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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決戰紫禁城

熊貓書庫    遼東釘子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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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貞兄,大恩不言謝,就看老崔往后怎么報答吧!”

  崔呈秀說完,竟然雙膝跪地,給張恪磕了三個頭。不怪崔呈秀如此,他覺察出京城波詭云譎,不是久留之地,就向張恪求助,結果張恪爽快的答應,讓他出任遼東經略。

  沒有多長時間,張恪果然做到了,讓他能夠脫離苦海,逃出生天。

  可是讓崔呈秀有些過意不去的竟然是張恪一腳踏了進來,一出一進,更顯得張恪仗義,夠朋友!

  “崔兄,以后遼東的事情還要多多仰仗你。”

  “沒說的,我是蕭規曹隨,遇到事情,我會多請教王化貞,請教張世叔,讓他們給我掌舵!”

  “哈哈哈,崔兄客氣了。”張恪笑道:“我舉薦你去遼東,一來是咱們關系不差,二來你是個干吏,眼界也比他們寬。你以后做事情,務必要維護遼東的利益,對遼東有利的事情只管做!”

  話說到這份上,再明白不過,潛臺詞就是朝廷有意見,也讓朝廷滾一邊去。

  “永貞兄放心吧,老崔一定按照你的吩咐辦。”崔呈秀拍著胸脯保證,又交代幾句,張恪就準備送客,他現在是病號,會客時間太久不好。

  崔呈秀猶豫再三,說道:“永貞兄,這一次京官鬧俸祿,你可知道錢到哪去了?”

  張恪眉頭一皺,儲濟倉數百官員和戶部的人差點打起來,早就是人盡皆知。張恪不動聲色,笑道:“聽說是讓京營和九邊給瓜分了,不少官員要彈劾朱純臣。”

  “呵呵,永貞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朱純臣有多大的本事,能截留朝廷預算。能夠中飽私囊!”

  張恪頓時來了興趣,急忙問道:“崔兄的意思是背后有人?”

  “嗯,我直說了,是魏公公干的。”崔呈秀道:“魏公公的侄子魏良卿當了寧國公,魏公公有意讓他接手京營,另外他想把兵部尚書的位置給太常寺卿田吉。”

  田吉這個名字張恪不陌生,外面都稱他是魏忠賢手下的五虎,名列第三,至于第一位就是面前的崔呈秀,只是如今已經成了他張恪的人…

  “田吉掌握兵部。魏良卿掌控京營,如此一來,兵權都落到了他九千歲的手里,魏公公端得好算計!”張恪輕蔑一笑。

  崔呈秀繼續說道:“魏良卿論起才略,別說比永貞兄,就算是給我提鞋,老子都不用他,神馬玩意!”又罵道:“魏公公許是也知道他沒本事,就想著用錢砸。收買人心。因此拿出了二百萬兩銀子,加上二十萬匹絲綢,名義上是撥付遼東獎勵三軍,實則暗中扣下。想要把京營掌控在手里。”

  聽到這里,張恪也不由得對魏忠賢有些敬佩,老太監眼光不錯,知道要抓軍權。只是想靠銀子就拿下京營。未必有些癡心妄想了…

  崔呈秀看著張恪面帶思索,頓時就不廢話了,該怎么應付。冇讓張恪出招就是了。他乖乖退出了王府,急匆匆趕赴遼東,京城這個龍潭虎穴,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大明廢除了御史臺,將左都御史置于和六部尚書平級的地位,同時又創造性的設置了六科廊,結果卻是造就出一幫無人能約束,也無人敢惹的一個群體…言官!

  就在小年領俸祿之時,百官大鬧,沖突中有三位六科的給事中被打了,其中一位還昏迷不醒。

  六科的其他人急忙找來馬車,送同伴回家。一路走來,小巷子越發幽深,地面上坑坑洼洼,行進艱難。

  到了胡同最里面,一個狹小的院子出現在眼前,破敗不堪,走進去之后,只見一個穿著補丁衣服的婦人從里面出來,看到車上的男子,頓時驚得撲過去,嚎啕痛哭。

  吏科給事中宋權急忙安撫女子,讓人把同伴送進屋子。

  進了矮小的屋子大家才猛然發現,里面家徒四壁,只有幾張好友送的對聯畫作,炕上的被褥都破舊不堪,米缸里沒米,柴房里沒柴,連飯都吃不上,更遑論請大夫了。

  婦人趴在丈夫身上,不停地追問:“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不是領俸祿嗎?糧食呢,銀子呢?朝廷什么都不給,還把人打成這樣,這個官不做了還不成嗎,我們不做了!”

  哭聲杜鵑啼血,不忍聽聞。

  在場的幾位給事中紛紛落淚,宋權從懷里拿出了一錠銀子,揮著淚說道:“大家伙別看著了,有什么都拿出來,給蔡兄請大夫,買柴買米!”

  下人急忙去忙活,幾位給事中看著家徒四壁,寒冷逼仄的小屋,悲從中來。

  這就是言官,這就是清流!

  朝廷的脊梁骨,大明的良心,從太祖設立六科廊以來,多少給事中奮不顧身,用一腔熱血,勇斗權奸!

  無論是劉瑾這般的閹宦,還是嚴嵩一般的奸臣,哪一個不是鐵骨頭的言官,一發起飛蛾撲火的攻勢,生生用彈章擊倒的。

  二百多年,言官甘守清貧,赤心報國,竟住著如此簡陋的房子,食不果腹。朝廷竟然還敢克扣俸祿,試問當道掌權諸公,良心何在?

  “科長,彈劾,一定要彈劾!我們這就上折子,不是為了蔡兄鳴不平,而是要問問他們,到底是如何治理大明的?以往推說遼東建奴作亂,可是如今建奴已經平定了,外患除去,可是內憂仍然日甚一日,要還閉口不言,對得起咱們的職位嗎?”

  “沒錯,文官繡著飛禽,武將繡著走獸,唯獨咱們,胸前繡的是明辨是非的神獸獬豸。國家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不得不言!”

  宋權看著眾人同仇敵愾的神情,他豁然站起,說道:“諸位同僚,到了咱們匡扶社稷的時候。不過做事也要講究分寸,我們這一次只彈劾戶部,只彈劾兵部,只彈劾京營,問問他們,把朝廷的錢都弄哪去了!”

  臘月二十九,足足遲來了一個多月的雪飄飄灑灑,紫禁城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臨近中午時分,突然大街上多了無數人影,仿佛是約會好了,六科的給事中,十三道的御史,翰林院,國子監,詹事府,通政司,大理寺,六部郎中主事,大大小小數百位官員手捧奏折,昂首闊步,向著左順門而來。

  魏忠賢的親信太監李朝欽正守在左順門,看到面前洶涌而來的百官,竟然嚇得手足無措。

  “快,錦衣衛的校尉,攔住這些目無圣上的亂臣賊子!”

  就在此時,有人高聲斷喝道:“閹豎,張開狗眼看看,有手無寸鐵的亂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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