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揚腦子迅速轉動,權衡著到底該選擇哪一種方案的時候,京城紅墻綠瓦的大內,崔長安家的書房里,他正微微皺著眉頭坐在書桌后面。請訪問 在他的對面,站著一位腰桿筆挺的軍人,看上去年齡最多不超過三十歲,但肩上的軍銜卻是嚇人的兩杠三星上校!
“首長,經過一天的調查,基本上確認了范家在秘密經營一個武裝組織,代號是野狼。”那名年輕的上校說道,“這個組織相當隱秘,而且范家的操作手段也十分高明,因此以前從來沒有進入過情資單位的視線。”
崔長安的臉色沉得嚇人,問道:
“三號,我現在最關心的是方揚的消息。你們有沒有查到什么線索?”
“首長,我們連夜分析了野狼組織可能的幾個據點,然后據此去反查監控資料,初步判斷方揚先生是被野狼組織挾持到了新澤市。”那年輕的上校說道。
接著他將幾張照片遞給崔長安,繼續說道:
“這是新澤高速收費站的監控截圖,這輛桑塔納轎車的后座里坐著三個人,其中中間那位經過情報部專家鑒定,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方揚先生。”
由于方揚當時坐在后座上,監控拍得并不是特別清晰,加上像素有點低,光憑肉眼看的話幾乎是認不出來的,好在暗影組織能調動強大的資源,對于新澤市以及其他幾個他們懷疑是野狼組織據點的城市,都進行了大范圍的排查,并且借助計算機輔助分析,還真被他們找到了方揚的行蹤。
崔長安不禁坐直了身體,深深地望了幾眼手中的照片,問道:
“只有這一點資料嗎?”
“是的首長,新澤市市區所有的監控畫面我們都進行了分析,并沒有見到這輛桑塔納轎車,可以判斷,這輛車肯定是沒有進城。”暗影三號冷靜地說道。
崔長安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喃喃地說道:
“306軍械庫?”
暗影三號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
“這是高度懷疑的目標。”
崔長安口中的306軍械庫,其實正是野狼組織囚禁方揚與楊柳依的地點。
這個地方在建國初期,由俄國老大哥幫助修建了一個軍械倉庫,幾十年后部隊部署調整,這個軍械倉庫的編制也撤銷了,所占的地盤也移交給了地方。正是這個時候,范家的啟光集團出資購買了這片地皮,并且在原來的基礎上修建了這么一個莊園。
那主建筑別墅的地下四層建筑,以及通往人工湖底的那個通道,其實都是早年軍械倉庫留下的,范家是在這個基礎上修建了別墅,并且把那條地下通道的兩頭都堵死了。
“馬上加派人手偵查!”崔長安果斷地說道,“務必要…”
這時,桌子上的保密電話震響了起來,暗影三號見狀準備先離開書房首長講電話,他自然是要回避的。崔長安一邊拿起電話,一邊朝暗影三號擺了擺手,示意他留下來。
“我是崔長安!”崔長安威嚴地說道,“什么?消息確切嗎…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后,崔長安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對暗影三號說道:
“剛剛二號匯報,306倉庫方向發生了劇烈爆炸,我懷疑方揚可能發生了不測…”
暗影三號聞言也是臉色大變,他相當清楚這個方揚在崔長安心目中的地位。范家有可能私底下經營了一個武裝組織這么大的事情,按說肯定是首長最關切的問題,但崔長安每次聽取匯報的時候,最關心的總是方揚的下落。
如果方揚真的發生了意外,真不敢想象崔長安的怒火會多么的恐怖…
“三號,我馬上會跟其他幾位領導通氣,必須立刻采取行動!”崔長安果斷地說道,“我現在命令你,帶上你的人跟隨行動部隊一起前往新澤,記住,你的唯一任務就是找到方揚!”
“是!”暗影三號堅定地回答道。
然后他朝崔長安敬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書房。
崔長安在椅子上呆坐了幾秒鐘,眼中露出了復雜的神色,既有擔憂、也有痛心,還帶著一絲堅毅。
然后,他迅速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居老,有個事情要跟您匯報一下…”
從京城通往新澤市的外環快速路上,一輛黑色的防彈紅旗轎車平穩地行駛著,車子的副駕駛上坐著啟光集團的掌舵人范振啟,而范家的老大范振韜則陪著臉色灰敗一副病態的范東進坐在后座上。
“振韜,你們到底搞什么鬼啊?”范東進帶著一絲疲憊問道,“一大早把我拉到新澤的莊園去,肯定不會是游山玩水吧?”
“爸,新澤那邊空氣質量好,對您的身體恢復可能會有幫助。”范振韜說道,“而且,這次我們給您請了一個高明的醫生來,相信他一定能治好您的病!”
“有什么醫生能比中央醫療小組的專家還厲害?”范東進顯然是不怎么相信范振韜的話,“振韜,你們的孝心我是知道的,但也不能病急亂投醫啊!”
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范振啟忍不住回頭說道:
“爸,這個醫生真的很不簡單。居老爺子的腦瘤也是他治愈的,這個人在癌癥的治療上很有一套,您的病也許會因為他出現轉機呢!”
“哦?”范東進也來了一點興趣,問道,“居崇山同志的癌癥也是這位醫生治好的?他是哪兒的醫學專家啊?”
“什么醫學專家啊!就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年輕!”范振啟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說道,“不過大哥說得對,這個小年輕在癌癥治療上估計是有獨家秘方啊!”
“小年輕?我認識嗎?”范東進也有些好奇地問道。
“爸,其實就是韓凌飛的那個外甥,名字叫方揚。”范振啟說道。
范東進騰的一聲從座位上直起身子,臉色一變說道 “方揚?”
范東進已經多次聽到這個年輕人的名字了,不過大都是負面的消息,包括范子宏出事,范家也對身在東南省的方揚產生過懷疑,可以說他就是范家的死對頭也不為過。
范振韜責怪地瞥了范振啟一眼,說道:
“爸,根據我們的情報,方揚的醫術相當高明,居老的腦瘤就是他一次性治愈的…”
“我關心的不是這個!”范東進陰沉著臉說道,“我就問你們一句,這個方揚…他會愿意出手為我治病?”
范振韜與范振啟對視了一眼,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操作這件事情,全是瞞著范東進的,直到方揚被挾持到了新澤市的莊園里,他們才安排范東進過去。在他們看來方揚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們擺布了,不可能不為范東進治病。
看到兩個兒子的表情,范東進的心也沉了一下,緊接著說道:
“你們老老實實告訴我,是不是動用野狼了?”
“爸…”范振韜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是采取了一些手段才把他‘請’來的,不過您放心,這件事情不會出一點紕漏,我認為現階段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您身體健康,再大的風浪咱們范家都不會怕…”
“糊涂!”范東進重重地拍打了一下座椅扶手,冷聲說道,“為什么不跟我請示?”
范東進是老江湖了,他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這件事情風險非常大,方揚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稍微有點疏忽,野狼組織就會暴露在陽光下,對于范家來說,這就是滅頂之災。
“爸…這不也沒事兒嗎?”范振啟說道。
就在這時,范振啟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號碼,立刻笑著說道:
“莊園那邊打過來的,估計方揚已經同意出手治病了…”
范振啟一邊說一邊接起了手機:
“喂,我是…什么?你再說一遍…這不可能…混蛋!你們干什么吃的…馬上把他抓回來,不惜一切代價!動作要快!”
范振啟面無人色地收起了手機,整個人都處于呆滯的狀態當中。范振韜見情況不對,連忙問道:
“三弟,到底怎么了?”
“啊?”范振啟回過神來,連忙對司機說道,“調頭!馬上調頭回京!”
司機也嚇了一大跳,連忙剎車調頭。
范東進皺起了眉頭,呵斥道:
“振啟,我一直教育你們,遇到事情不要亂了陣腳,你現在這樣成何體統?說,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
“爸、大哥…子清死了…”范振啟失魂落魄地說道。
“什么!”范振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讓范東進與范振韜兩人都驚呆了。
而范振啟又接著說道:
“方揚也跑了…野狼損失慘重…完了,完了…”
“你們…”范東進氣得臉色發青,“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接著范東進對司機說道:
“加快速度,立刻回京!”
范東進此時想到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必須馬上拖著病體回京主持大局,范家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是,首長…”
“振韜,你通知子豪,馬上出國!一分鐘都不要耽誤!”范東進又說道。
“爸…”范振韜猶豫了一下。
“快啊!你是想讓我們范家唯一的獨苗也葬送在這里嗎?”范東進急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臉上更是沒有一點血色。
“好,我馬上打電話,爸您別上火…”范振韜連忙說道。
紅旗轎車在回京的路上疾馳著,范東進也親自打了一連串的電話,進行最后的布局。
就在車子即將進入京城的時候,一個肅殺的車隊迎面而來,將他們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