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坪鄉的情況,我也是知道的。鎮里會盡快想辦派醫生去黃坪鄉的。”畢世國沒辦法,只能先將這兩個愣頭青文穩住。他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是從來龍山支農的,這樣的人不好對付。他們是游離于體制內外的人。而且,他們說不定哪天就走人了,所以也不怕得罪了鎮上。今天若是拒絕了他們的要求,他們還真敢把天捅破。當然,如果青溪鎮里里外外干凈的話,也不用怕這兩個愣頭青,關鍵是青溪鎮根本不干凈。他畢世國更是如此,經不起認真。
秦川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一會,才勉強接受了畢世國的安排,“那就請鎮上盡快安排。我們的衛生所估計在一個月之后,能夠完成裝修,那個時候就必須有醫生來上班了。鎮上實在解決不了,我們到時候去縣里請章書記和洪縣長幫忙。”
秦川的話讓畢世國很是惱火,不過他的怒火只能按壓在心里。絲毫不敢表露出來,還得陪著笑臉:“不用不用,鎮上會盡快做出安排的。”
等秦川與丁方離開之后,畢世國不停地用手帕抹額頭上的汗珠。
走出了鎮政府,丁方嘻嘻哈哈笑個不停,“何鄉長,你是不知道青溪鎮這里面的問題。他們肯定是有很多人員吃空餉。我們鄉衛生所的崗位肯定是給別人吃空餉了。所以,你剛才一逼他,他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他們吃不吃空餉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但是我們的事情,他們不能耽誤了。不然我們就跟他們較真。”秦川回想起畢世國那個難堪的神色,也是覺得好笑。
“何鄉長,你說,哪天我們真的離開了。這個衛生所還能夠保得住么?到時候還不是讓人吃了空餉?弄不好那些醫療器械都保不住。”丁方有些擔心。
“放心好了。只要金子山村的項目能夠正常的發展起來,黃坪鄉外出務工人員遲早有一天會全部回來。甚至將來還會有大量外來人員涌入黃坪鄉。到那個時候,黃坪鄉衛生所的存在就變得不可或缺。到那個時候,你還用擔心衛生所會被吃空餉么?只怕到時候,衛生所的還得擴建。現在也主要是黃坪鄉沒錢,不然的話。我直接按照鎮衛生院的規格去修建住院大樓。”秦川并不是盲目地建設黃坪鄉衛生所,而是有高瞻遠矚的。
“這倒是。”丁方點點頭,他對秦川一直很疑惑。黃坪鄉能夠有現在的局面,完全都是因為秦川。丁方可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那么大能耐。能夠將漢鼎集團拉過來。
秦川與丁方的青溪鎮之行,還算是比較圓滿的。落實了醫生的事情。雖然畢世國事實口頭答應,但是秦川與丁方相信,到時候,畢世國肯定會想辦法。不過即便衛生所建立起來。離秦川設想的每個村也建立衛生室有很大的差距。不過以目前黃坪鄉的狀況,能夠把衛生所建立起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過幾天就是金子山村全村搬遷的日子。韓明早受金子山村的全村村民的委托邀請秦川與丁方前往觀禮。雖然秦川與丁方的工作重點已經不在金子山村的野茶項目上了。而是想尋求新的項目。但是金子山村的大喜事,他們兩個人自然是不能錯過。畢竟他們兩個才是促成金子山村今天局面的關鍵。
“何鄉長,丁鄉長,明天我們就可以住進新房子了。家伙什都已經一點一點的搬過去了。就是沒進火。全村準備統一今天進火。這是我們鄉里的大事。你們兩位是我們全村人的大恩人,這種大事你們必須到場。”韓明早看到秦川與丁方之后,非常激動。
“韓支書,這是村里人的大喜事。我們兩個也算是金子山村的一份子。這么重大的事情,我們自然樂意參加。可別忘了,我們的房間還在金子山村的老學堂里呢。記得剛來的時候。我們在黃坪鄉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到了金子山村才有了個安穩的住處。”丁方說起往事的時候,也是感慨萬千。
“那個時候,村里也沒個好地方給你們兩位領導住。以后就好了,你們兩個領導到咱們金子山村來,隨便誰家里都能夠給你們提供舒服的床鋪。何鄉長、丁鄉長,今天晚上住我們家怎么樣?床鋪,被子,我都給你們鋪新的。”韓明野非常熱情地邀請。
“正好。我還擔心老學堂那邊的床鋪濕氣太重。正好到六叔家里去住一晚。”秦川欣然答應,讓韓明野歡喜地跳了起來。
“六叔啊。要搬新住房了,村里人的反應怎么樣啊?”秦川問道。
“雖然老房子住了很多年了。已經有了感情了,但是大伙還是非常高興。住進了新房子,生活也有了著落。將來村里的年輕人不用跑外面去,也能夠賺到錢。這不。村里以前沒有談對象的小伙子,好幾個已經訂婚了。以后金子山村是要出真金了。”韓明木哈哈大笑。
秦川與丁方一路走過去,村里人都帶著笑容與秦川與丁方打招呼。看得出來,所有的人心情都非常不錯。
“何醫生,丁鄉長,走。走,到我們家里去喝一杯去。一直想請兩位領導到家里吃飯。誰知道你們一直很忙。今天要搬家了。一定要請兩位去我家里喝一杯才行。”羅老爹跑過來拉著秦川與丁方的手就不肯放。秦川與丁方拗不過,只能跟著羅老爹去了他的新房子里。
“羅老爹,對這新房子還滿意吧?”丁方在新屋里 “滿意滿意,這么好的房子,誰還不滿意?”羅老爹嘿嘿直笑。
“還想你那老房子么?”丁方揶揄地問道。
“丁鄉長,你還別說,還真想。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那房子是我一塊磚一片瓦砌起來的,又住了這么些年,我家的娃都是在那房子長大的。說起來,真是金銀難換。不過我們羅家人不能拖全村人的后腿。不能讓老韓家的看我們老羅家的笑話。”羅老爹在村子里算是外姓人,一直與韓家人較著勁。
秦川與丁方在羅老爹家里吃了飯,又到金子山村家家戶戶走了走。現在家家戶戶都是團團圓圓的,以前要過年的時候才這么熱鬧。從現在開始,金子山村的家家戶戶會每天有這么熱鬧。
秦川最關心的自然還是野茶項目的進展。當然他并不是擔心漢鼎集團會虧本,而是不希望這個項目出現任何問題。雖然龍山縣的發展出現了生機,但是如果漢鼎集團的野茶項目出了問題。肯定會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的。、
“野茶的加工工藝已經基本確定下來,茶廠的建設也已經完成,并且已經開始進行生產,已經有了一批成品。不過,我不想將這些產品倉促上市。一是數量太少。根本起不到運作品牌的作用。其二。這些產品的原料畢竟不是最佳時期采摘的。我們無法確定野茶最好的品質能夠達到什么一個狀況。要搞清楚這些問題。就只能等明年的新茶出來。”許素月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秦川點點頭:“要做就做最好,這是我們漢鼎的一貫作風。反正咱們也不急著回本。你大膽去干。我非常支持!金子山脈那片荒山進展得如何?”
“還算可以,不過工程量實在大,要不是我們漢鼎擁有強大的科技力量,那么多的新型工程機械的投入,根本無法想象怎么將那些荒山上的灌木清除干凈。另外由于很多地方完全為巖石構造。水渠的修建非常的緩慢。投入也非常驚人。”許素月說起這個不由得眉頭緊蹙。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管有多么艱難,我們都要堅持下去。雖然投入巨大,將來回報也是非常豐厚。”秦川憧憬著那么一大片牧場建成之后巨大的經濟回報。
金子山村的金子山水庫也已經在修建之中,不過好在現在已經過來雨季。不用擔心雨水一下子蓄積起來,將以前的家園一下子淹沒到水底。
時間過得飛快,不覺又過去了一年,春天來臨時,金子山村迎來最為幸福的日子 當滿山的野茶萌發出新芽的時候,金子山村進入到繁忙時刻。
為了采摘到新年的第一手茶,全村老少全體出動,滿山采摘茶葉。村民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黃坪鄉的其他各村,除了大壩村之外,都與漢鼎集團有購銷合同。所以。金子山村民的笑容,也在其他村的農民臉上四處可見。
大壩村雖然早就知道漢鼎不會收購他們的茶葉,但是他們并不擔心,因為他們與馬公子有購銷合同。
大壩村的村民也辛辛苦苦用了幾天的時間。將山林中的野茶全部采摘下來。
馬浩明也滿心歡喜地與他的合作者來到了大壩村。
馬浩明這一次拉了商業局局長梁士培的兒子梁斌過來。
“梁斌,你的資金要盡快撥過來。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我們必須盡量掌握更多的野茶儲備。這些茶葉,我們自作初步處理。后續的工作自然會有人去做。”馬浩明向他身邊的一個瘦瘦的男子說道。
“馬公子,放心,資金很快就會到公司的賬戶上。漢鼎集團是有錢,但是在寶山市。他們休想在我們眼皮子低下弄走一片茶葉。”梁斌眼珠子一轉,腦袋里面還真多了一鬼主意。
馬浩明連忙搖頭:“漢鼎集團不是一般的企業。來硬的,到最后肯定是我們吃虧。所以,不能蠻干,必須用巧。”
“也行。既然你馬公子這么說了,我就去想想辦法。”梁斌正要往外走,卻被馬浩明叫住。
“你往哪里走啊?現在最重要是首先要把這批茶葉掌握在手里。所以當前的任務不是去找漢鼎的麻煩,而是將新茶收購上來。”馬浩民將馬浩民一把抓住。
幾天時間,馬浩明與他的合作者花費了幾百萬的資金,將大部分龍山野茶控制到了手中。但是茶葉到手了,馬浩明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沒有經過加工的新鮮茶葉保質期可不長。要是不能盡快的處理出去,就只能壓在手里。馬明浩不是沒有想過該怎么處理這些茶葉。但是他以為漢鼎集團如果想要得到他們掌握的野茶,就必須任憑他們宰割。但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漢鼎集團似乎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茶葉。
這么多的茶葉一旦壓在了手里,馬明浩與他的狐朋狗黨的麻煩就來了。馬明浩連忙聯系茶葉加工專家,過來將收購到的茶葉加工成茶葉。
“馬上雨季就要來臨,以后茶葉是越來越多。如果我們不能夠將這些茶葉賣出去,將來堆放這里的茶葉還會更多。”梁斌有些擔心了。
馬浩明也心情極壞:“你放心,我馬浩明長這么大,還從來沒吃過虧。”
但是雨季過后,新一批茶葉又來臨了。但是漢鼎方面似乎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將黃坪鄉的的野茶資源收購一空之后,就開始加工茶葉。但是并不追求數量。
而馬浩明與合作者們也試圖尋找另外的銷路,卻被告知,他們的加工水平太低,嚴重影響了產品的質量。即便收購也不可能有太高的價格。這樣一來,馬浩明等人不僅賺不到錢,反而要虧上一大筆。這一下,馬浩明與他的合作者立即欲哭無淚了。
“這樣下去,不用多久,我所有的家當全部賠在這里。不行,我要退出了。”梁斌這一陣一直都是心驚肉跳。
“出息!如果僅僅是為了保本,我去跟黃坪鄉說一說,他們難道還會拒絕?現在關鍵是我們必須忍耐,一定要讓漢鼎主動來找咱們。這樣一來,我們才能夠站在談判的有利位置。”馬浩明在梁斌頭上敲了一下。
“但是,這幾天功夫,我們已經虧損非常嚴重了。這樣下去,不用到夏天。我們就會面臨資金斷鏈的危險。而且這些茶葉在我們手里多壓一天,我們的虧損就會更多。”梁斌有些擔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