭動,卻是難以發出聲音,然后竟全身一搐,就此昏死過去。
看到月桓昏迷,月進熙也是白眼一翻,昏了過去…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把他們帶下去吧。”月神帝輕嘆一聲,擺了擺手,然后轉目看向云澈:“本王兒孫眾多,天姿各不同,但在本王翼下,難免都自視過高,藐視王界之下,月桓和進熙便是如此,這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很好的教訓。”
云澈:“…”
“云澈,以后若有閑暇,可多來月神界為客,替本王敲打敲打那些不成器的兒孫,讓他們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月神帝的話,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月神帝言重了。”云澈道。他竟感覺到月神帝的話是真心的。
“哎。”不知為何,月神帝竟是長長一嘆,他深深看了云澈一眼:“本王子孫眾多,若哪一個能及你一半,本王…死亦無憾。”
這句話的評價之高,讓東域玄者,乃至月神界的人都瞠目結舌。
“…”云澈也是明顯的一愣,不知該作何回答。
他剛才所為,要的,就是讓月神界難堪。
但結果,卻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月神帝沒有難堪,也沒有憤怒。他那一聲嘆息,還有那一句“死亦無憾”,竟隱隱透著一股無奈和…悲涼?
清脆的拍手聲響起,星神帝一邊拍手,一邊不緊不慢的走來,臉上掛滿了笑意:“好!真是好。本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而月神帝卻不過三言兩語,卻非但不落顏面,反而盡顯你月神帝的胸襟大度,真不愧是月神之帝,本王佩服,佩服。”
月神帝轉過,笑呵呵的道:“看來,星神帝有話指教?”
“指教不敢當。”星神帝淡淡而笑:“只是有幾個疑問,還請月神帝不吝解惑。”
“哦?”月神帝眼眸微瞇。他今日大婚,得琉璃之女為后,星神帝自然會不爽之極,他先前也一直是臉色陰黑。但現在,他竟是目蘊異光,一臉淡笑,讓他心中陡生警覺。
“本王想問,月神帝今日即將迎娶的神后,可是姓‘夏’?”星神帝問道。
“…?”云澈的眉頭猛的一動。
月神帝目光微蕩,卻是無比平靜的一笑:“不錯。不知星神帝是從何得知?”
星神帝卻沒有回答,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神秘莫測:“那么,這位‘夏傾月’的生辰八字,可是‘乙亥、戊子、丁亥、乙巳’?”
此言一出,云澈目綻驚然,眉頭猛的沉下。
因為星神帝說出的八個字,正是夏傾月的生辰八字…分毫不差!
怎么回事!?
月神帝心中劇震。
出于對夏傾月的保護,她的存在在月神界一直極為特殊,她雖已身在月神界多年,但能接觸到她的人卻是極少。而她的生辰八字,整個月神界,包括他月神帝和夏傾月自己在內,只有三個人知道。
星神帝又為什么會知曉?
月神帝沒有正面回答,嘴角露出微笑,目光卻逐漸變得危險起來:“星神帝到底要說什么?”
兩大星神對話,周圍變得鴉雀無聲,氣氛也陡然變得沉悶起來。因為他們都分明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哈哈哈哈,”星神帝大笑了起來:“本王本來還心存疑惑,不敢置信,但看月神帝的反應,竟當真如此,可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
“…你到底要說什么?”
“月神帝,”星神帝笑意逐漸收起,面孔逐漸冷下:“你身為月神界界王,卻娶一個已有家室的女子為后,這違情違理更違天道人倫!做這等強取他人之妻的卑劣行徑,你自己也就罷了,就不怕連累整個月神界都成為天下的笑柄嗎!”
星神帝之言如萬雷齊轟,震得所有人呆若木雞。
神后…已有家室?
月神帝…強取他人之妻?
星神帝所說的每一言,每一個字都可謂驚天動地,驚得所有人玄者腦中如爆開無數驚雷。而月神界上下,月神、月神使、月衛…全部怒目而向。如果那不是星神帝,他們早已將之拿下,甚至當場轟殺。
“呵呵呵,”月神帝卻是沒有怒,反而笑了起來,聲音也同樣冷下:“星絕空,本王早知你親自來此,定不安好心。倒是沒想到,你竟會信口吐出如此惡毒的詆毀之言,真是讓本王痛心失望的很。原來堂堂星神帝妒恨起來,也會變成一條失了心的瘋狗。”
月神帝的稱呼已從“神帝”轉為直呼其名,反諷更是毫不留情,顯然表情看似平靜,實則已然動了真怒。
星神帝倒是毫不惱怒,反而笑了笑:“詆毀?那不知本王哪一句是詆毀?”
“呵!”月神帝冷然一笑:“你說本王的神后已有家室。難道說,你星絕空的神識,已經退化到連元陰之氣都感知不到了嗎?”
這句話,頓時提醒了所有震驚中的人。
不錯!夏傾月雖只是驚鴻一現,但她沒有收斂氣息,元陰之氣、琉璃之氣都格外清晰。而擁有元陰之氣,證明她分明是處子之身。
“哈哈哈哈,”星神帝卻是大笑:“是否擁有元陰之氣,和是否已有家室又有何關系?月無涯,你來解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
星神帝手掌一翻,已是多了一份打開的婚書。隨著他手中星光耀動,婚書銘刻的文字頓時被折射到天空之上,所有人都可看的一清二楚。
婚書上,刻印著蕭澈與夏傾月之名,刻印著他們的生辰八字,刻印著蒼風流云…
“云澈,這是怎么回事?”沐冰云站在他的身邊,凝眉低聲道。
“我不知道。”云澈搖頭,但他混亂之余,已隱隱猜到什么…很顯然,他和沐冰云的一些話,已經被某個人竊聽,否則單憑婚書上的“傾月”二字,絕不至于讓星神帝如此肯定的指向夏傾月。而那份他讓那名叫瑾月的婢女帶給夏傾月的婚書,也定是被人半道劫走!
是星神帝,還有另有他人!?
“姓夏名傾月,生辰八字也完全相符,月神帝要否認嗎?還是,月神帝要說它只是個巧合?亦或者說這份婚書是假的?”星神帝雙目瞇起,每句話倒像是主動在為月神帝鋪路。
月神帝目光一點點陰下,眉頭也不受控制的顫動了數次,他側目看向遁月仙宮的方向,卻沒有看到夏傾月的身影。
他已是感覺到,星神帝手中的婚書極有可能是真的,而且星神帝必定還知道了什么,否則不會如此肯定和篤定。
暗嘆一聲,月神帝的目光又逐漸恢復平靜,淡然道:“傾月的確姓夏,生辰八字,也和這婚書上的完全相符。你手里的這份婚書,的確可能是真的。”
嘩——
月神帝此言一出,神月城一片驚然。
“呵呵,”星神帝目光一閃:“這么說來,月神帝是承認了?”
“承認?”月神帝冷笑:“星絕空,你似乎也太沉不住氣了。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妨告訴你,傾月是下界出身,在她十六歲那年,的確曾嫁過人,嫁的,也確是一名叫‘蕭澈’的男子。兩人雖無夫妻之實,卻有著明媒正娶的夫妻之名。這些,本王很早便已知道。”
云澈:“…”
“所以,你手里這份不知從何而來的婚書,倒的確有可能是傾月的。不過…”月神帝話意一轉:“雖然婚書尚在,但,早在八年前,傾月的先夫便已離世,這份婚書也早已該入塵埃。星絕空,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呵呵,是嗎?”星神帝半點不慌:“月神帝,你一定很想知道,本王是從哪里得到這份婚書的吧?”
不等月神帝接話,星神帝的目光已直直看向云澈,微微而笑:“云澈,相信這份婚書,你一定識得,更識得上面的‘蕭澈’為何許人物。因為,這可是你為這將來的月神神后奉上的大禮啊。”
隨著星神帝的言語,所有的目光“刷”的集中在了云澈的身上。月神帝更是猛的轉身,瞳孔深處閃過驚然和難以置信。
“你之所以挑起和那兩個月神帝子之爭,并把他們狠狠挫敗,是想為這場婚典添幾分難堪吧?”星神帝陰聲道:“畢竟,這天威凌然的月神帝,卻是欲奪你妻室之人!換做哪個男人,能不恨呢?”
世界在這一刻仿佛被完全封結,安靜到了可怕,聽不到哪怕一絲呼吸與心臟跳動的聲音。
所有人瞠直的目光都定格在云澈的身上,他們等待著云澈的回答,卻又不敢想象云澈的回答會帶來什么…
云澈緩緩抬目,與月神帝四目相對,面無表情的道:“沒錯,那份婚書是我的。婚書上的‘蕭澈’,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