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的話語道出了一個極為驚人的真相!
如果徐家接受了桑普資本的注資,那么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表面上的徐興龍一系,而是徐心嵐!
不得不說,這句話簡直是石破天驚!甚至,看起來似乎是天馬行空了!
就連徐心嵐也是稍稍的愣了一下,她花了好幾秒種,才體會到了蘇銳這句話中所隱含著的意思,不禁冷笑了兩聲:“最大的受益人會是我?我是該夸你想象力足夠豐富嗎?”
“這不是想象力,這是事實。”停頓了一下,蘇銳強調著說道,“這是已經成真了的既定事實。”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蘇銳的眼睛里面已經釋放出了一抹寒芒!
“嵐姨,我知道你是個微表情專家,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演了。”是的,在蘇銳看來,徐心嵐是從頭演到了尾,剛剛的所有表情都是故意裝出來的,甚至包括半分鐘前那錯愕的眼神。
無比逼真。
迎著蘇銳的寒冷目光,徐心嵐絲毫不亂,她的表情也愈發的冷了下來:“蘇銳,桑普資本進行注資,受益人是誰,這顯而易見,你把你的推論告訴所有徐家人,恐怕也不會有一個人相信的!”
蘇銳搖了搖頭,說道:“事實上,在進入你的房門之前,我也不愿意相信這個判斷,而你接下來的行為,卻一步步的把我的推斷給變成了定論。”
蘇銳始終盯著徐心嵐的眼睛,后者的眼神也沒有絲毫的躲閃。
在蘇銳看來,徐心嵐的微表情表演可謂是出神入化了,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無論自己拋出怎樣驚人的論據,這個女人的眼神都不產生半點波動,這樣著實有難度。
只要是正常人,恐怕根本不會像蘇銳這樣想,更不可能相信這個事實!
因為,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面,徐心嵐自始至終都是站在二叔徐興龍的對立面的!她可是徐靜兮在目前的徐家老宅內唯一信任的人!
“你剛剛所說的話,可能會傷害靜兮。”徐心嵐說道,“而且,極有可能會把她給傷得很深很深。”
蘇銳的表情之中仍舊滿是冷笑,這冷笑里面也充斥了很多嘲諷的感覺:“這種時候,就想著把靜兮給搬出來了?如果你覺得我我僅僅說的這句話就是在傷害她的話,那么,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對她就是天大的傷害!”
“我今天本是想要和一個男人發生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卻沒想到卻聽了一段天方夜譚。”
徐心嵐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既然我們都無法說服彼此的話,那么,你還是拿出證據來吧,否則的話,你就是在誹謗我,污蔑我。”
“既然你這么說,那么我就把整個故事給你原原本本的講一遍,好不好?”蘇銳笑了起來。
“看來,你也認為這是個故事。”
“狡辯沒有意義,盡管有些撲朔迷離,但是,抽絲剝繭之下,總會見到真相的。”蘇銳看了徐心嵐一眼:“與其說是徐興龍在和桑普資本進行著接觸,那么,不如說和桑普資本真正的接觸者是你。”
“還是污蔑罷了。”徐心嵐冷笑,“你就不能說出點有力的證據?”
“徐家老大徐興民失蹤了,而如果他還在的話,那么必然會對融資案進行極力反對,桑普資本的計劃最終一定會流產。”蘇銳仍舊看著徐心嵐的眼睛,“所以,對于桑普資本的暗中代表來說,徐興民的失蹤幾乎可以說是最應該發生的事情了…只要少了他的攔阻,那么后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徐興龍若是聽了你的話,肯定會覺得他很冤枉,明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卻被你把一切都賴到了我的頭上。”
蘇銳不理會徐心嵐的冷笑,繼續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這沒關系,我本來也沒往這方面想,而是徐幻兮提醒了我。”
“徐幻兮?我這個不學無術的侄女兒,怎么可能提醒你?”徐心嵐繼續冷笑。
“在你看來,徐幻兮可能一無是處,但是在我的眼里,這個丫頭聰明到了讓人驚訝的地步。”蘇銳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就在今天下午,當桑普資本的奧斯瑪來到徐家老宅的時候,提到了隱藏條款,這時候,你的二哥徐興龍表示,他對這所謂的隱藏條款一無所知,可他是融資案的主導者,卻連所謂隱藏條款都不知道,尤其是,這條款涉及到了一筆數目極為巨大的賠償金額!這根本不正常!”
“我當時就已經告訴他了,這些條款都在一個壓縮的附件中了。”徐心嵐揚了揚眉毛,“徐興龍他自己不仔細看,還能怪我嗎?”
“你這番推卸責任的話語根本沒有半分的說服力。”蘇銳淡淡說道:“徐興龍是融資案的主導者,而你卻是實際業務的主要負責人,你難道不需要把這隱藏條款向徐興龍匯報清楚嗎?這種重要的事情,難道不需要家族高層集中開會進行商討嗎?到最后,他竟然還覺得桑普資本所開出來的條件非常好,你們是在鬧笑話嗎?”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徐興龍可以說的上是水火不容,我只是被迫性的去工作而已。”徐心嵐說道。
“就算是你和徐興龍不對付,可這隱藏的賠償條款關系到徐家的生死存亡,在這種情況下,你甚至沒有對徐興龍進行最基本的告知,我想,事已至此,我不憚以最惡意的想法來揣測這件事情。”
“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就已經是最惡意的想法了。”徐心嵐冷冷說道。
“不不不,我覺得還遠遠談不上。”蘇銳說道,“你不告知徐興龍那隱藏條款,最大的目的恐怕就是…想要讓他以為這其中的風險是極低的,從而眼睜睜的看著他簽下這融資協議,對不對?”
“我為了這融資案,和徐興龍鬧過不知道多少次!”徐心嵐的聲音再度提高了八度,音色也開始變得銳利了起來!
蘇銳笑了起來:“這也只是表面上鬧鬧而已,可我先前聽說,你和徐興龍大吵的那幾次,并不是因為融資案,而是徐興民的失蹤事件…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認為你此時是在偷換概念。”
“對此,我只能說…呵呵。”徐心嵐冷冷哼道。
蘇銳繼續微笑的看著她,也不再多說什么了,似乎是在給徐心嵐組織措辭的時間。
“我不告訴徐興龍,確實是在賭氣,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徐興龍也是有秘書的,他不懂得把文件給解壓縮,難道他的秘書也不懂?這是最基本的操作!就這么把臟水潑到我的身上,你覺得合適嗎?”
“如果是個正常秘書的話,那么是一定會把其中的壓縮文件全部解壓給徐興龍過目的。”蘇銳臉上的笑容不減,但是聲音之中卻帶上了一種逼問的味道來:“但是,這其中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說這秘書不正常?”徐心嵐繼續冷笑。
“不。”蘇銳往前湊了湊,雙方眼睛的距離更近了一些:“我們不妨假設一下…假設,這秘書并不是徐興龍的心腹,但卻是你的人,那么這件事情的結果又該如何呢?”
如果秘書是徐心嵐的人,那么他自然不可能把這其中的壓縮文件給徐興龍看了!
徐心嵐還是很淡定:“你看,就連你也說了,這只不過是假設而已。”
“可這是一個真實的假設。”蘇銳冷笑道,“徐興龍的秘書名叫賈子星,僅僅是這個月,就有三次在這萊美酒店開了房,而且,我讓人查了你們之間的轉賬記錄,過往的一年時間里面,賈子星一共收了你一百五十萬,我說的對嗎?”
“你調查我!”徐心嵐漲紅了臉!
“既然產生了懷疑,那么調查一下也是沒關系的。”蘇銳笑了笑,“你總是讓我拿出證據,那么我現在所給你的東西,算不算證據?算不算實錘?”
銀行的轉賬記錄,當然算實錘!
一不小心搬出個實錘來,就能把你給生生錘死!
又開房,又轉賬,這其中要是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傻子才會相信!
“僅僅是轉賬而已,并不能說明什么。”徐心嵐的神色不變,繼續說道,“這一百五十萬,是賈子星向我借的錢。”
“真是個拙劣的理由。”蘇銳淡淡一笑,并沒有立即反駁。
“還有,你之前說他在這間酒店里面開房,這完全是他的個人行為,和我并沒有任何關系。”徐心嵐嘲諷的反問道,“以你的邏輯,是不是所有在這酒店里住過的人,都得和我有關系才行?”
蘇銳笑了笑:“你忘了我的另外一重身份了。”
看到他的笑容,徐心嵐的心里面陡然涌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覺:“什么身份?”
“我現在還保留著國安的編制呢。”蘇銳說道。
“我和賈子星之間清清白白,國安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徐心嵐看起來仍舊非常淡定,語氣之中甚至還有點不屑。
的確,對于普通人而言,“國安”這兩個字確實是太過遙遠了,可對于徐心嵐來說,是這樣嗎?
“你亂了,你慌了。”蘇銳笑了笑,“你剛剛眼神不自覺的往左下方瞟去,而這…正是絕大多數人在說謊時的本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