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天那邊的大帝卻無能出戰。非但無能戰斗,反而還要將大西天方面實力頗強的貼身近衛全數留在身邊作為保護…自然也不能參加戰斗。
甚至這份安保力量還不夠讓夢天羅放心,將風雨雷電四人之中兩個人也一并留下了。
這樣一來,西天大軍之中原本能夠應對七朵金蓮這等級數的高手本應該是十個以上,但,最終就只有雨落塵和風怒潮出手,強強對抗之中自然比例失衡,欲抗無從。
更要命的是,原本還指望四大高手之中的典長空,出去坐鎮穩定軍心,不意一出去就稀里糊涂地丟了性命…
這么多的巧合,如此之多的層層打擊,大西天如何不敗,端的兵敗如山倒。
在這種混亂時候,縱使是五大天帝此刻同時出現在西天大軍之中,也未必有能力挽回已經潰散的軍心!
何況…其余四方天帝根本就不會來救,當前狀況看似是五方天帝聯袂向垂天之葉、葉大先生興師問罪,但彼此之間怎無齷齪,若是在己方無損的前提下,隕落一位兩位三位天帝,存者盡都樂見其成,甚至助一把力也不是不可以的!
這本就是帝王心術,帝王心中,沒有永遠的朋友或者敵人,能夠永遠的,只有利益!
這大戰之后,滿目盡是荒涼。
觸目所見,四處都有滾滾濃煙升起。
這卻是在焚燒尸體。
不管原本是強者還是高手,死了,就只是死人,就只是尸體,死尸太多,且長時間沒有掩埋的話,瘟疫也會隨之而起。
瘟疫,并不會因為是強者尸體就不會例外!
大西天方面的大軍上下盡是愁云慘霧。
大西天此番來到的總兵力可謂是一個天文數字,無論七朵金蓮的攻擊力、攻擊范圍多么浩大,葉笑的百人組多么給力,因他們而隕滅的戰死將士,不過十之一二,甚至還少,反而是潰敗之后自相踐踏、走丟了或者說心灰意冷離開的人,卻多達十之二三。
甚至剩下沒走的兵士,大多數也都是驚弓之鳥。
許多軍中小隊長,但凡聽到一聲風吹草動就要即時滿臉驚慌的跳起來,準備繼續逃命…
這個樣子還怎么打仗?
雨落塵和風怒潮在吐血。
不光是因為憂慮當前狀況的吐血,而是實打實的大口大口吐血。
他們兩個人的力量,之前帶著屬下勉力應戰七朵金蓮這等猛人,本就是力有未逮。
這一場大戰下來,非但他們兩人的親信精銳死了一個精光,連帶兩個人也被混戰之中突然出手的血河大殺手驟然出手狙擊。
現在傷勢異常沉重。
這還是血河在那一擊之后,就立即消失了、沒有持續展開狙殺,否則這兩人恐怕早已經喪命在那一役之中!
而血河的失蹤自然非是無因,這家伙眼見大西天的大丞相、大元帥聯袂出戰竟再無援手,以己心度人心,思量若是將當前之事放到自己、葉老大以及許多兄弟身上,推斷出一個真相——大西天就剩這倆人撐場面,西方天帝本身只怕有什么不對勁,陷入某種不能動武的狀況!
于是乎 某人直接摸到了西天大帝的閉關之處,想要一舉斬首,從此之后,留下‘刺殺一方天帝’這樣的傳說…
不得不說,某人的腦補基本與事實相符,除了…大西天真不是就止雨落塵風怒潮這倆人了,夢天羅太怕死了,所以把大西天的頂級實力全部聚集到了自己身邊護駕,以至于,除了四大高手之一的雷為旗憤然出手,十大禁衛也是紛紛參與圍攻,這樣的陣容,莫說血河,就算葉大先生親臨也未必能討好,更要命的是,西天大帝夢天羅在一番療傷之余,多多少少恢復了一部分力量,淬然出手偷襲,一巴掌打得血河差點灰飛煙滅,大口吐血亡命逃竄…
但就算夢天羅有所恢復,面對眼前已堪糜爛的亂局,也只有撤退,全然沒有半點辦法反轉局勢。
而一直到了撤退到了數萬里之外,下力氣整理人馬的時候,這才發現風雨雷電四大擎天之柱的典長空沒回來。
“典長空呢?”
雨落塵與風怒潮同時低下頭,滿臉盡是悲戚。
只是看到兩人的臉色,夢天羅就知道了結果。
他呆呆地愣了一會兒,突然又“噗”地一聲噴出來一口紫金色鮮血…
一如知悉夢無真死訊之時一般,同樣的心神俱創,傷上加傷。
夢天羅已成斑白的頭發,竟有一片徹底變成了雪白。
這一刻,這位堂堂的一天天帝,神色之間,竟顯茫然。
雨落塵與風怒潮蒼白的臉色,以及那份重傷之后的虛弱感,自己大抵也有十多萬年都沒有見到過了,端的觸目驚心。
“當年…咱們十八位兄弟一道打下來如畫江山,這么多年里面,前前后后有十一個人已經永遠離我而去…時至今日,我本以為再不會有老兄弟離開,我們同患難,也是可以共富貴的。”
夢天羅蒼白著臉色:“不意,長空竟也去了,因為我…因為我的緣故。”
另外幾人齊齊一陣黯然,夢天羅的話亦戳中的他們的心事。
“我的神魂之創,源自根本,之前又因血河之故,勉力出手…短時間內,絕難復愈,更換輪無法動手…”夢天羅神色低落,有一種名為‘心灰意冷’的感覺,驀然涌上心頭。
“落塵,怒潮,你們倆與七朵金蓮交手,感覺如何?”夢天羅抬頭看著雨落塵。
“不是對手!”雨落塵與風怒潮的臉上同時露出一種羞怒的神色,隨即,又是嘆了口氣。
“不是對手?”夢天羅道:“單打獨斗呢?猶記當年落塵可是能夠穩壓關山遙一頭的。”
“我說的就是單打獨斗,現在人家關山遙穩壓我一頭,我們若非依仗人多勢眾,勉力周旋,今日死得只怕就不止老典一人了!”雨落塵苦澀的說道。
夢天羅聞言愣了一下,良久良久之后,苦笑著搖搖頭,嘆息道:“應該的…”
雨落塵與風怒潮又是齊齊一陣黯然。
修為深湛如他們,只要想想還有什么是不明白的。(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