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沒死。
這是蘇銳在聽到激進派們頻繁提到這個名字之后所產生的猜想。
可惜,小姑奶奶后知后覺,一直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站在蘇銳的立場上,他是真的不討厭喬伊,雖然這個名字在激進派的眼里代表著“背叛”。
但是,一個這么驚才絕艷的人物,一個極有可能是“突變體質”的黃金家族大佬,會就這么無聲無息的逝去嗎?
而且,聯想到這所謂的“傳承之血”——別人沒見過這玩意兒,可是蘇銳不僅見過,還嘗過!
在那一片失落的圣地里所發生的事情,經常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蘇銳的腦海里面重現,然后翻騰出巨大的浪花來!
所以,在諾里斯認為首席科學家塔伯斯是族長的人的時候,蘇銳可不是持這樣的觀點——在他看來,首席科學家從一開始,就是和那個喬伊并肩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
消失了那么多年的喬伊,真的死了嗎?
哪怕無聲無息這么久,那些激進派大佬們在提起喬伊的時候,卻仍舊是咬牙切齒,這讓蘇銳隱隱地產生一種懷疑,那就是——那個幾乎以一己之力扭轉亞特蘭蒂斯前進方向的男人,還活著!
羅莎琳德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考慮過。
在聽到蘇銳的話之后,她的身體狠狠一顫,美眸之中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光芒!
沒往這方面想,并不能說明羅莎琳德是個粗枝大葉的妹子,實在是因為她對“父親已死”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了…羅莎琳德每年都會去父親的墳墓前陪他說說話,她又怎么會想到,那墓里躺著的根本不是她老爸?
隨后,羅莎琳德眼睛里面的難以置信,便迅速地化為了激動之色!
如果父親還活著,那可真是太驚喜了!這些年來,羅莎琳德積攢了多少話想要對自己的老爸說!
更何況,尤其是現在,還可以把自己的男人拉給老爸好好地看一看!
“果然如此。”
在聽到塔伯斯說“你們還見過”的話之后,蘇銳眸光頓時一凜。
心中的某些猜想,頓時被印證了!
而此時的蘭斯洛茨,不禁想到了二十年前的某個被自己親手寫上死亡名單的名字!
他面露恍然之色:“果然如此,這一下,很多事情都對上了。”
塞巴斯蒂安科知道蘭斯洛茨在說些什么,他搖了搖頭,似有感慨地說道:“有些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這一手偷天換日竟是持續了二十多年,實在是太厲害了。”
其實,塞巴斯蒂安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意識到,有些時候,所謂的偷天換日,都是迫不得已。
歌思琳則是皺著眉頭:“喬伊…他在失落圣地?”
她這句話,其實已經直接道出了答案!
歌思琳也是傳承之血的受益者,之前和此事有關的消息皆是迷霧重重,但是現在,很多謎題都解開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喬伊和塔伯斯,也和蘇銳一樣,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凱斯帝林不置可否,但是眉頭同樣也皺著:“我只是不理解,喬伊為什么要把自己隱藏起來?而且,還藏了這么多年…”
塔伯斯笑著說道:“因為突變體質,這個東西很特殊,在男性和女性身上的呈現方式不一樣,男性突變體要打開體內枷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女性就不同了。”
說到這里,塔伯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銳和羅莎琳德,很顯然,他早就知道這一男一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所以,喬伊親自作為活體樣本,供你研究,是嗎?”歌思琳又問道。
“別說的那么嚇人,什么活體不活體的,這個詞都是我之前演戲給諾里斯看的。”塔伯斯說道:“畢竟,基因試驗這一塊兒很消耗‘原材料’,而這些原材料我只能不斷地從喬伊的身上抽取,還好,沒有他的貢獻,我根本沒法拿到這樣的實驗結果。”
停頓了一下,塔伯斯看向柯蒂斯:“所以,他真的為這個家族付出了很多。”
柯蒂斯族長則是笑了笑:“很少見到我們的首席科學家會這樣為別人說情。”
“我并不是在說情,只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塔伯斯說道:“某些事情該翻篇了,某些人也該給出個更公平合理的評價了。”
柯蒂斯問道:“你是在說喬伊?”
“沒錯,哪怕在激進派的時候,喬伊也認為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家族,他之所以突然轉變陣營,也是某些事情想通了,覺得這樣對亞特蘭蒂斯更好。”塔伯斯說道:“喬伊和羅莎琳德一樣,都是純粹的亞特蘭蒂斯主義者。”
“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出發,我都很欣賞喬伊。”塔伯斯說道:“他在失落的圣地里沉寂了這么多年,同樣也是想要等待某些野心家在最后時刻跳出來,他的辛苦和付出,需要家族鄭重對待。”
塔伯斯說這話,似乎是要給喬伊討個公道的。
“我和喬伊早就有過交談。”柯蒂斯搖了搖頭,難得露出了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事實上,我也早就知道他沒死,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堅持地不把消息告訴羅莎琳德。”
羅莎琳德的眼眶已經紅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自己的父親了,可聽到柯蒂斯這么說,小姑奶奶的眼睛里面也流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情來:“是啊,他為什么不來看看我呢?都這么多年了…”
說到這里,羅莎琳德垂下眼簾,目光落在了手邊那把鑲嵌著寶石的金色長刀上。
在喬伊消失的時候,羅莎琳德還是個未滿十歲的小姑娘,那時候的她得承受多少的痛苦和想念,才能一路走到現在?
確實,從羅莎琳德的角度上來說,喬伊的選擇是殘忍的。
“別怪他。”塔伯斯說道:“如果柯蒂斯族長還愿意記得的話,那么喬伊最后的重傷之戰…”
他用的詞是“愿意記得”,仔細聽起來,很是有一些諷刺性的。
畢竟,塔伯斯雖然認為柯蒂斯是最適合亞特蘭蒂斯的族長,可對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袖手旁觀,也還是有著不小的意見的。
塞巴斯蒂安科這時候開口說道:“我記得,當時喬伊被激進派圍攻,身受重傷而離世。”
“不,喬伊當時沒死,被我救了。”塔伯斯說道:“他沉睡了幾年才緩過來,作為后遺癥,他直到現在,也還是有著長期沉睡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