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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面前一幅棋盤,正自凝神沉思,冷靜落子。
而在他對面的,正是熊二。
恩,那位靈族的恐怖魔頭。
這兩位居然在這里下棋,看起來,愜意至極、氣氛和\/諧得很。
侍立在一邊的婉兒和秀兒根本就不知道,公子爺從哪里請出來的這位‘熊二先生’;一句話都沒有交代過就占據了翻云覆雨樓高位,現在更是好了,什么事情也和他商量一下…
還有這位‘熊二先生’的名字,真真是…
你說人家葉紅塵的葉大先生,怎么就顯得那么清雅,那么的高大上呢!
可是“熊二先生”的大號,怎么聽怎么感覺別扭,基本每一次聽到公子爺用一種溫和的口吻叫“熊二先生”的時候,兩女都會忍不住生出一種想要笑的沖動。
兩人最直觀的感覺就是公子爺在戲耍這位姓熊名二的先生。
可是無論從公子爺的臉上、眼神中,以及熊二先生的表情反應,似乎啥也看不出來,完全就是兩人想多了的樣子,甚至…甚至那熊二聽到公子叫他熊二先生的時候,還很愜意得意滿意的款,兩女真心的想不明白,每每稱呼這么逗比的名字,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比如此刻。
“熊二…先生…”白公子手中捻著一枚白子:“這一手落下去,你的這條大龍再難逃被我攔腰截斷的命運;而我這邊卻只需要一子連接,兩眼相通,就此徹底盤活,這一局,勝負之勢再無懸念,換言之,你輸了。”
熊二先生兀自正襟危坐,皺著眉頭,凝思注視棋盤,半晌才撓撓頭道:“我先一步連接,不讓你截斷就是。”
白沉道:“那…你試試?”
熊二先生當真落子,將兩塊棋連成一氣,但這樣一來卻是等于是將另一塊黑棋一起送入屠刀之下!
白沉一子扣關,再子屠龍,卻是將熊二先生的大片黑棋全面覆滅!
婉兒和秀兒扶額無語…
世間竟有這樣的臭棋簍子,竟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而至于此地步,但凡是換個人,稍微懂一些棋藝的,在中盤的時候早就應該認輸了…
縱使是比較不要臉一些的,勉力支持到在下半局的時候,怎么著也應該認輸了。
就算是最最不要臉的那種,在官子的時候也應該投子認輸了…
可是這位熊二先生,明明在中盤的時候就已經大勢而去,但還要在苦苦沉思,認真思考,堅持下去。在下半盤的時候,早已勢窮,卻偏還要苦苦支撐;還有在最后階段,自己的棋子都已經被提了出來一大片的空白,可以說,完全的輸了,輸得徹頭徹尾了…
可就在這等時候,這位熊二先生居然又開始在被提掉的空白處落子…
若是僅止于此,還只能說這位熊二先生臉皮太厚,可是他剛才莫名構建出來一個永遠也打不完的劫,在不斷的打劫提子;最后最后居然打得自己僅有的一片活棋也死掉了…自己堵了一個眼!
就算是圍棋初學者,也該知道活棋兩眼為生、一子必死!
終于…
整個棋盤滿目盡是白子,一枚黑子的落子之處也沒有了,所余空位也盡都是黑子眼目,熊二先生這才一聲長嘆,聲音沉重且認真的道:“我輸了,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婉兒和秀兒瞠目結舌。
整個棋盤上都已經沒有任何一枚黑子了,甚至連落子的空位都沒有了,你是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得出來‘棋差一招’這句話來?
這是一招嗎?
白公子微笑:“勝敗乃兵家常事。古人云,今古事,棋局勝負,翻覆如斯。一盤失利,重新來過便是。歷盡劫難,才可成為人中之雄;經受風霜,才能長成參天大樹。熊二…先生此局不過是一招不慎,大意失著,何須氣餒,來來來,我們再來一盤。”
于是那位‘熊二先生’興致勃勃的開始了下一局…
再一次以興高采烈之態勢的進入新的被虐之旅…
這兩人修為高強,這樣的棋局已經下了三天三夜,不但不渴不餓,連精神不濟都也不存在,只要愿意,完全可以無休無止的下下去。
但看得人卻已經受不了了。
婉兒和秀兒頭痛欲裂地退下休息去了。
對她們倆而言,觀看這樣的對局,本身就是一種折磨,不,是酷刑!
“公子爺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這…我也看不懂呢。這位熊二先生,實在是…臭棋簍子一個…”
“別糟踐人家臭棋簍子了,所謂臭棋簍子也知道起碼的輸贏勝敗,孰高孰低,哪像那熊二先生那般的全然沒有眉眼高低,公子跟他下棋…分明就是天下無敵的國手陪一個才剛入門的夯貨下棋…偏偏兩個人還能夠下的這么驚天動地興高采烈,光是最終局面能夠去到滿目一色的地步…當真是嘆為觀止,望而生畏…”
“同感同感…我要是再看著他們這般下棋,只怕就要顛覆我對圍棋認知的理念了…”
“我還不如你呢,我感覺我現在就已經被顛覆圍棋認知理念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別糟踐墨,應該是近墨者黑,近豬者臭!”
“有理有理,同感同感…”
“可是公子的行為也同樣讓我無法理解啊…”
“我倒是不這么認為,我反而感覺公子是在下一盤大棋,很大很大的那種!”
“是么,我怎么沒感覺呢,你且仔細說說…”
便在這時候,突然有人來報。
“稟公子,葉大先生派人前來,說是有要事求見公子。”
婉兒和秀兒聞言齊齊一怔:“來的人是誰?”
“來的乃是七朵金蓮之中排名第一的關山遙,此人來意似是不善。”
“你且稍等,待我們去稟報公子,請公子定奪。”
白沉皺皺眉:“關山遙來了?!他來做什么?”
婉兒老老實實的道:“來意暫且不知,似是來意不善。”
白沉沉吟了一下,道:“請他進來。”
一邊的熊二先生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白沉不以為意道:“何須如此周折;先生乃是我方的第二號人物,先生留在這里正是恰如其分,當真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幫我想想主意;衡量一下利弊得失。”
熊二先生很是欣慰的點點頭。
他本來還擔心白沉或者有可能背著自己搞什么秘密事情,他之圖謀始終關乎兩族未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始終長留心間,但現在白沉既然愿意讓自己留在這里,參與此事,那便代表其并無異心,至少難以玩出來什么花樣!
而且,就白沉這般坦誠的態度,讓熊二先生的心中無形中更加放心了不少。
看來這白沉,野心很大,很想要那天下之尊之位,深諳得失進退利益之道,有此為基礎,只怕是真的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干了…
這么一想,那熊二先生的心情登時更加的振奮起來。
不多時,關山遙進入此間。
“見過白公子,不過短短時日不見,公子修為竟又精進了許多,當真可喜可賀。”關山遙道。
白沉微笑道:“關老實在太客氣,白沉不過一后生晚輩,縱有些許進步,卻又如何能入關老這等頂級強者眼中,卻不知道關老這一次前來,可是有什么欲對白某賜教么?”
關山遙道:“賜教不敢,但卻有一件攸關天下蒼生福祉的大事,關某此行乃是奉命來與公子商議。”
白沉饒有興趣的說道:“哦?攸關天下蒼生福祉?關老爺子…這句話,可是說的讓白某有些詫異了,何妨仔細說說,讓白某拜領高明。”
關山遙哈哈一笑,沉聲道:“大抵是這么一回事…”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辭,片刻后才道:“這段時日以來,我家葉大先生深感天下爭霸之戰,只為個人利益榮辱,卻導致生靈涂炭,蒼生遭劫;委實的心中不忍。一番思量之下,找道君主閣葉君主,琉璃天軒轅陛下,還有東天大帝陛下,共議商量對策。”
白公子皺眉說道:“不忍見生靈涂炭、蒼生遭劫?這個…”
他的眼神與熊二先生對了一下。
熊二先生那邊也是一臉的詫異,隨即便又給白沉遞了一個眼神,意思是,且聽他說下去。
白公子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道:“葉大先生悲天憫人,胸懷天下蒼生,誠為我輩楷模;卻不知道后續又有什么決定,白某在此洗耳恭聽。”
關山遙笑了笑,道:“在各方巨頭的商議之下…”
白公子突然截口問道:“各大巨頭商議?為什么沒有叫我?難道所謂的各方巨頭竟不包括白某在內,又或者是說,各方巨頭并未將白某這個一方之主放在眼內?!”
這句話來得可謂突如其來、突如其來。
其中的不滿之意,更是滿滿登登,全無掩飾。
關山遙頓時有些語塞,艱難道:“關于這點…老夫實在不知個中想起,想必是公子與東天大帝陛下…乃是…咳咳,大抵是…東天大帝陛下已經同意…也就…也就…沒有…”
白沉怒容滿面,怒聲道:“此事簡直是荒謬,不管我們私下里關系是什么,但這等關乎天下大勢誰屬的事情,又明白說是各方巨頭齊聚商議,卻又對白某這個翻云覆雨樓之主,視若無睹,,難道白某在各位老大人眼中,還算不得一方之雄嗎?若是有此共識,那么此等決議,白某不聽也罷!關老大人請回吧!”
斬釘截鐵,居然是一副全然沒有回轉余地的口氣。
關山遙頓時有些傻眼。
這…劇本中的邏輯貌似不是這么來的呀…
這貨怎么突然變得不配合了呢?
這事兒還要怎么進行?
本來以關山遙的老辣沉穩,不該茫然無措,但此事本就是白沉最早草創的劇本,自己的到來該在其預計之中才是,更該高度配合,現在這是什么情況,還能不能愉快的唱戲了?!
一時間不覺進退維谷,吶吶道:“這個…那個…”
熊二先生在上面呵呵一笑,和聲道:“公子暫且稍安勿躁啊,何妨聽關老先生說完嘛。不過關老先生,你們那邊商量什么事情,也的確是…太…欠考量了一點吧?我家公子現在可是威鎮寰宇,一夕之間覆滅北天大軍,如此威勢,曠世絕無,敢說是天下間排名前三的霸主之一!你們商量事情,卻唯獨將我們公子漏了…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熊二先生感覺,這會正是自己出場的時間!
再說也對葉紅塵葉笑等人弄出的那個什么商議決策表示好奇,自然就趕緊出來做捧哏。
白沉沉著臉:“熊二,你休要多言!如這等目中無人之輩,端的欺我太甚!關山遙,你們做都做出來了,還要登門欺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我白沉又豈是任人拿捏之徒,了不起就是我白沉獨對你們幾方聯手,無論車輪戰也好,全部圍上也罷,我白某人接下便是。”
熊二先生賠笑道:“公子且暫歇雷霆之怒,不妨先聽聽他們的商量結果…”
熊二卻是當真沒想到,自己出口打圓場居然還兜頭蓋臉吃了一頓大熱屁,臉上不由有些訕訕的。心道,這小家伙脾氣倒也是真大…不過當日白沉這小子明明勢弱,還能對自己寸步不讓,甚至反過來逼自己立下大誓,本就是眼內不容沙子的狠角色,有此表現,不足為奇、更不為怪!
白沉卻是借坡下驢,冷然道:“也罷,我看在熊二先生面子上,聽聽你們這幫人能弄出什么花樣。”
關山遙長長松了一口氣,很是真誠的拱拱手:“多謝二先生看顧,卻二先生不知道何方人士?若有緣,關某必然請先生共謀一醉。”
熊二先生很是受用的擺擺手:“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給了這么天大的面子,熊二先生覺得臉上很光彩。
“在我們…咳咳…商議之下,總覺這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天下便該以人為本,各方群起而戰,勞民傷財,涂炭生靈,死傷無數…所以各方綜合意見決定,舉辦一場…高手之間的決戰,以此來論定,天下誰屬。”
關山遙咳嗽一聲,斟酌著:“再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白公子您這一邊以北天名義出戰;而葉大先生一邊,則以西天名義出戰;葉笑葉君主一方,以南天名義出戰;而東天大帝與琉璃天帝,各自還是以本來身份參戰。”
“如此一來,天下還是五方并立,五帝爭鋒。”
“而決戰的具體規則則是:每一個天地,可以有三人參戰;另設有不多余二十人席位的觀戰者名額。參戰人員,提前定下來也好,到時候隨機調整也罷;除了幾大主宰之外就只限于三個人;包括五方天帝本人在內,諸天會戰,穹頂奪劍。”
關山遙道:“而最終勝利者,便是此世的天下至尊,紅塵共主。”
白沉那邊還在沉吟,那熊二聞言之下卻是目光頓時一亮。
這…這豈不就是我想要的么…
太棒了!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