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回頭一看,范子宏穿著一套合身的范思哲西服,白色的西服配上米色的卡丹路小牛皮鞋,加上手腕上的限量版百達翡麗男表,顯得貴氣逼人。
不過因為酒色過度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以及身上那濃濃的男士香水味道,卻給人一種油頭粉面的輕浮感,忍不住會心生厭惡。
范子宏身邊站著一個人,卻讓方揚微微有些意外。
這人正是胡明亮,他也穿著一身很正式的深藍色西服,看到方揚的時候,胡明亮還客氣地笑了笑,而范子宏則直接無視了方揚的存在。
方揚沒想到范子宏回到東南省沒兩天,居然就跟胡明亮有了交集。
看來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不過他倆走得越近,方揚越高興。
最好兩人勾連在一起,進行某些“親密無間”的合作,還省得自己費盡心思去做局了。
心情大好的方揚也含笑同胡明亮點了點頭,臉上絲毫沒有表露出遇到范子宏之后的那種發自內心的不快。
徐清雅一聽到范子宏的聲音,就不禁秀眉微蹙,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厭惡。
她根本沒有回頭,直接拉起柳馨瑤的手,兩人朝晉家大院門口走去。
方揚忍不住笑了起來,轉身快步跟上了徐清雅兩人。
范子宏吃了個癟,根本不以為忤,反而還在身后大聲說道:
“清雅,等等我啊!咱們一起進去!”
說完,他跟胡明亮一起也加快了腳步,像個牛皮糖般地跟了上來,一邊走范子宏還一邊說道:
“清雅,你怎么還開那輛破君威啊?我前段時間定了兩輛阿斯頓馬丁,咱倆剛好一人一輛!”
“清雅,你別不說話呀!我來榕城都好幾天了,還沒請你吃飯呢!明天有空嗎?南江濱那邊新開了一家西餐廳,味道挺不錯的!我請你吃飯啊!”
不得不說,在追女孩子方面范子宏的臉皮真的是比城墻還要厚,徐清雅根本就當他是空氣一般,對他的話毫無反應,可是他依然可以喋喋不休地跟在徐清雅身側不停地說著討好的話。
徐清雅與柳馨瑤兩人都冷著臉一言不發,快步朝前走著。而方揚則用一種看戲的心態觀賞著范子宏秀下限,胡明亮是陪著范子宏一起來的,不過他臉上也絲毫沒有尷尬,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范子宏的身側。
一行人就以這么一個有些怪異的組合徑直走到了晉家大院門前。
兩個穿著黑西裝,戴著耳機、墨鏡,一副標準保鏢打扮的年輕人站在大門兩側,神態冷峻。方揚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兩人并非普通保鏢,他們身上有一種無法掩藏的氣質,很顯然,這是兩個現役軍人,而且絕對是身手高超的特種兵。
面對兩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子,兩人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只是伸出手來做了一個攔阻的姿勢,冷冷地說道:
“請出示您的請柬!”
徐清雅停下腳步,從手包里掏出一張請柬遞了過去。其中一個黑西裝年輕人伸手接過請柬,很仔細地檢查著真偽,半晌之后才微微點了點頭,通過耳機將請柬編號通報給里面,將請柬交還給徐清雅之后,兩人動作一致地往旁邊一讓。
徐清雅含笑說道:
“謝謝。”
說完,幾人邁步朝里面走去。
這時,黑西裝年輕人又伸出手來攔住他們,說道:
“對不起,一張請柬只能進去兩個人!”
方揚頓時有些傻眼,韓文海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可沒有提請柬的事情啊!
其實他不知道,那是因為他手機沒電了,韓文海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而已。
晉老雖然同意辦這個壽宴,但是也提出要嚴格控制參加的人員,所以每一張請柬上面都有編號,都是經過晉老同意才發出去的。
至于沒有請柬的人,晉老也下了命令,那就是堅決拒之門外。否則即便晉家大院再寬敞,恐怕也容納不下源源不斷前來賀壽的人。
雖然年屆九旬,但是行伍出身的晉老作風依然硬朗如當年一般。
這也斷絕了那些有意不請自來之人的念想。
晉老與幾家的老爺子都是多年的老戰友。所以幾大世家自然都是會收到請柬的。
柳馨瑤皺了皺眉頭,看著方揚說道:
“你不是替你表哥來赴宴的嗎?把你的請柬拿出來吧!”
方揚苦笑著說道:
“他…他也沒給我什么請柬啊…”
徐清雅也有些為難了,她總不能撇下方揚直接進去吧!雖然柳馨瑤肯定很贊同這么做,可是以徐清雅的性子,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她想了想,對黑西裝年輕人說道:
“同志,他的請柬忘記帶了,你看能否通融一下?”
黑西裝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說道:
“對不起,這是晉老親自下的命令,沒有請柬的人,一律不得入內!”
這時,范子宏施施然地走上前來,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是誰啊?沒有請柬就跑來混吃混喝啊?同志,我看你們要好好查一查他,今天的賓客都是身份尊貴的,這個人來歷不明,說不定是來破壞壽宴的呢!”
方揚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個范子宏是得多腦殘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啊!平時晉家大院安保就嚴密無比,今天更是將附近駐扎的武警中隊都抽調過來了,誰腦抽了這個時候來找不自在啊?
可那穿黑西裝的年輕人卻好像真的聽信了范子宏的話一般,警惕地看了方揚一眼,生硬地說道:
“對不起,沒有請柬的話,請你馬上離開!”
這時,柳馨瑤也忍不住上前說道:
“同志,他只是請柬忘記帶了而已,怎么可能是來破壞壽宴的呢?你們可以查一下請柬的編號,他持有的應該是韓家的那份請柬。”
雖然柳馨瑤橫豎都看不慣方揚,不過相比之下,范子宏顯然更加討厭。
范子宏嘿嘿一笑說道:
“馨瑤,我看這個人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招搖撞騙之徒!你跟他很熟嗎?”
“關你什么事啊?”柳馨瑤毫不留情地橫了范子宏一眼,說道。
“嘿嘿,你跟他再熟也沒用,負責安保的同志都是只認請柬不認人的!”
范子宏見方揚被攔在門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他施施然地從懷里掏出請柬,遞給了黑西裝青年,說道:
“同志,這是我的請柬。”
黑西裝青年面無表情地接過請柬,照例查看了一番,通報了請柬編號之后,就將請柬還給范子宏,然后側身讓出了通道,不過眼睛依然警惕地盯著方揚,顯然剛剛范子宏的話起到了一點作用。
范子宏笑著對徐清雅說道:
“清雅,我們先進去啦!你們也快點進去吧,壽宴都快開始了。”
徐清雅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看范子宏。
范子宏哈哈一笑,又挑釁地看了看方揚,才與胡明亮兩人聯袂走進了大院。
胡明亮知道范子宏跟方揚兩人不對付,因此也沒有再與方揚打招呼,就直接跟在范子宏身后走了進去。
以胡明亮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獲得請柬的。他家老頭子雖然是個副部級退休,不過地方上的政協副主席顯然上不了臺面,接觸不到晉老這個層次的人物,所以今天也是范子宏帶他進去的。
一張請柬兩個人,剛剛好。
范子宏進門之后,并沒有急著往里走,而是站在不遠處望著門口,等著看方揚的笑話。
柳馨瑤皺了皺眉頭,對徐清雅說道:
“表姐,我們先進去吧!他自己沒帶請柬怪得了誰啊?”
徐清雅微微搖了搖頭,又對黑西裝青年說道:
“同志,你們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這位朋友也是奉了家族長輩之命前來給晉老祝壽的,我想晉老知道你們將他拒之門外,也不太好吧!”
黑西裝青年不為所動地搖了搖頭,說道:
“對不起,小姐。我沒有這個權限…”
方揚苦笑了一下,對徐清雅說道:
“清雅姐,你們先進去吧!不用管我了!”
“那你怎么辦啊?”徐清雅有些焦急地問道。
“我再想想辦法吧!”方揚說道。
其實他也沒什么辦法好想,他知道門口這兩個都是軍人,他們對上級命令那是絕對服從的,自己又變不出請柬來。即便是請柬編號,他也不知道啊!
而且這個時候韓文海肯定陪著方鴻達在接見外賓,方揚連電話都不方便打。
“馨瑤,要不…”徐清雅看了看柳馨瑤說道,“我先帶方揚進去,你在外面等一等?”
柳家另外有派人前來參加,徐清雅把柳馨瑤拉過來,就是為了應付范子宏騷擾的,她進不進去實際上影響并不大,但是方揚如果被擋在門外的話,等于韓家人就缺席壽宴了。
雖然晉老不一定會心存芥蒂,但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而且韓家嫡系子弟被拒之門外,這話傳出去對方揚、對韓家的名聲都很不利。
看范子宏那幅幸災樂禍的樣子,估計要不了多久,方揚吃癟的消息就會傳遍世家子弟的圈子了。
“你說什么呢表姐!憑什么我讓給他讓位啊!”柳馨瑤一聽就嚷嚷了起來,“明明是他自己忘記帶請柬了好不好?”
“方揚進去不是有正事兒嗎?”徐清雅小聲地商量道。
不過她這話說得也很沒有底氣,自己心急火燎地把柳馨瑤找過來,驅車兩小時到了地方,卻讓人家在停車場等著,這怎么都說不過去。
“敢情他進去就是有正事,我就是去胡鬧的是嗎?”柳馨瑤氣哼哼地說道。
“不是…”
“算了算了,清雅姐、馨瑤,你們別爭了!”方揚上前說道,“你們先進去吧!我再想別的辦法…”
“都怪你!”柳馨瑤瞪了方揚一眼說道。
方揚苦笑著撓了撓頭,心想我這攤上的都是什么事兒啊!
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