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嗎?這就是東方漢帝國!”
擺在羅馬人面前的是一支整裝待發的騎兵軍團,騎兵們排列成為整齊的縱隊,過程中出了軍官的呼喝聲沒有任何士兵說話。
一支軍團只看列隊當然看不出是否強大,但能夠做到在沉默中完成縱隊的排列,無論是在哪個國家都能夠被稱呼為一支軍紀完善的軍隊。
軍隊不是個人英雄的舞臺,講究的是團隊協同。一支能夠在平時也擁有默契的軍隊,只說明了一點,那就是至少這支軍隊訓練有素。
“他們不知道羅馬的強大,不會故意擺出這么一幕給我們看。”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對一些觀察上還是有的。他目光掃視著沉默中的軍團:“這是一支不需要太多軍令就能完成縱隊的部隊。”
羅馬有十幾個軍團,可是沒有一支能夠在沉默中完成縱隊排列,通常是需要軍官不斷不斷進行呼喝,哪怕是這樣也依然會出現混亂,想要羅馬的士兵在排隊的過程保持沉默更是不可能。
“只看這一點,只能看出訓練有素。”烏力流斯作為軍人并不想太過打擊自己人的士氣,他盡量提高了聲音,說道:“戰場下看著訓練有素,上了戰場十分不堪的軍隊太多了,一切只看部隊在戰場上的發揮!”
一些羅馬士兵高聲喝了什么,大多是在贊同烏力流斯的話。
“那些羅馬人在鬼吼鬼叫一些什么?”徐志看上去有些惱火:“去個人警告一下,再亂吼,直接拉出去打軍棍!”
又是到了一年的秋天,征西兵團又該到了出動的時候。這一次是第一騎兵軍團和第十一混編軍團需要開拔前往宛國,他們將拔除至少兩個宛國的城市。
去年的時候征西兵團進攻宛國,拔除一個城市之后主要是針對冒頓匈奴。今年冒頓匈奴已經向更西的地方進行逃竄,帝國并沒有將兵鋒繼續指向更西方的位置,是需要對西域進行又一次的蠶食。
宛國從一開始就與帝國為敵,之前有冒頓作為攻守同盟依然戰勝不了帝國,現在冒頓已經帶著殘部離開,他們尋求與帝國達成和平沒有實現,轉為一種歇斯底里的備戰。
“他們出發了。”
烏力流斯臉上表情有些不好看,他剛才被一個普通的漢帝國士兵呼喝了,是當著他的部下呼喝,讓他覺得身為千夫長的榮譽遭到了侮辱。
羅馬人在榮譽遭受侮辱的時候,他們通常的做法就是發起決斗,烏力流斯也想這么干,但是他被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阻止了。
“是的,他們的騎兵軍團出發了。”
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騎兵,從他的視野看去,入眼全部都是騎兵,仿佛騎兵的隊伍能夠延伸到世界的盡頭。
事實上人一滿萬就真的是無邊無際,特別是一樣從地平線看的話,入眼到處都是滿副武裝的騎兵,看著的視覺感官真的是太刺激人了。出現在羅馬面前的不止是一萬的騎兵,是將近五萬的騎兵。
“他們的步兵也在集合。”
是的,陣陣的號鼓之聲被敲響,那是一種仿佛奔雷一般的動靜,使人聽了聲音不由自主地會加快心臟跳動的節奏,血液好像也跟著燃燒了起來的一樣。
漸漸地號鼓聲有了節奏,但是一種聲音加入到了傳播之中,羅馬人聽著動靜有些迷惑地面面相覷,他們能聽出那是腳步聲,可是腳步聲也太整齊了一些。
第十一混編軍團的轅門被打開了,一隊隊排列整齊的步兵踏步連串而出,當先出現在羅馬人視野之內的是一些舉著旌旗的士兵。
“別告訴我,那是統一邁步節奏的動靜。”
“是的,我能夠看到他們邁步的頻率,每一名士兵都是同一時間抬腳或踏步。”
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與烏力流斯正在面面相覷,他們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驚。
羅馬共和國的主力一直都是步兵,他們能夠走上快速的擴張之路,是因為步兵的強大。在歐羅巴,羅馬的步兵軍團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遭遇任何的對手都能夠摧枯拉朽地將其擊敗,哪怕是羅馬現階段最大的敵人迦太基,也無法在步兵領域上與羅馬進行較量。
從幾個轅門走出來的步兵正在向著營盤前方的空地集結,過程中只有號鼓聲和踏步聲,包括軍官和士兵也許是說話聲被踏步聲或號鼓聲掩蓋,沒有聽到任何人的呼喝聲。
“長槍,好長的槍啊!至少有六米吧?”
“是的,至少六米的長槍!漢帝國的士兵普遍高大,他們在身體素質上有絕對的優勢,再加上這種長度的長槍,看上去比馬其頓曾經的長槍兵更有威懾力。”
“看外表的話,不能比。馬其頓人的身高平均在一米六,漢人的身高平均是在一米七五以上,并且看著非常強壯。”
長槍兵一直是馬其頓引以為傲的一個兵種,他們的長槍方陣在西方世界無人能敵,亞歷山大大帝就是依靠馬其頓長槍方陣和對騎兵的配合,建立起了橫跨歐、亞、非的龐大帝國。在西方歷史里面,亞歷山大也是第一個建立起橫跨歐、亞、非三個大陸的帝國。
帝國士兵看上去確實是長得高大又十分雄壯,要是純粹以士兵的身體條件來講,目前世界上還真的沒有什么國家能夠與之對比。
“身體素質只是一方面。”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看了看在場的羅馬人,看到的是一些身高也就是一米六左右的人,他鼓舞道:“作戰從來都不是只看身體素質。”
出了營盤的第十一混編軍團的士兵,他們跟隨著本序列的旌旗,排列成為一個又一個橫向一百人、豎向一百人的大方陣。
三個萬人方陣成為品字形,他們出發之后,原本開始出現一輛又一輛的馬車。那是裝載輜重的一些馬車,大多數是用布蓋著,沒有用布蓋著的能看出是一些用麻袋裝的糧食。
“那些長形狀的東西是什么?”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指向了馬車隊里一些看著比較奇怪的東西:“有自己的輪子,用馬匹拉拽著,看樣子很沉啊?”
那些奇怪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火炮,大多為十二磅的火炮。十二磅也就是七十五毫米的口徑,倍徑上卻有四十五。
火炮是第一次進入到征西兵團的序列,數量不多,只有32門,全部為十二磅。它們是今年的夏天堪堪運到西域,隨行而來的是操作它們的炮兵。
羅馬人被招呼了一下,讓他們跟著后面的輜重隊走。
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對火炮感到好奇,他有靠近觀察了一下,不過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玩意。因為帝國士兵沒有刻意的驅趕,他漸漸也就失去了好奇心,很快就被別的東西所吸引。
帝國的步兵以前分得比較雜,經過十數年的發展,淘汰掉了一些兵種,例如戈矛兵已經退出帝國的服役序列,目前比較活躍的長矛兵、持盾樸刀兵,自然也不會缺少一些具裝步兵。
重步兵當然沒有可能會身穿甲胄行軍,他們穿著比較輕便,身上也就只有腰間的武裝帶上懸掛著一柄很正常的戰劍,讓羅馬人看了還以為是沒有著甲的輕步兵。
其實征西兵團序列的第十一混編軍團不是一支整編的部隊,像是在北疆的征北兵團,哪怕是步兵軍團也會搭配數量足夠的廂車,可是征西兵團這邊并沒有。
軍隊行軍是什么模樣呢?那要看是在什么地形了。像是在平原上行軍,可以保持一種陣型推進模式,換作是在地形復雜的地區只能是以“長蛇”的方式來行軍了。
從北山西南區域前往宛國地區,一路上基本是平坦的地形,因此帝國軍隊是保持著一種軍陣的方式在行軍。
“看看他們。”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指著那些邁步行軍的漢帝國步兵,說道:“他們的邁步節奏亂了。”
烏力流斯早就注意到了,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是戰鼓聲停止敲響之后,行軍的漢帝國步兵步伐才開始有些亂。
“哦?那么就是戰鼓聲在控制他們的邁步節奏?”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聽得眼睛一亮,他說:“我們應該學習這種方法!”
烏力流斯重重地點頭,他是一名千夫長,多次參加過實戰,很清楚在戰場上打出節奏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好吧,本來應該在百年之后才會出現在羅馬軍隊中的戰鼓兵,因為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等人過來西域,他們在帝國的軍隊上提前發現了這個秘密,結果也提前了。
大軍的行軍并沒有進行得很久,于第三天的時候就出現在了一個宛國的城市周圍。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等羅馬人跟著輜重抵達的時候,宛國的城市已經被帝國軍隊團團圍住。
西域這邊的城市自然也是有城墻,強國的城墻高度會普遍高一些,一些弱國的城市甚至就只是一些木條混著泥巴的籬笆矮墻。
出現在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面前的是一個城墻大約五米高的城市,他注意觀察了一下,東方漢帝國似乎沒有開始過攻擊,至少他看不到有什么交戰過后的痕跡。
“閣下,他們的將軍請您到前方觀戰。”
“嗯?”
“徐志,是那名叫徐志的將軍。”
“他們的稱呼是叫中郎將。”
“是的,閣下。”
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到了位置,徐志正和周殷正在愉快的聊天。
這一次讓羅馬人過來觀戰,是征西兵團一些將校集體的主意。他們走的也是帝國的“傳統路線”,甭管是出現什么異族,那些異族沒有與帝國邊界相鄰的話,有機會就帶著過來的異族去當場觀看帝國進行的戰爭。這樣做通常能夠很好地震懾前來拜訪的異族。
徐志是把羅馬人喊過來了,可是他沒有打算去招待,仍然自顧自地與周殷聊著。
出面招待羅馬人的是一名校尉,哪怕是校尉,徐志都覺得已經夠給羅馬人面子,畢竟他們真的是不了解羅馬是一個什么樣的國家,純粹就是當成一個某旮旯地方的偏僻小國。
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一直想要尋找機會表明羅馬才不是什么偏僻小國,但是很明顯沒有找到機會。他一方面因為被輕視感到屈辱,另一方面很清楚光是依靠嘴巴的述說沒人會相信口說無憑的強大。
徐志等人才不會在乎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在想什么或是在意什么,他們依然是有說有笑。
在將領們輕松的布置中,騎兵和步兵進入預定的位置,然后是火炮被推了上來。
宛國城市的城墻上,宛國士兵正在張望城外的動靜,他們原本以為帝國的軍隊需要進行準備才會進攻,可是看架勢好像不是這么回事?
“七百米!”
火炮的底座有輪子,也有屬于它的炮礅,確定射擊距離之后,炮兵們開始定標尺和仰角,然后進行必要的清膛和裝藥。
原本在交談的將領們安靜下來,他們只是在帝都的時候才看過火炮的試射,見證戰場上進行發射還是第一次。
“陛下說它的出現會改變戰爭的進程。作為最早裝備火炮的海軍,他們在海洋上沒有對手,無法看出火炮的重要性。”周殷玩著胡須,笑道:“北疆的戰事沒有攻城戰,野戰中也很少有機會能夠使用到火炮。”
徐志翻了翻白眼,他堅信帝國軍隊在任何戰場都無比強大,那么作為壓箱底的火炮沒有機會使用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基偌斯里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聽不懂帝國語言,但是他能看出東方漢帝國的將軍們非常輕松。他估算著城墻的高度,又迷惑地看了看沒有準備什么攻城工具的漢帝國軍隊,納悶地想:“純粹過來擺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