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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三劍破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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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的一聲厲響,鋒利的槍尖刺破那團氣流,帶著難以想象的速度與威勢,直刺石階上的陳長生。

  果然不愧以陰厲著稱,墓老板的這一槍竟是毫無預兆,詭異到了極點。

  詭異不代表缺乏威力,只見無數花瓣從地面被氣息帶起,隨著鐵槍向著石階上涌去。國教學院門前到處都是粉或白的花瓣,遮住了陳長生的視線,也遮住了很多人的眼光。

  人們只知道那截短槍就在花海之后。

  飛舞的花瓣,正在急劇地變黑,那是槍尖的毒浸染過來的象征。

  瞬間,這場名為演武的挑戰便變得無比危險,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花雨漫天飛舞,鐵槍破空而出,詭異地仿佛花海里探出的一條斑瀾細蛇。

  然而,無論這截短槍的運行軌跡再如何詭異,也沒有辦法突破陳長生的劍。

  因為那是蘇離都無法練成的笨劍。

  唯拙于劍者才能練成的天下第一守劍。

當的一聲  事實上,鋒利而浸著可怕毒素的槍尖已經與陳長生的劍碰撞了無數次。

  當初在潯陽城里,畫甲肖張的鐵槍都沒能越過這一劍,更何況是這一槍。

  但這截斷槍的鋒尖上浸染著可怕的毒素,那些毒會通過劍傳到陳長生的身上嗎?

  墓老板就是這樣想的,在過往的歲月里,他之所以能夠戰勝很多實力境界并不在他之下的對手,就是因為隨著戰斗的持續,他槍里的寒毒便會隨風而起,隨意而去,悄然無聲損毀對手的武器,然后通過兵器甚至空氣直接侵入對方的肺腑經脈,最終讓那些人無力再戰。

  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陳長生那把看似尋常只是有些明亮的劍里蘊藏著難以想象的龍威與能量,怎么可能被人間的毒損毀?

  劍名無垢,自然有其道理。

  劍沒有問題,人也不會有問題,因為人亦無垢。

  陳長生擅于醫術,昨天拿到教樞處送過來的情報后,便做了相應的準備。就算他不提前服藥,鐵槍上的寒毒也傷不得他分毫,因為他的身體里曾經住過一條玄霜巨龍的離魂,他曾經沐浴過那條玄霜巨龍的真血,他的身體強度要遠超完美洗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他的體魄與其說是強大的人類,不如說更像是一條真正的龍…

  除了南客孔雀翎這種層級的毒,像這種來自南方幽嶺的所謂劇毒,又哪里奈何得了他?

  花瓣雨落下,槍劍分離,露出墓老板震驚不解的眼睛。

  陳長生耶識步動,化作一道殘影,來到他的身前。

  墓老板暴喝一聲,向后退去,同時黑色短槍碾碎無數花瓣,一道粉白黑三色夾陳的屏障,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就是他的星域。

  在與周自橫的那場戰斗后,整個大陸都知道陳長生有越境挑戰聚星境的能力,墓老板不敢有任何托大,而且明顯是汲取了那場戰斗里周自橫的教訓丨退的竟是如此堅定決然,更重要的是,他的星域施展的極早極快,在陳長生出劍之前,便已經籠罩住了自己的全身。

他和很多人一樣,依然堅持認為修行界的鐵律就是鐵律,陳長生當日能夠一劍破掉周自橫的星域,那是因為周自橫的心亂了,或者是陳長生的劍太鋒利,運氣太好。他相信自己的星域要比周自橫更加強大堅固,最重要的是,他認為在有準備的情況下,自己絕對不會心亂,所以他不相信陳長生今天還能那般輕易地破掉自己的星域。然而,他和那些抱著所謂鐵律不肯放手的人,哪里會懂得像蘇離這樣的天才根本無法羈束的高妙玄思,哪里會知道所謂慧劍究竟是  慧劍,真的不是一種劍法,而是一種戰斗方式。

當國教學院門前地面上的花瓣如倒瀑一般灑向天空時,當那截鐵槍陰險的穿過花雨刺過來時,當陳長生橫劍于前時  他已經施出了自己的慧劍。

  這一劍起于昨夜的推演計算,落于此時的花雨之間。

  國教學院門前出現了一道亮光,仿佛閃電。

  無垢劍似乎要刺向花雨之上的天空,最終卻只是刺穿了一片柔軟的花瓣。

  但在那片柔軟的、指甲大小的花瓣后面,便是墓老板的眼睛。

  他的星域就這樣輕易地被陳長生找到了漏洞。

  陳長生用劍招的是最普通的國教真劍,這一刻卻是最適合的手段。

  短劍破花而出,刺向墓老板的眼睛。

  他的眼中流露出震驚的神色,但沒有注意到,在最深處似乎還有些別的情緒。

  他厲嘯而起。

  噗哧一聲輕響,龍吟劍刺進了他的胸口。

然而與當日戰周自橫不同,鋒利無雙的龍吟劍,竟未能貫穿他的身體,而是被某樣東西擋住了  感受到劍端傳來的異樣,陳長生眼瞳微縮。

  墓老板的衣服里藏著軟甲。

  問題是,世間有什么軟甲能夠擋住自己的劍?

他的見聞還是太少,如果是唐三十六,此時必然已經猜出,墓老板衣服里的那件軟甲應該便是天海家的鎮宅寶物之一,六御神甲  六御神甲乃是百器榜上排名第七十九的神器,據傳是當年天涼王家的寶物,后來被太祖皇帝征入宮中,再后來,先帝擔心天海娘娘在百草園里被敵人暗算,所以送給她防身,當娘娘修至從圣境界,不再需要任何防御,便轉送給了當時還未回歸星海的父親。從那時起,這件六御神甲便一直珍藏在天海府里。現在應該便是被墓老板穿在身上。

不得不說,天海家這一次真是下了大本錢,難怪先前唐三十六拿出了那么厚一疊銀票,也沒能讓貪財的墓老板動  不愧是百器榜上的神器,龍吟劍竟未能一舉刺破,陳長生的劍招被迫斷在半途。

  墓老板眼中的驚恐瞬間變成狂暴的殺意。

  一聲厲嘯,他的短槍向著陳長生的咽喉狠狠地刺了下去。

  更可怕的是,他的槍勢繼而暴起,在極短的時間里再次重構星域,把陳長生關在了里面。

按道理來說,聚星境強者最重要的手段就是星域,絕對不會允許對手進入自己的星域,但現在的情況很特殊。是的,他不得不承認修行界的鐵律在陳長生的劍之前已經失效。那么他于脆用星域把陳長生困住,然后與他正面相抗  這些天來挑戰國教學院的人,對陳長生的研究都非常深,尤其是他與周自橫的第一戰。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承自蘇離的劍意無比精妙,劍法龐雜甚至浩瀚如海,他的耶識步雖然不完整,但足以幫助他的身法快如閃電,但陳長生有個最大的弱點。

  他未滿十六歲,只是個少年。他確定自己的命星,開始修行不過一年時間。就算他是周獨夫再世,體內的真元數量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些修行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強者。

  這還是人們不知道他的經脈也有問題,輸出真元的效率無比糟糕。

  總之,陳長生最大的弱點就是真元數量。

  然而,墓老板不知道一件事情,同時沒有記住一些事情。

  在潯陽城里,梁王孫曾經用過相同的辦法對付陳長生。如果陳長生的真元真的如此之弱,當初在大朝試對戰里,又是如何能夠撐住茍寒食風雨般的攻擊,在潯陽城里又是如何能夠破開梁王破的星域?如果連梁王孫的星域都困不住他,聚星境以下還有誰能困住他?

  涼棚下很多人都以為陳長生可能會輸掉這場戰斗,震驚地紛紛起身。

  茶樓里,還有長街首尾那幾輛安靜的馬車里的人們卻不這樣想。他們知道并且不會忘記陳長生在潯陽城里做過些什么。他們很清楚,陳長生有能力脫困,這場戰斗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那一刻,勝負依然未分。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事情,便是連他們都沒有想到。

  陳長生沒有選擇再出慧劍,破開墓老板的星域,先行退避,再作打算。

  他的無垢劍依然刺在墓老板的胸口,然后繼續向前。

  似乎他根本沒有想過脫困這件事情,不在意墓老板的衣服下有件百器榜上的六御神甲,只想著勝利。

一聲清喝  一道熾烈的氣息陡然出現在國教學院門前,墓老板帶來的陰寒氣息,仿佛冰雪遇著烈陽一般,瞬間消失無蹤。

  漫天飛舞的花瓣,竟然真的燃燒起來,變成了一大片刺眼的光線。

墓老板的臉被照耀的一片蒼白,身處場間的他感受的最為清晰,那道暴烈的、熾熱的氣息…陳長生的真元變得無比磅礴真元不濟…原來都是假象  他神情驟變,真的驚恐萬分,暴喝聲中,哪里還顧得上出槍,拼命地向后疾退。

但陳長生哪里會給他這種機會,手中的無垢劍直接刺進了他的胸口貫穿而出  暴烈的劍意,直接摧毀了墓老板的所有斗志,那道恐怖的力量,直接把他從鋒利的短劍上擊打了出去。

  國教學院門前,響起一道雷鳴般的悶響。

  墓老板化作一道黑影,倒飛數十丈。

  街上涼棚前有陣法以為屏障。

  他重重地撞到了上面,然后頹然滑落于地,再也無法起身。

  涼棚前的空氣里隱隱顯現出青色的光芒,隱約還能聽著極低的撕裂聲,涼棚的梁上簌簌落下灰塵,灑得里面很多人滿頭滿臉都是。

  墓老板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吐著血,眼神驚恐震撼到了極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陳長生的真元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變得如此狂暴強大?

  涼棚下的人們同樣震撼到了極點,竟顧不得落到身上的灰塵,目瞪口呆看著陳長生。

他的這一劍,竟險些把街上的屏障陣法都給擊破了  (今天就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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