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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來自書院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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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府街仍舊沉浸在一片躁動的氣氛當中,但隨著時間流逝,那些質疑聲和議論聲漸止,只剩下了整齊劃一的歡呼。

  他們在喊著同一個人的名字。

  “蘇文!”

  榜首之名被圣域刻意隱去,那么在文以載道所公布的九部佳作中,蘇文的登高就是境界層次最高的!

  且不提蘇文三度上榜之事,單論榜單上九作,徽州人獨占其五,便已經足夠讓整個徽州府陷入狂歡了。

  蘇文、寧青冰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就已經成為了整個徽州府的驕傲,整個衛國的新興之星。

  至于說柳施施,她早就已經是衛國的傳奇了。

  于漫天歡呼之中,蘇文傲身而立,臉上沒有太過夸張的歡喜之色,也沒有刻意的低調謙遜,他的目光便如剛剛來到學府街時一樣,只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

  嚴子皓。

  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嚴子皓面如死灰,腳下發軟,他甚至沒有勇氣與蘇文對視一眼,他知道,自己完了,整個徽州府的人都知道,嚴家完了。

  蘇文突然笑了笑,然后緩緩開口道:“抱歉,我收回對你的文斗挑戰。”

  隨著文以載道發布,蘇文憑借一首悟意之詞,一首超凡之詩,以及最后的傳世之作,文名大震,就算被稱為是如今衛國第一天才都不為過!

  那么,他有必要去抄襲嚴子皓的一首極嘆之詩嗎?

  傻子都知道答案!

  所謂的抄襲指控,不攻自破!

  所以,蘇文不用再拼命了,更不用發起文斗挑戰了,一時間,所有人看向嚴子皓的目光都變了,便如他們當初看向蘇文那般,充滿了鄙夷、嘲諷、不齒…

  誰能想到,只不過在這不到半個時辰的光景里面,蘇文和嚴子皓兩人的境遇便徹底掉了個個兒?

  蘇文一躍成為了徽州府所有文人的驕傲和寵兒,而嚴子皓則被打上了卑鄙和無恥的標簽。

  喉頭微動,嚴子皓張了張嘴,卻始終一個字也沒有說,他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總是能夠在不同的時間,面對不同的情況,做出不同的決定。

  便如在文以載道發榜之前,嚴子皓謹慎且明智地拒絕了蘇文的文斗挑戰。

  此刻的嚴子皓,知道他該走了。

  但是很可惜,他還沒有走出學府街,便迎面看到了一隊威風凜凜的人馬從遠處行來,之前他所熱切期盼的圣裁院,到了。

  說起來或許有些諷刺,原本圣裁院的人是嚴子皓請來的,為的便是坐實蘇文的抄襲之罪,但是如今,這一切,卻成了他為自己挖好的墳墓。

  作繭自縛,不過如是。

  來人是蘇文的老熟人了,孫丁山走到嚴子皓的身前站定,單手輕揚,大義凜然道:“嚴子皓,圣拘令在此,你以文人之身,誣陷我人族圣才,其罪當誅!此番孫某奉命拘你入圣裁院裁決,可有異議?”頓了頓,孫丁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補充道:“你可敢自辯?”

  嚴子皓滿臉苦澀,他哪里敢自辯?

  倘若是在明鑒之鏡下分辨水仙花這首詩的原作者,嚴子皓自是不懼的,可是若是以清白圣石證明他是不是在誣陷蘇文,嚴子皓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因為他的確是在誣陷蘇文。

  誣陷人族圣才,這可是大罪,罪及誅全族!

  以前的蘇文還不是公認的圣才,但是現在,他是了。

  圣域之言,一字千金!

  嚴子皓被圣裁院帶走了,臨走前,孫丁山還特地滿臉堆笑地走到了蘇文身前,開口恭賀道:“蘇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啊,此番孫某公務在身,他日定親自上門為蘇公子而賀!”

  蘇文輕輕一笑,低聲道:“孫大人客氣了,說起來,學生正有件小事想要拜托大人。”

  孫丁山眼中喜意更盛,蘇文肯讓他幫忙,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

  “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蘇文又將聲音放低了些,悄然道:“想必在這兩天之內,圣域便會將文以載道上榜之人的作品發布到各圣裁院中,不知道孫大人到時候能不能抄一份副本給我?”

  孫丁山點頭道:“這是小事兒,到時候孫某一定親自將其送到蘇公子府上。”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兒,蘇文拱手送別了孫丁山,正準備與唐吉等人離開,卻見得天邊突然燃起了一片火云,由遠及近,很快將整個州府的天空都染成了鮮艷的紅色。

  有見識淵博的書舍老教授,忍不住驚然道:“是鴻鳴書院的劉院士!”

  此語一出,眾人這才看清,原來那一片火云并不是云,而是一種名為赤炎鳥的妖獸,其身長約三丈,形若流云,周身被火焰狀的斑紋所環繞,是極少的被人類馴化,可以用之作為坐騎代步的妖獸。

  但是除了書院的大人物之外,又有何人能夠用得起這等王孫貴族都難以企及的名貴坐騎?

  便在此時,蘇文也看清了那赤炎鳥身上所馱之人,的確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劉院士!

  此時的劉院士,頭頂仍舊帶著那頂青色游冠,白衣勝雪,但其臉上的肅穆之色,以及身上所散發出的無上威勢,與蘇文當日所見的那位和氣融融的中年人,簡直判若兩人。

  蘇文在看著劉院士,但劉院士卻并沒有朝蘇文投去一絲半點的目光。

  他靜立在赤炎鳥寬厚的羽背之上,淡然而道:“從今日起,至州考之前,若有人再敢試圖驚擾我族圣才,輕則終身取締其錄取資格,重則,將承受書院的怒火!”

  劉院士的這番話,是代表了鴻鳴書院,對著整個徽州府說的,立刻引來一片嘩然。

  今天已經發生了很多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文以載道提前半年發榜,比如第一次一位文生三度上榜,甚至位及次席,第一次竟然有凡人能夠作出超凡之詞,并以此于15歲之后開智獲文位。

  而此刻,作為人族七大書院之一的鴻鳴書院,也完成了一件“第一次”。

  第一次專程為一人發出宣告,提供庇護,而這個人,甚至還不是書院的學生!

  三作同輝,成就圣才之名,一定會引來外族窺伺,他人嫉恨,這樣的道理,就連蘇文和唐吉都懂,鴻鳴書院又怎么會不懂?

  誠然,如今的蘇文已經展現出了無與比擬的巨大潛力,但是潛力始終只是潛力,從文位上來說,他如今只是一介文生而已,從年齡上來看,他也只是一名15歲的少年罷了,鴻鳴書院作為衛國之書院,人族之書院,當然不愿意如此年少圣才,最后竟毀在爾虞我詐和勾心斗角中。

  所以在最恰當的時候,劉院士代表鴻鳴書院,站了出來。

  以此表達了書院的態度。

  這種態度,對于蘇文來說,是一種保護,對那些想要動小心思的人,則是一種警告!

  想必自此之后,不管是嚴家還是什么家,乃至于各大部府衙門的大人們,與徐家有舊的州主大人,想要為難蘇文,都要先掂量一下書院的態度!

  此時的蘇文即便立身于千萬歡呼與掌聲之中,又何嘗不是被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所包圍?

  而書院,則主動替他把這片風雨給擋了!

  至少在州考之前,再也沒有誰敢再打擾蘇文了。

  蘇文心念感激,恭聲開口道:“學生定不負書院所望!”

  劉院士微微點頭,終于將目光落在了蘇文身上,卻沒有再說話,足尖一踏,腳下的赤炎鳥發出一聲輕嘯,翅間火焰斑紋隨之亮起,于片刻之間便消失在云際,空中的火光驟然而滅,重新恢復了一片湛藍。

  此行蘇文可謂收獲良多,一舉解決了抄襲之事,文名大震,甚至連后顧之憂都被書院給清除了,頓時心情大好。

  “走吧,回去了。”蘇文牽起蘇雨,與唐吉和寧青冰一起,在眾人仰慕的目光和歡呼聲中,離開了學府街,回到了林花居中。

  中途蘇文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專程繞到菜場買了一只老母雞,幾尾桂魚,還切了一斤排骨,帶著大包小包的食材剛走進林花居的后院,便看到了一個自己意料之外的人影。

  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酒氣,蘇文略感詫異地喊了一聲:“沐夕?”

  此時的沐夕正趴在石桌上,雙眼緊閉,似乎睡得正香,一旁的皓馬滿臉的無可奈何,看著蘇文和唐吉等人,無奈地攤了攤手。

  “她來的時候就喝了酒了。”

  寧青冰眼中閃爍著警惕之色,問向蘇文:“先生,她是誰?”

  蘇文含糊地回答道:“一個朋友。”復又看到了寧青冰和蘇雨那同仇敵愾的模樣,蘇文不禁笑著補充道:“上次花魁大賽的時候,那首漫天雨蝶的曲子,便是她教我的。”

  說到這里,蘇文頗有些尷尬地嘆了口氣:“說起來,我還沒有感謝過她呢,只是,她這么醉倒在這兒,算怎么回事?”

  蘇文此言一出,頓時感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仿佛在說:算怎么回事?這話應該我們問你吧!

  蘇文見狀,趕緊出聲道:“那什么,就讓她這么睡著吧,我先去做飯去了,等會兒午飯的時候再叫她,你們看著點兒啊。”

  說完,蘇文拎著手中的食材,落荒而逃,直奔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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