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魔炎已臨近到了身前,后方,是一大片仿佛無邊無際的火焰,云澈向前一步,劫天劍輕描淡寫的揮出。劍身起舞的那一剎那,帶起的氣浪猶若怒海驚濤,氣爆聲更是如驚雷一般震耳欲聾。
哧啦!!
空間極大幅度的扭曲,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鋪天蓋地的火焰,被輕而易舉的切開,出現了一大片的火焰真空,云澈腳下一動,直接沖入火海之中,重劍起舞,便如海中蛟龍,劫天誅魔劍所到之處,本是可怕無比的赤黑魔炎全部被轟開、挑開、破開,一股股重劍風暴在火海中瘋狂肆虐,短短幾息之間,本是鋪天蓋地的火海被轟擊的七零八落。
“什…什么!!”輝夜郡王大驚失色,他雙手一抖,快速舉起黑曜魔劍,三只炎魔齊聲大吼,直撲云澈。
“鳳…翼…天…穹!!”
鳳影閃現,鳳鳴嘶空,云澈整個人化作一條怒火.鳳凰,向三只炎魔轟擊而去。
同是鳳翼天穹,之前空手狀態,他僅僅是撞開了一只炎魔!
但此刻的鳳翼天穹,卻是由重劍轟出!
那一瞬間的強橫威壓,讓妖皇大殿出現了剎那的完全失聲。
轟!!!
鳳凰之影撞擊在了第一只炎魔身上,一聲轟鳴,鳳凰之影直接一穿而過,后方,是漫天飛舞的炎魔碎片。
轟!!
第二只炎魔也被一穿而過。
轟!!
第三只炎魔被瞬間撞飛,狠狠的砸在了大殿之頂,整個大殿劇烈晃動,炎魔也直接爆開,灑下大片殘碎的赤黑火焰。
完全就是流光閃過的一剎那,三只炎魔被全部轟滅,而縱然如此,鳳翼天穹的威力依然沒有被完全抵消,而是帶著鳳凰威壓,直射已是驚駭的雙目前凸的輝夜郡王,狠狠的撞擊在他的胸口上。
轟!!!
輝夜郡王的護身玄力被劫天誅魔劍瞬間粉碎,鳳翼天穹最后的力量轟擊在了輝夜郡王的身上,隨著鳳凰火焰的綻放與轟鳴,輝夜郡王如同一只被踢出去的皮球,在慘叫聲中遠遠飛了出去。
云澈抬起頭,看向了輝夜郡王所飛去的方向,剛才撞擊到他的胸口時,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大幅度的阻隔…輝夜郡王的身上,似乎穿著一件防御力極強的玄甲,剛才在三只炎魔的阻擋下被削弱的鳳翼天穹,并沒有能對他造成重傷。
“哼!”云澈嘴角一斜,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面對一個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他豈會讓他就這么舒舒服服的敗了。
云澈身影一晃,幻光雷極配合星神碎影,轉眼之間閃身到了倒飛中的輝夜郡王的上空,劫天誅魔劍舉起,背后狼影閃現,劍身鳳炎燃燒,一劍轟下。
“鳳凰天狼斬!”
天狼之影帶著鳳凰火焰破空沖下,便如拖著一條長長的鳳凰之尾。尖嘯的破空聲中,天狼之影與鳳凰之炎快速的融合,化作一條燃燒中的憤怒天狼,無情的轟向了輝夜郡王。
鳳凰天狼斬…將鳳凰炎力融入天狼第一劍的衍生之技!也是云澈在十五天之前才剛剛融合完成的杰作!
“住手!!”
三只炎魔被一瞬摧毀,輝夜郡王也被一劍砸飛,淮王已是滿心驚駭,此時看到云澈的動作,他大驚失色間飛身而起,右臂火焰爆燃,但火焰還沒來得及轟向云澈,他的身前人影一晃,一團深紫色的雷電向他面門轟來,逼的他一個翻轉,遠遠的躍開。
“淮王,你想破壞比賽規則嗎!”云輕鴻擋在淮王之前,冷冷的道,口中喊出的,是和淮王之前一模一樣的話。
云輕鴻的這一阻擋,淮王想要救下輝夜郡王已是根本來不及,隨著一聲巨響,燃燒中的天狼之影重重的轟擊在輝夜郡王的身上。
轟!!!!
“嗚啊啊啊啊…”
巨大的慘叫聲,幾乎壓過了玄力的轟鳴,凄厲的如同惡鬼的嚎哭,強橫到極點的毀滅力量下,輝夜郡王的護身玄甲僅僅支撐了一瞬,便如脆弱的玻璃一般支離破碎,輝夜郡王的身體如同天空墜下的隕石,在刺耳的呼嘯聲中瞬間砸落在地,然后又高高彈起,再次落下時,已是賽場之外,身上殘存著的十幾簇鳳凰火焰并沒有隨之熄滅,反而越燒越旺,讓他轉眼之間變成一個火人。
周圍,散落著一地細碎的玄甲碎片。
“輝夜殿下!!”
東席眾人慌忙圍上,幾個年輕弟子連忙釋放玄力想要熄滅輝夜郡王身上的火焰,但鳳凰之炎又豈是那么容易熄滅,他們的手掌在碰觸到鳳凰火焰時,都是被燒灼的哇哇大叫,手忙腳亂了半天,卻沒有將火焰熄滅半分。
“閃開!”
淮王從天而降,一掌拍在了輝夜郡王的胸口,渾厚無比的玄力之下,他身上的火焰如退卻的潮水一般快速消失。鳳炎完全熄滅時,輝夜郡王近三分之一的身體已是焦黑一片,頭發、眉毛更是徹底燒光,傷口更是不計其數,大都深可見骨…這些也只是外傷,讓淮王.震怒的是,輝夜全身的經脈,被摧斷了至少三成,骨頭則至少斷了一半,要完全恢復,就算是以淮王府的雄厚資源,也要起碼數月的時間。
輝夜郡王一直穿戴在身的玄甲已經不見,只有周圍散落著微弱的玄甲氣息。這件玄甲之堅韌,淮王清楚無比,他更是清楚,如果不是有這玄甲護身,剛才那一劍,輝夜就算不死,也要徹底廢了。
“可惜啊,這家伙居然穿著一件不得了保命符,否則至少能廢他半條命。”云澈喘了一口粗氣,很是惋惜的低語道。
大殿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在不知什么時候站了起來,每一個人都目光呆滯,久久無聲,如同這個世界的聲音已被完全的抽離。
一瞬毀滅三個炎魔,又一劍重創輝夜郡王,本以為已經注定的結果,卻在那把朱紅巨劍出現之后,短短幾息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任何人都做夢也想不到的徹底逆轉…
輝夜郡王躺倒在地,臉色一半焦黑,一半蒼白如紙,他雖然重傷,但還不至于失去意識,兩只眼睛也是睜開著,但瞳孔極度放大,似已被驚駭和打擊的魂魄離體。
淮王府中的諸人,還有東席眾人的反應也大致如此,他們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輝夜亮出黑曜魔劍時,他們已完全確定云澈要么認輸,要么死,卻怎么都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云輕鴻的臉上也是布滿了驚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恍過神來,卻已無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神動蕩。他看向云家坐席,毫無意外,從弟子從長老,全部是一副呆滯的表情,就連云江、云河、云溪三大太長老的屁股也已離開了座椅,半天沒有坐下。
云輕鴻微笑起來,他眼前一恍,竟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一次次震驚全場,驚駭著天下群雄的青年男子,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之前的擔心還有出手完全是多余,再想到他之前的篤定,和眼神的堅毅,他輕輕點頭,自語道:“澈兒,你真正的極限,到底在哪里…”
沒有使用重劍的云澈被輝夜郡王壓制,重劍一出,輝夜郡王轉眼之間便慘敗重傷。對一個玄者來說,修煉一種武器是必須,擅長的武器在手,實力自然會隨之提升,但提升的幅度也并不會太夸張,一個霸玄境五級的玄者,縱然赤手空拳,也能輕易的戰勝武器在手的霸玄境四級。
但云澈絕不一樣,手無重劍的云澈和手握重劍的云澈,那已經不單單的強度的差距…而幾乎是層面的差距!云澈手持龍闕,便可以擊敗輝夜郡王,更何況威力遠勝龍闕的劫天誅魔劍。
但同時,揮舞劫天誅魔劍的消耗,也遠遠的大過駕馭龍闕。在重傷輝夜郡王之時,云澈的呼吸,也明顯變得粗重起來。
“父親,他…他究竟是什么人?”蘇止戰驚聲道。剛剛那短短幾息的畫面,狠狠的沖擊了他的心魂,顛覆了他的認知。
蘇項南搖頭,有些發怔的道:“為父,比你更想知道這個答案。”想到云輕鴻之前的強行出手,他繼續道:“只怕是云輕鴻,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實力,竟是強大到了如此程度!”
能讓這些來自幻妖界各地的絕世強者一次次的體驗何為震驚和不可思議,云澈絕對是第一人,他以天玄境的玄力修為所造就的震撼,讓這些絕世強者的心中都無法不泛起滔天巨浪,尤其是他重傷輝夜郡王的那一幕,對他們造成的沖擊,勝過之前的所有。
“下一個是誰!!”
朱紅巨劍斜插地面,云澈一手扶劍,額頭滿是汗水,但聲音卻依然是字字如雷。到了此刻,沒有一個人再敢于輕視、嘲笑他,所有的目光都牢牢的集中在他的身上,就連位于皇座的小妖后,都在他灼眼的光輝之下淪為了配角。
淮王第一次因為一個年輕人而咬牙切齒。輝夜郡王重傷完全是其次,他的自信、尊嚴、傲氣,也被云澈徹底的粉碎。今日之后,云澈若是還活著,必定名震幻妖界,而他淮王之子,卻是淪為這云澈揚名天下的踏腳石!
這個人,必須死…
淮王側首,向仲王狠狠的使了一個眼色。仲王的臉色也早已變得難看,他低下頭,向自己的兒子遠雀郡王暗中傳音:“云澈已露虛相,顯然使用那把劍消耗極大,應該沒有多少后力了,給我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