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見禮完畢,方揚主動拎起了鐘教授的行李,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幾位一路辛苦!鐘教授,咱們先到酒店安頓下來,然后我再請你們吃個飯吧!”
鐘教授卻搖了搖頭,說道:
“方總,不用麻煩了。我聽楚總說考察現場所在的南浦縣離榕城市還有幾百公里,我們直接到當地住宿吧!我們還有一些探測設備,已經提前辦了托運運往南浦,正常的話明天就應該能到了。我們今天趕過去,明天剛好可以直接開展工作!”
方揚楞了一下,想不到鐘教授還是個急性子。不過他對這些治學嚴謹的專家學者一向都是很尊重的,方揚知道,也正是由于他們的專注,才造就了他們今天行業翹楚的地位。
“鐘教授,工作是要緊,但是這飯還是要吃的!現在已經快到飯點兒了,從機場到市區還得一個小時左右。我總不能讓你們餓著肚子趕路吧!”方揚笑著說道。
鐘教授想了想,點頭說道:
“那好吧!方總,不過酒店就不用安排了,我們吃完飯就直接去南浦!”
“行!就按鐘教授說的辦!”方揚爽快地答應道。
方揚于是驅車開向市區,他本來在江濱一號會所定了包廂,不過車子在進入城區之后,鐘教授指了指路邊的小飯店,說就在這邊吃一頓,然后接著趕路就行了,而且態度還非常堅決。無奈之下方揚只好答應。
四人在這家名為“飄香川菜館”的路邊小店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飯,就直接開車上路直奔南浦。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風塵仆仆的奧迪Q7越野車終于下了高速,開上了國道。
方揚出發之前就給韓文海打了電話。得知方揚和楚小白真的找了專家來勘探硫鐵礦儲量,韓文海也非常重視,因為他知道這就意味著方揚兩人上次并非臨時起意,而是真的有意愿接下紅旗硫鐵礦的盤子。
韓文海當即指示興旺鎮與紅旗硫鐵礦,要全力配合京城下來的專家的勘探工作,同時也要搞好接待。
因此方揚這次就沒有去縣城,直接在半路上轉進了通往興旺鎮的省道。
隨著紅旗硫鐵礦的臨近,路也越來越不好走,饒是奧迪越野車的避震性能非常好,車內依然很是顛簸。不過鐘教授等人從事礦冶研究工作,也經常在野外作業,所以都習以為常了,倒是沒有露出疲憊的表情。
到了紅旗硫鐵礦之后,礦長曾世祿和書記劉連山早早地就等候在門口了,興旺鎮也派了一位副鎮長過來,主要是負責接待的工作,因為韓文海專門指示了興旺鎮的領導,要搞好對專家的接待,他主要是擔心硫鐵礦條件太差,專家會不習慣,所以打算將他們安排在鎮上住宿。
沒想到鐘教授等人一聽說還要回二十公里外的鎮上住宿,都連連搖頭,直呼這個太麻煩,不利于工作開展。興旺鎮的那位副鎮長頓時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縣委領導交辦的任務這就沒法完成了嘛!
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方揚。
方揚通過幾個小時的接觸,對鐘教授的性格也有所了解,知道他并非虛頭巴腦的客氣,而且鐘教授他們這次的時間也比較緊張,每天往返鎮上與硫鐵礦實在是沒有必要。
于是方揚含笑對那位副鎮長說道:
“王鎮長,教授既然希望在硫鐵礦住宿,我們就尊重他的意見吧!韓書記那邊我會親自打電話解釋的!”
這位王副鎮長聽了方揚的話,頓時舒了一口氣。只要有個說法就好,鐘教授不去鎮上住,他還省了許多麻煩呢!于是也就點了點頭不再堅持。同方揚、鐘教授等人聊了幾句之后,王副鎮長便客氣地告辭,回去向書記鎮長復命去了。
硫鐵礦方面也提前做了一些準備,目的就是防止京城來的專家堅持要在硫鐵礦住宿。想不到這些準備還真用上了,礦長曾世祿也是暗暗慶幸。
投資商可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紅旗硫鐵礦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年都難得來一兩個投資商,就更是要當大爺一樣供起來了!
曾世祿領著方揚等人來到了礦上的招待所。這也是一棟紅磚建筑,依然是那種老式的筒子樓。礦里為專家安排了三個房間,都是位于三樓。方揚看了看,雖然樓是破破爛爛的,不過顯然臨時整治過,衛生條件尚可,房間里的擺設雖然有些陳舊,不過也是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的。
鐘教授等人看了也相當滿意,曾世祿終于松了一口氣。與幾人聊了一會兒天,就適時地提出了告辭,在離開之前,曾世祿提出晚上有一個小型的接風宴,就礦上主要領導和京城專家們參加。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硫鐵礦雖然窮,但是再窮也不能窮干部不是?這接待投資商的經費,無論什么時候都是有保障的。
鐘教授只是堅持原則,但并不迂腐。知道這也是情理之中的宴請,于是也沒怎么推辭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曾世祿離開后,方揚將房門關上,看著鐘教授問道:
“鐘教授,不知道來之前,楚總有沒有跟您說過你們此行工作的重點?”
鐘教授點了點頭,說道:
“楚總跟我很詳細地解說了,不但要探查硫鐵礦的儲量,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探測大理石礦的存量和品質,我們這次帶來的設備也主要是用來檢測大理石方面的。但是具體的事宜,他說讓我們聽你的…”
方揚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說道:
“鐘教授,探測大理石方面的工作,雖然是這次的重點,但是對外卻是需要保密的,這一點,希望您也跟您的兩位助好招呼,一旦消息泄露的話,會造成很多問題的!”
鐘教授臉色平靜地說道:
“方總,我們這次來就是探測硫鐵礦儲量,為你們投資提供參考意見的。至于其他的方面,我們對外界不會泄露一個字…”
方揚頓時放心了下來,看來這個鐘教授并不是想象中的書呆子,對于人情世故他也照樣非常精通,自己一點撥他心中就清清楚楚了。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真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會做學問的老學究,楚小白怎么可能放心地派來東南省呢?
方揚接著按照前世的記憶,在鐘教授事先準備好的紅旗硫鐵礦的平面圖上將幾個重點位置標注了出來,鐘教授和他的助手屆時會重點探測這幾個地方,如果歷史沒有發生改變的話,方揚指出來的這幾個點,都會發現高品質的大理石!
那一片屬于未開采地區,鐘教授等人去探測儲量,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壓根不可能引起別人的疑心。
對于最后的結果,方揚心中相當篤定。至于請專家來勘測,只是確保萬無一失,同時讓楚小白安心罷了。
機器設備大概要明天才能到,方揚與鐘教授就未來幾天的工作商量了一會兒,他也提出了不少應該注意的地方。然后方揚就與鐘教授告辭了,連晚宴都沒有參加,直接開車返回榕城。
不是方揚怠慢鐘教授等人,實在是他目前的事情太多了,真是分身乏術。另外在方揚心中,鐘教授等人此行的結果他是早已知道的,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期待感,與其在這里耗著,還不如回到榕城去,頻道開播還有十來天時間,一大堆事情等著方揚拍板。
鐘教授等人的工作估計要至少要五到七天才能完成,屆時讓韓文海找個車送他們到榕城上飛機就好了,方揚就沒有必要全程陪同了。
方揚開車一路沒有停留,只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找了個服務區湊合吃了點晚飯,然后又接著上路,終于在晚上十一點左右趕回了榕城。
一天內連續駕車十來個小時,饒是方揚體壯如牛也依然感到了極度的疲憊,不過他一想到寧巧倩那誘人的嬌軀,心中那團火焰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重生以來三月不知肉味,如今有了寧巧倩,方揚哪里還控制得住自己的欲望?
停好車走進別墅的時候,方揚意外地發現蘇荷居然還沒休息,依然在一樓的廚房里忙活著。
見到方揚進門,蘇荷朝他嫣然一笑,說道:
“回來啦?巧倩姐姐今天身體不舒服沒有去上班,我給她做了一些宵夜,一會兒你一起吃一點兒…”
看到蘇荷那純真至極的笑容,方揚的內心猛然間就泛起了深深的內疚感。蘇荷對他是絕對無條件的信任,但是他昨天晚上卻在蘇荷閨房不遠處,與寧巧倩同床共枕顛鸞倒鳳整整瘋狂了一夜,而且今天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居然還是想著與寧巧倩共赴巫山…
方揚忽然有些恨自己的多情,昨天已經傷害了楊柳依,方揚不敢想象,如果蘇荷知道了自己和寧巧倩之間的事情,該會是多么的傷心欲絕?
方揚怔怔地望著蘇荷,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中五味雜陳。
感覺到方揚的目光,蘇荷的俏臉微微紅了一下,嬌嗔地白了方揚一眼,說道:
“傻瓜,看什么呢?我臉上長花了?”
方揚上前去一把摟住了蘇荷,動情地說道:
“蘇荷,你對我真好…”
蘇荷有些害羞地掙扎了一下,抬眼望著方揚,笑著問道:
“方揚,我怎么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方揚依然一臉正色地看著蘇荷,他雙手捧起蘇荷的臉,認真地問道:
“蘇荷,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不會原諒我?”
蘇荷沒心沒肺地笑了笑,說道:
“方揚你說什么傻話呢?你怎么可能對不起我呢?你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心里都跟明鏡似的…”
方揚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有人從樓梯上下來,蘇荷正對著樓梯口,看得更加清楚,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慌亂地掙脫方揚的懷抱,迎上前去說道:
“巧倩姐姐,你下來得正好,為你煮的紅棗蓮子湯已經好了,快過來喝吧!”
寧巧倩似笑非笑地看了方揚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一步步地走下樓來,她走路的姿勢還略微有些不自然,顯然是昨晚瘋狂的后遺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