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老百姓看來,今天的京城與往日并無不同,糟糕的空氣,擁堵的路面,人頭攢動、沸反盈天的地鐵站…
然而,在世家圈子里的人,卻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大家不約而同地做了一個動作,就是約束自家子弟,嚴令他們老老實實幾天,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惹是生非。
因為,一個驚人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屹立華夏幾十年不倒的豪門大族范家出事了!
這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某個人出事,而是整個家族幾乎被一鍋端了。
傳說連范東進老爺子都已經被“請”到了西山療養院,范振韜與范振啟兩兄弟,一個在官場上如日中天的部級大員,一個是商場上呼風喚雨的資本大鱷,也隨同范東進一起被控制了起來。
而范振光作為范家在軍方的領軍人物,按照日程今天是陪同軍委一位首長出訪歐洲五國,訪問團都已經到達京城國際機場了,范振光卻被特別工作組攔截了下來,直接戴上手銬押走了。
一個由各部委精英組成的審計小組強勢進駐范家的家族產業啟光集團,開始了一輪無比嚴格的財務審計。
范東進的小女兒范淑珍以及她的丈夫,在同一天被請到有關部門“喝茶”。
越來越多的消息在圈子內部流傳了開來,一股不安的情緒也開始蔓延,什么樣的猜測開始出現了,那些與范家關系比較密切的官員更是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刻工作組的同志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接著,一條更加重磅的消息被披露了出來。
包括居崇山、方前進、徐南方等幾個老爺子在內的元老級人物同時出山,和崔長安一起帶領精干人員將辦公地點搬到了西山療養院。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心頭一震,范家這是要滅亡的節奏啊!
西山療養院是個什么地方?
這個位于京郊的療養院是專門為中央退休老同志服務的一個高級療養院,本來也沒什么的,只是今天開始這里的意義就非同一般了。
因為范東進就被“安置”在這里。
而崔長安等人進駐,那就是徹查范家的姿態啊!而且這么多的元老同時出山,擺明了就是“鎮場子”的,這絕對是要一查到底了。
一輛不起眼的普桑轎車行駛在108國道上,車內坐著渾身濕漉漉的方揚與楊柳依,后面沒有了追兵,兩人的神情都輕松了許多。
剛才在鐵道路口,方揚用四枚火箭彈將幾輛車全部都炸上了天,四輛車都燒成了漆黑的鐵架子,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解決了這幾只蒼蠅之后,方揚才施施然地上了普桑車,楊柳依也看到了那暴力的一幕,女孩子總是心軟的,即便是如狼似虎的歹徒,她依然忍不住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
對此方揚就只有一句話:
“這幫狼崽子一個個都死有余辜,由我親手將他們人道毀滅那是他們的榮幸!”
車子重新上路后,方揚也沒有再試圖轉回新澤市區,因為調頭回去的話還不知道情況怎么樣呢,方揚并不清楚崔長安已經出動了武裝力量來平定新澤的歹徒,他只知道雖然野狼組織被自己搞得焦頭爛額,但遠沒有傷筋動骨,萬一回去再遇到追兵就麻煩了。
所以方揚干脆繼續朝前面開去。
好在沒開多遠就看到路上的指示牌了,剛才慌不擇路之下,還真是離新澤市越來越遠了,再往前二三十公里,就是冀北省下面一個名叫天和的小縣城了。
不過方揚也無所謂,他只是想離危險越遠越好,沒說必須要去新澤市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先安頓休整一下,至少換身衣服洗個熱水澡什么的,大冬天的在湖水里泡了那么久,現在衣服還是濕漉漉的,方揚自己倒是沒啥,但楊柳依那嬌滴滴的身子,時間長了非得病不可。
所以方揚干脆就直奔天和縣去了。
方揚看到楊柳依有些瑟瑟發抖,便將車里的暖氣開到了最大,然后加快速度,不到半個小時,車子就開進了天和縣城。
那么問題又來了…
方揚和楊柳依從新澤郊區的莊園跑出來之前,身上的手機、錢包什么的全部都被收走了的,那進了天和縣城,兩人拿什么去住酒店啊?
方揚想到了這個問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舒展了開來我怎么忘了在離開之前還“洗劫”了野狼組織的保險箱呢?
方揚隨即分出一絲意念探入儲物戒指當中,這一查看,方揚臉上的表情立刻又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
原來剛才保險柜里那一大箱的錢竟然全部都是美金,沒有一張華夏幣。
方揚不禁一陣腹誹:這幫狼崽子也忒崇洋媚外了吧!米國鬼子的錢就那么好?外國的月亮就一定更圓?你們放點華夏幣在保險箱里能死啊?哪怕放個千兒八百的也成啊!
我總不能扔出一疊美鈔給酒店前臺,然后怪腔怪調地說“窩四歪果仁,逆門遮里收不收妹遠?”吧…方揚也不禁一陣苦笑。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方揚開著車剛進縣城,就看到路邊有一家裝潢豪華的店面。
“嘿,沒想到這小縣城居然還有典當行!”方揚自言自語道,“這下住店的錢有著落了。”
他將車子停在一邊,也沒熄火,直接跟楊柳依打了聲招呼,然后快步走了進去。
十分鐘后,方揚懷里揣著兩萬多塊錢走了出來。
除了幾百萬的美金之外,方揚在那大得離譜的保險柜里還收了大量的珠寶,剛才方揚就是挑了一個看上去最次的白玉扳指,拿到典當行里去換錢了。
方揚雖然對于珠寶鑒定不算特別精通,但也知道這扳指的價值肯定不止兩萬多塊的,不過這東西來得本來就很輕松,而且儲物戒指里還有一大堆比這好得多的珠寶玉器,所以方揚也沒有去計較這么多,連價格都沒講,直接拿上錢走人。
驅車在縣城了轉悠了一會兒,方揚找了一家看上去還算不錯的酒店也只是看上去不錯而已,其實也就一快捷酒店,而且還不是全國連鎖的那種。
在這樣的北方小縣城里想要找到一家星級賓館,那可能性無限趨近于零,況且方揚也只是想找一個臨時落腳的地方而已,就不講究那么多了。
兩人的身份證也都遺失在莊園里了,不過小地方的好處這個時候就凸顯出來了,住宿登記管理上并不是很嚴格,方揚隨便報了一個身份證號碼,就順利地定到了一個大床房。
這倒不是方揚心存歪念,主要是擔心兩人分房住的話,楊柳依有什么危險自己來不及救援,畢竟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距離野狼組織的據點也僅僅幾十公里而已。
而偏生賓館的兩人標間都已經客滿了,方揚也不像麻煩再去找酒店,再說換家酒店,人家還未必有這么好說話,萬一沒有身份證就不讓住宿怎么辦?所以方揚干脆就在這兒定了一間大床房。
在前臺服務員有些曖昧的眼神中,渾身濕漉漉的方揚與楊柳依拿了房卡就直奔房間而去。
進門之后,方揚首先就拿起床頭的電話,準備先給崔長安匯報一聲。
自己“失蹤”兩天,卓風那邊肯定已經將情況跟崔長安匯報了,這個時候韓家人也應該都知道情況了,他們指不定多著急呢!現在脫險了,自然要先打個電話報平安了。
而且方揚手頭還有范家秘密野狼組織的大量機密資料,這就是扳倒范家的鐵證啊!對于后續將這個組織連根拔起也是十分關鍵的材料,這材料給崔長安之后,才能早日將這個組織鏟除。
否則方揚始終如鯁在喉,天天都要擔心自己身邊人的安全。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可是撥了幾次,方揚發現電話根本撥不出去,用內線打到前臺一問,才知道客房的電話撥不了長途,要打長途必須到樓下服務臺打,按公話標準收費。
“什么破酒店啊!連國內長途都不能直撥…”方揚嘀咕了一聲,然后對楊柳依說道,“柳依姐,你趕緊先去洗個熱水澡,不然肯定得著涼。我先到樓下去打個電話。”
說完,方揚邁步朝門口走去。
楊柳依卻從后面一把攬住了方揚的腰,將臉貼在方揚的后背上,喃喃地說道:
“別走,方揚…我害怕…”
方揚輕輕地拍了拍楊柳依的手,轉過身來就看到楊柳依那絕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恐懼的神情,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憐惜。
他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可能已經在楊柳依心里留下陰影了,在逃亡的時候神經高度緊張可能還沒感覺,現在脫離危險了,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反而就變得非常脆弱了,這個時候的她特別需要人的呵護。
于是方揚柔聲說道:
“我不走,我不走…柳依姐,你快進去洗澡吧!我就在房間里,哪兒也不去…”
給崔長安打電話,晚一會兒也就晚一會兒,反正現在自己都平安無事了,看到楊柳依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方揚怎么還舍得在這個時候離開她身邊?
“嗯,那我進去了…”楊柳依怯怯地說道。
楊柳依走進衛生間,剛關上門沒幾秒鐘,又把門打開了,她紅著臉說道:
“方揚,還是有點害怕,腦子里全是那血肉模糊的尸體…”
“那怎么辦?我總不能跟你一起洗澡吧?”方揚苦笑道,“要不…你把衛生間門開著,我就在門口守著,行不行?我保證不回頭看!”
方揚說完立刻就感覺有些不妥了,這場面腦補一下也讓人無法直視啊!簡直太曖昧了!柳依姐該不會生氣吧?
就在方揚準備再解釋幾句的時候,楊柳依竟然紅著臉微微點了點頭,用蚊子般細不可查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