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說道:
“自作聰明!”
可是他眼中的一絲緊張依然落入了梁文斌的眼底。梁文斌哈哈大笑著說道:
“我還以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呢,原來你也有緊張的時候…”
方揚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著梁文斌的臉,閉著嘴巴一言不發。
梁文斌帶著一絲戲弄的表情,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讓我猜一猜…這位美麗動人的御姐該不會是你的夢中情人吧?哈哈哈…方揚,我知道你不怕死,也知道你骨頭硬,無論我怎么打你,哪怕是殺了你,估計你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親眼看著你心愛的女人在我身下婉轉承歡,這種感覺一定會非常爽的…”
說完,梁文斌看也不看方揚一眼,直接轉身朝早已面無血色的方喬一步步逼了過去。方喬的身體忍不住微微地顫抖著,她的眼中流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她知道接下來自己將會迎接一個何等悲慘的命運…
方揚再也忍不住了,在梁文斌身后大聲喊道:
“混蛋!你有種沖我來!有種殺了我!欺負一個女人算什么本事?”
梁文斌充耳不聞,腳步平穩而堅定。方揚掙扎了一下,繼續喊道:
“草你媽的王八蛋!來殺我啊!你老爸就是我親手送進監獄的,很快他就要被槍斃了!還有你那個便宜舅舅賈永軍,都特么被我連鍋端了!你還等什么?快來殺我啊!”
梁文斌忍不住笑了起來。方揚表現得越激動,說明他對方喬越在乎,而梁文斌心中報復的快感就越濃烈。
梁文斌就是要讓方揚痛苦、絕望,自己的女人被強奸,而他自己卻只能如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這遠比殺了他要難受得多。
他感到自己的報復行動進行到現在,才開始有趣起來了。
攝影棚并不大,梁文斌很快就來到了方喬身邊。看著聚光燈下方喬絕美的臉龐上泛起的驚惶和無助,梁文斌更是感受到了一種扭曲的快感,他微微笑道:
“方小姐,我這個人做事情向來都是有始有終的,剛剛咱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現在終于有機會把它做完了…”
方喬顫抖著努力往沙發里面縮了縮,顫聲說道:
“你不要過來…”
梁文斌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方喬柔弱的嬌軀上,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慢慢地,梁文斌將手伸向了方喬職業短裙下那包裹在肉色絲襪中的大腿。
“啊…”方喬尖叫了起來,“不要啊…求求你,殺了我吧!”
梁文斌用溫柔的語調說道:
“方小姐,你是這么美麗動人,我怎么會舍得殺你呢?你這樣的女人,天生就應該被人寵著、護著的…”
梁文斌的手終于落到了方喬彈力驚人的大腿上,開始輕輕摩挲著。方喬努力地掙扎想要逃離他的魔爪,可惜她手腳都被綁得結結實實,沙發上又避無可避。她忍不住流下了屈辱的眼淚。
方揚目眥欲裂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唯一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努力地往沙發底下探著,希望能抓到那把自己提前藏進來的手槍。
差一點,就差一點!
有一次方揚的手甚至已經碰觸到槍柄了,但是就是差了那么幾厘米,他拿不到那把槍!
梁文斌已經開始撕扯方喬的絲襪了…
而方揚由于一直在流血,此刻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他努力地嘗試挪動身體,可是只要稍微一動,立刻就疼得無法忍受,胸口更是如火燒火燎一般,看來肋骨應該也斷了。
方揚咬牙拼命地往后一蹭,一陣劇痛襲來,他感到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倒了過去。方揚躺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再次把手伸進沙發底下摸索。
距離還是不夠!
明明已經能碰到槍了,可惜就是拿不到!
梁文斌已經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整個人壓向了方喬。此時方揚看到所有的東西都開始晃動,而且眼前也出現了重影。
方揚知道,這是失血過多造成的頭暈,他可能馬上就撐不住了!
難道就這么功虧一簣嗎?
方揚絕望地想道。
不!我不能倒下!喬姐現在是最無助、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就算是死也得先把梁文斌干掉!
方揚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頭上青筋暴突,連嘴唇被咬出血來了都渾然不覺,他強撐著身體,用手在地上一撐,同時兩只腳蹬地,整個人再度朝后移動了幾厘米遠。
方揚感覺到胸口的斷骨似乎一下子插入了臟器中,渾身上下的傷口更是一下子就涌出了大量的鮮血。方揚喉嚨一甜,沒忍住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他喘著粗氣顫抖著手再次伸進了沙發底下。左邊…右邊…終于,他的手再次碰觸到了手槍。方揚如同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將槍柄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方喬開始還在劇烈地掙扎著,但很快她就沒有力氣了。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整個人也停止了掙扎。梁文斌望著身下衣不蔽體的方喬,胸中的欲火終于也忍不住了,他抓住方喬的短裙,就要往上掀起來。
這時,梁文斌身后傳來了方揚冷冷的聲音:
“梁少,永別了…”
梁文斌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幾乎與此同時,一聲沉悶的槍聲響了起來。梁文斌看到渾身是血的方揚坐在地上,上半身斜倚在沙發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把警用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自己,似乎槍口還冒出了一陣青煙…
這就是梁文斌在這個世界上所見到的最后景象了,在下一刻,他覺得自己的額頭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緊接著整個人的意識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親眼見到梁文斌眉心中彈,一聲不吭地栽倒在了方喬身上,方揚的身心一松,手槍啪嗒一聲掉落到了地上,他只感覺眼前一黑,頓時腦袋一歪暈倒在了過去。
在暈倒之前,方揚仿佛還聽到了方喬的驚叫聲,以及攝影棚的門被定向炸藥炸開的劇烈響聲…
黑暗中,方揚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境里方揚仿佛回到了前世,正駕駛著新一代戰機在藍天翱翔。但是飛機似乎出了點問題,完全不受方揚的控制,在萬米高空中不斷地做著大轉彎機動,在相當于八九倍自身體重的壓力下,方揚苦不堪言地咬牙撐著…
這場恐怖的飛行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飛機的高度持續上升,很快就超過了理論極限高度,機頭依然高昂著朝一團圣潔的白光飛速掠去。方揚似乎聽到嗤的一聲輕響,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撞碎了一般。
下一刻,方揚所有的感官功能都回歸了,疼痛如同潮水一般襲來,同時,鼻子里飄進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
方揚感到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似乎都被打爛了一般,這種疼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卻沉重得猶如千鈞巨石,嘗試了幾次之后,終于睜開了一條縫。
天花板節能燈的光亮照進方揚的眼睛中,受到刺激的他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身體極度虛弱的他再度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揚感到自己的眼皮被人掀起,一道光亮照了過來,方揚的眼皮條件反射地想要合上,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這時,一個激動的聲音傳進了方揚的耳朵:
“小鄭,快去通知主任,病人對光照刺激有反應了!”
“好的…”
過了一會兒,方揚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方揚努力地將眼睛撐開一條縫,見到影影綽綽好多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病床前。
“他…他醒了!”一個年輕的醫生指著方揚興奮地叫了一聲。
最前面一位滿頭銀發的、精神矍鑠的老醫生回頭瞪了他一眼——在病房中喧嘩,是很容易影響到病人的。
那個年輕醫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連忙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往人群里面縮了縮。
方揚雙眼無神地看著面前的老醫生,嘴唇蠕動了幾下,但是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老醫生連忙俯下身子,說道:
“小方,你現在身體非常虛弱,不要講話,這樣很浪費體力。”
方揚輕輕地咧了咧嘴表示自己明白了,這是他目前所能做出的最大幅度的動作。
接下來醫生們為方揚做了一系列檢查。方揚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而且無比虛弱,連動一動手指頭都非常艱難,就躺在病床上如一具死尸一般任人折騰著,不知不覺間方揚又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做完檢查之后,一群人魚貫走出方揚的病房,那位老醫生鄭重地叮囑值班護士長要密切關注方揚的狀態。
剛才在病房里貿然地喊出聲來的年輕醫生走上來,不好意思地說道:
“許院長,對不起,剛剛我…”
許院長微微笑了笑,說道:
“小胡,別說是你了,我也差點當場失態,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啊…”
醫生們都深有同感地連連點頭。方揚被送進醫院來的時候,身上兩處槍傷、多處骨折,最嚴重的是兩處貫通傷都沒有及時處理,流失了至少兩千毫升的血液,這基本上相當于一個人全身一半的血量,已經嚴重威脅到生命了。
送進醫院的時候,方揚早就陷入了深度昏迷當中。解放軍東南軍區榕城總醫院在榕城市已經是首屈一指的醫院了,但是就連許院長這樣的外科權威都對方揚的狀況極度不樂觀,他們只能立刻對方揚進行輸血,并且對傷口進行了常規處理,但是對于方揚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會不會留下后遺癥,許院長也沒有任何把握。
畢竟方揚長時間大腦供血不足,有沒有影響到腦組織,是誰也沒法保證的事情。
最樂觀的估計,方揚至少也要十天時間才能蘇醒,但是今天才是方揚被送進醫院的第三天,他就已經醒了過來,而且剛剛身體檢查顯示,各項指標都有了明顯的改善。
當然,大腦是否會受傷害還有待進一步的全面檢查,但是就剛剛方揚的反應來看,他的神智至少是清醒的。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我馬上向方書記匯報。”許院長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對了,怎么沒看到方小姐?”
值班護士長說道:
“她守了兩天兩夜,而且幾乎沒有吃任何東西,今天早上暈倒了…我們安排她在隔壁病房輸液休息,現在應該已經睡著了。”
許院長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