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與高占婷雖然冒著生命危險從廢墟中救出了三個建筑工,但是蔣玉東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陰沉。云夢商業街項目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意外了。蔣玉東自然知道云夢商業街這里與鄒啟泰有著或多或少的關聯,這也是蔣玉東在云夢發生了幾次意外之后,依然沒有動這里。蔣玉東必須從大局出發,作出必要的妥協。否則的話,如果一二把手天天對著干,譚山市的工作就沒有辦法開展了。
但是這一次,事情搞得這么大,蔣玉東自然也不可能自己兜住。鄒啟泰也不敢壓住。這種事情根本壓不住。這個時候,只怕在一些門戶網站上已經出現了譚山市工地塌方造成多人傷亡的新聞。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鄒啟泰作為市委書記,自然是第一負責人。鄒啟泰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兒子鄒家豪在云夢商業街扮演的角色。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明面上無論怎么查,也查不到鄒家豪的身上。鄒家豪雖然實際控制著帝豪集團,但是帝豪集團在名義上與鄒家豪扯不上任何關系。
“立即成立調查組對本次事故進行調查。工程負責人要立即進行控制。不管涉及到誰,一律追查到底…”鄒啟泰很嚴肅很憤慨,但是誰都知道鄒啟泰不過是在表演作秀而已。譚山市又有誰不知道帝豪集團就是鄒書記的公子鄒家豪在控制呢。
帝豪集團是云夢商業街的開發商,承建的建筑公司金虎建筑公司現在也已經成為了帝豪集團的子公司。鄒家豪為了牟取暴利,在云夢商業街使用了大量達不到工程要求的劣質材料。
譚山市的兩大巨頭如何角力,與秦川沒有太大的關系。即便有蔣玲玲的關系,這兩個大人物之間的斗爭,也不是秦川能夠參與的。
栗永的情況非常嚴重,由于失血過多,現在還處于昏迷狀態。從廢墟中營救出來之后,便已經由何小康等人接手。救護車的改造雖然還沒有改造成秦川理想中的移動急救站,里面也還是裝備了一些急需的儀器設備。
呂書壘在實驗室待了很長時間,在檢測方面具有非常強的能力。用極短的時間測出患者的血型,然后給立即給栗永進行輸血。栗永的傷雖然非常嚴重,但是及時輸血。卻至少可以確保他不會死亡。但是他的腿能夠恢復到什么程度,救很難確定了。
栗永等人被緊急送往了中心醫院急診科與骨科專家進行會診,看能不能將栗永的腿保住。
雖然動用了大型器械,結果卻發現,搜救工作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建筑質量雖然差,拆除的過程卻并不容易。顯然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要想將廢墟中的罹難建筑工搜索出來,沒有一兩天的時間,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這個時候,馮云軒感嘆道:“幸好沒有一開始就采用大型機械作業,否則的話,一個人都救不出來。這五個幸存者完全就是秦大夫與高大夫搶下來的。真是好險啊。”
奚世佳也捏了一把汗,若不是馮云軒堅持。依照自己的指揮進行搜救的話,只怕一個人都救不出來。當然這種事情,他是不會承認的。
秦川早已在各個位置上進行過探測。沒有發現廢墟中還有人和生命跡象,秦川雖然能夠栗永生命探測儀的空間構像的能力,將里面的尸體找出來。但是秦川不可能為了遇難者的尸體冒險。而且就算里面有幸存者,秦川也只可能在自身的安全有一定的保障的情況下,才會采取行動。勇敢不等于莽撞。之前,秦川的行為雖有有一定的冒險因素。但是秦川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高占婷從廢墟中出來之后。精神一放松,就有些站不穩了。雖然之前跟隨著秦川。高占婷忘記了緊張,但是心里還是攥著一股勁的,現在這股勁一松,人徹底松弛了下來,竟然連站立都有些不穩了。
看著高占婷身體一晃,秦川連忙將高占婷扶住:“占婷姐,你沒事吧?”
“沒事。說句老實話,剛才還真是夠緊張的。”高占婷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從秦川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兩個人之間的那種隔閡已經開始有消融的跡象。
等一具具尸體從廢墟中挖掘出來,氣氛便開始凝重起來。潘家明的團隊的大多數人哪里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哇哇地在一旁吐了起來。
潘家明團隊的表現讓現場指揮的蔣玉東直皺眉頭。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這些急診醫生根本沒有多少實踐經驗。與秦川帶的一群急救醫生比起來,差了不是一點點。
最后如同秦川所預料的一樣,在廢墟中再也沒有發現一個幸存者。這些遇難者在房屋發生坍塌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不幸了。栗永等人很幸運地掉落在有巨大空隙的位置,讓他們幸運地逃得一命。
回到中心醫院,秦川的醫學團隊雖然救了五個建筑工,但是心情卻并不愉快。畢竟現場有那么多人死掉了。
“今天的事情真是慘烈。八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么沒了。老百姓的命還真是不值錢。”何小康感嘆道。
“還不是那些奸商太黑心?那么高的樓房,鋼筋竟然細得跟筷子一樣,而且好像是生了銹的,極有可能是再生鋼筋。這樣的鋼筋強度非常差。這樣的工程不出事情才怪。”楊耀青說道。
呂書壘的臉色有些蒼白,他跟其他人不一樣,之前一直在實驗室工作,這樣的慘烈場面還是第一次看到。差點也跟潘家明的醫學團隊一樣吐了出來。不過呂書壘強忍了下來。
“書壘,感覺好一點了沒有?第一次嘛,總有些不適應。”張景州開呂書壘的玩笑。
呂書壘卻笑不出來,這個時候腦海里還是那些罹難建筑工的慘象。
栗堂等人問題不大。但是也還是送到中心醫院來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因為有些傷害短時間內可能感覺不出來,也沒有外在的癥狀。一旦發作,就可能直接送命。
還好,檢查結果還是讓人放心的。栗堂等人都沒有什么大問題。包扎了傷口,打了破傷風之后。他們就可以出院。
栗堂等人還是特意過來向秦川等人表示感謝。
“秦大夫,我知道,要不是你,我們幾個人一個都活不了。”栗堂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才好,直接跪倒地上,要給秦川磕頭。
“別別。你趕緊站起來。你可把我給嚇到了。”秦川連忙將栗堂扶住。
施玉林對秦川很是感激,不過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好。劉海子一直躲避著施玉林,始終保持著與施玉林的距離。以備施玉林一發作,他便可以逃走。
劉加兵緊緊握住秦川的手:“秦大夫,我們都知道。要不是你冒險進入坍塌的地方來救我們,我們一個都不出來。我們村13個人,就只剩下我們五個。這回去之后,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向他們家里人說。栗富這個混蛋,包的什么工程,一開始我就擔心要出事。用的鋼筋太細了還要趕進度。我當時就說,不能這么做,怕出事。結果果然出事了。栗富這個蠢貨。這一次的黑鍋是背定了。”
“要不是去年的工錢一分都沒拿到,我今年肯定是不會過來的。果然這筆錢不是這么好拿的。現在搞成這樣,那筆工錢只怕一分錢都沒了。”施玉林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寧可這一筆錢不要。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你們先別擔心,市里肯定會妥善處置的。”秦川連忙安慰道。
正說著話,施玉林便已經與劉海子扭到了一起。劉海子抱著頭,任憑施玉林拳打腳踢也不還手。
“你個狗日的,你對得起我啊!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干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來。你對得起我啊!”施玉林一邊打。一邊罵道。
栗堂等人也不拉扯,就看著施玉林在那里打。
秦川連忙將施玉林拉住:“這里是醫院!你們有什么事情最好找個別的地方解決。”
施玉林只好將劉海子松開。劉海子臉上被施玉林打了幾拳,鼻子嘴角不停地流血。
“你們不是鄉里鄉親的么?什么仇什么怨啊?”秦川有些搞不明白。
“這家伙是畜牲。哎呀。有些事情不能說啊!不能說啊!”施玉林的情緒還是很激動,說著說著又要撲上去。
“玉林哥,咱不是說好了,以前的事情不說了么?”劉海子弱弱地說道。
“我是說我們要是死在那廢墟里面了,我就不追究了。現在你劉海子沒死,我施玉林也沒死。你狗日的,作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我能不追究你?老子今天要揍死你!”施玉林忍不住又要撲上去。但是秦川一把將他拉住,如同被鐵鉗夾住一般,讓施玉林無法動彈。
施玉林雖然是非常氣憤,卻無奈無法從秦川手中掙脫。
栗堂等人也準備過來拉住施玉林,卻看到如此怪異的一幕。施玉林雖然不算是什么彪形大漢,但是干活的人,力氣還是很大的。但是在秦川手中,卻是怎么都掙扎不脫。還被秦川的手抓住,痛得厲害。施玉林差點沒慘呼出聲。張大嘴巴,露出痛苦之色。
“別在醫院里鬧啊!”秦川警告里一句,才將施玉林松開。
呂書壘等人也被秦川這一手給驚呆了。
“秦川什么時候這么大力氣了?”張景州張大嘴巴,嘴里足足可以放進一個鴨蛋。
“我怎么知道?以前不知道他有這么大的力氣啊!”呂書壘也是很奇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