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車內空間里充滿了曖昧的氣息,兩人的體溫不斷上升。
終于,方揚和寧巧倩都覺得情難自已,尤其是方揚,在重生之后就一直沒有接觸過女人,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的躁動,伸出手來將汽車座椅放平,轉身重重地壓在了寧巧倩身上…
“刀光劍影,讓我闖為社團顯本領;一心振家聲,就算死也不會驚…”就在兩人都已經意亂情迷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寧巧倩的手機忽然大聲響了起來。
寧巧倩將手從方揚寬大的后背上拿下來,伸手從衣兜里掏出手機,看都沒看就隨手掛掉了電話甩向了后座,然后又再次主動吻上了方揚的嘴唇。
但是僅僅片刻之后,手機又不依不撓地響了起來。兩人剛剛燃起的激情火焰就這么被硬生生地撲滅了。
方揚苦笑了一下,翻身坐了起來,從后排座位的縫隙里找出剛才寧巧倩隨手甩出去的手機,說道:
“倩姐,你還是先接電話吧!”
寧巧倩一臉無奈地接過電話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但還是選擇了接聽。
“華伯,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兒啊?”寧巧倩的語氣有一絲責怪,又有點撒嬌的味道。
“小姐,過幾天就是老爺五十大壽的日子,他讓我來榕城接你回家。”電話里傳來一個沉穩的中年男聲。
寧巧倩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的語氣也變得極為冷淡:
“華伯,你告訴那個人,叫他別做夢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小姐,您先別忙著拒絕。這次老爺的壽宴,邀請了許多貴賓出席,太太那頭的親戚也來了好幾位,他們希望能見你一面,所以老爺才會讓我來榕城接你的。”華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不可能!”寧巧倩大聲說道,“媽媽去世之后,娘家的親戚和那個人早就沒有來往了!華伯,一定是那個人的花招對不對?”
華伯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說道:
“老爺也料到小姐會是這樣的反應,所以特地請了鐘先生跟我一起到榕城來接你。這樣吧小姐,我讓鐘先生和您說話。”
“巧倩!”電話轉移到了另外一個人手中。
“舅舅?”寧巧倩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舅舅,你怎么會到那個人家里去的?是不是他派人逼你這么做的?舅舅!你告訴我,如果是的話,我一定跟他沒完!”
“巧倩,別瞎猜了。()”寧巧倩的舅舅黯然說道,“是我家里出了點事情,實在沒辦法了,所以想請…姐夫幫個忙。剛好趕上他的五十大壽,他說你都已經一年多沒回家了,就讓我和華管家一起來榕城接你…”
“舅舅,家里出什么事兒了?”寧巧倩擔心地問道。
“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回家再說吧?”寧巧倩的舅舅顯然不愿意在電話里多聊這個話題,他說道,“我們已經下高速進入榕城市區了,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們馬上過來接你!”
寧巧倩猶豫了半晌,良久她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我在鼓山頂的觀景臺,你們來吧…”
說完,寧巧倩冷著臉就掛上了電話。
有了這個小插曲,兩人的激情早已如潮水般退去。寧巧倩想到剛才那羞人的一幕,不禁有點面紅耳赤,她低頭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和頭發,然后風情萬種地白了方揚一眼,幽幽說道:
“小壞蛋,陪我下去走走!”
寧巧倩俏臉含羞的樣子讓方揚忍不住心神一蕩,屁顛屁顛率先下車跑到副駕駛側為寧巧倩打開車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寧巧倩抿嘴一笑,跨步下車。
兩人沿著觀景臺的圍欄慢慢走著,望著山下如同點點繁星一般的萬家燈火,寧巧倩忽然嘆了一口氣,扭頭對方揚說道:
“小揚子,我要回家幾天了,我已經一年多沒回去了吧…”
方揚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寧巧倩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聽眾,自己只要帶著耳朵就可以了。
果然,寧巧倩自顧自地接著說道:
“小揚子,你能想象嗎?一個人居然能因為自己兄弟的一個電話,就丟下生病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兒,趕過去幫忙。而那個妻子卻被他的仇家活活砍死在家門口附近…”
說到這,寧巧倩的肩膀微微顫抖,低聲地抽泣了起來。
此刻的寧巧倩是如此無助,與她平時在酒吧里辣妹子的形象大相徑庭,這讓方揚忍不住心生憐惜。
也許這個才是真實的寧巧倩吧!平時的她只不過是刻意掩飾自己的柔弱,于是披上了一件堅強的外衣罷了。
方揚輕輕地摟住寧巧倩的香肩,在她耳邊說道:
“倩姐,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應該向前看。那個人千錯萬錯,但他終歸是你的父親,血緣關系是無法一刀斬斷的。”
“你怎么知道的?”寧巧倩吃驚地望向了方揚。
方揚聳了聳肩,無辜地說道:
“聽你講了半天電話,再結合你剛剛說的話,我要是還猜不出來,那就真是大腦有問題了!”
寧巧倩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方揚則摟著寧巧倩在石階上坐了下來,接著說道:
“倩姐,你也該回去看看了,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的父親,而且他會一天天的變老,等到你想陪他卻沒有機會的時候,那就追悔莫及了。”
寧巧倩冷哼了一聲,說道:
“本來我是不想回去的,可是他不知道耍了什么花招,居然拉來我舅舅當說客…我母親去世之后,我的舅舅阿姨們就已經和那個人斷絕往來了,也不知道這次他是怎么說動我舅舅的…”
哪怕是和朋友私底下聊天,寧巧倩都不愿意正面稱呼自己的父親,而是用“那個人”代替,可見她心里的成見有多深。
方揚不知道她的父親到底是對是錯,但是方揚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必須往好的說。而且他相信,沒有一個父親是不愛自己子女的。夫妻也許可以離婚可以反目成仇,但是對子女的愛卻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無論是真的有事,還是在耍花招,至少說明你父親很在乎你啊!否則他何必費這個心思呢?”方揚微笑著說道,“倩姐,你就別想這么多了,就當回家休養幾天好了!”
“嗯!”寧巧倩悶悶地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這時,連接山頂的盤山路上射來了一束明亮的車燈,緊接著,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無聲無息地滑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GTR跑車的旁邊。
寧巧倩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小揚子,姐要回鷺島市了!你自己多保重!”
這時的寧巧倩又恢復了往日的瀟灑,但是方揚卻依然能從她的眼睛中讀到掩飾得很深的憂傷。
雖然鷺島離榕城僅僅四個小時的車程,但是離別在即,方揚也感到一絲的傷感,他微微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寧巧倩走了幾步,又回轉過來,將一串車鑰匙拋向了方揚,笑著說道:
“小揚子,姐不在榕城的這段日子里,你要幫我照看好車子哦!”
頓了頓,寧巧倩接著說道:
“對了,副駕駛的手套箱里還有一個新的iphone4S手機,你趕緊把那破山寨機換掉吧!發個彩信都要卡半天,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
方揚眼神古怪地望向寧巧倩,寧巧倩被方揚看得有點不自在,她的臉微微紅了紅,故作自然地說道:
“臭小子,你可別誤會啊!只是送你一個小禮物而已,姐可不是想包養小正太…”
“倩姐,啥也別說了!”方揚故意夸張地說道,“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放心,你去鷺島的這些天,我一定會為你守身如玉的…”
寧巧倩被方揚逗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半晌她才正色問道:
“守身如玉?連蘇荷也不能例外?”
“呃…”方揚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上寫滿了尷尬。寧巧倩忍不住又吃吃笑了起來,說道:
“傻小子,跟你開玩笑呢!不說了,姐走啦!你保重啊!”
說完,寧巧倩邁步朝著奔馳車的方向走去。方揚望著寧巧倩的背影,把玩著手里的車鑰匙,忽然想到了什么,沖著寧巧倩喊道:
“喂!我沒駕駛本兒怎么開車呀?遇到交警怎么辦?”
寧巧倩頭也不回地揚了揚手,大聲說道:
“放心開吧!在東南省,沒有人會查這輛車的!”
方揚看著寧巧倩上了那輛奔馳車。
很快,奔馳原地調頭直接駛下了山,觀景臺上又恢復了安靜。
方揚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欄桿上點了一根煙,望著山下的萬家燈火,心中突然有些百感交集。
無論寧巧倩心里是怎么想的,方揚知道,在剛剛的那一刻,自己肯定是動情了。
如果不是那通電話,也許兩人現在已經突破了最后的防線。
可是,那蘇荷怎么辦呢?
方揚突然苦惱地發現:即便自己重生了,似乎依然繞不開紅顏知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