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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一強軍又談何容易?光是軍陣的操演就是長期累月的積累,而后還需要不斷地經歷苦戰,養成該支軍隊的鐵血的與軍魂。所謂鐵血不是嗜殺,軍魂的含義就更多了。一支軍隊變得鐵血不容易,想要擁有軍魂更是難上加難。
蘇烈應變不足,讓他練兵必會死板。不過,重步兵本就需要死板,不需要有太多的變化,呂哲選擇他的原因就在與此。
死板可以練成堅韌,這是重步兵練成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陌刀軍陣遙遙無期,但是先將重步兵方陣練出來也是一個能夠借鑒的方式,隋唐的陌刀陣不也是從歷史長河的重步兵戰法中領悟出來的嗎?
“需要開一個速成班了!”呂哲看著下方忙碌的蘇烈,對著蒯通說:“軍中將領大多是跟隨我從夷陵平亂的微末有了今日,他們本是五百主居多,提拔成軍侯已經是極限,沒有相應的知識來履行校尉以上的職責。”
自掌控南郡以來,呂哲就建立起一套制度,每戰必有文吏會記錄戰事經過。這樣做的用意是做戰后總結,以審查不足之處。后來,記錄戰事經過演變成更加規范,除了戰事的經過之外還會敘述參戰軍官在戰時的表現,本意是便于核實軍功,將官們經常會查看同僚在戰時的營地,漸漸成了互相借鑒的途徑。
蒯通聽不懂什么叫速成班,不過他也早就發現呂哲麾下很多將領是提格在用。他仔細查看過衡山郡之戰的文牘,從五百主被提拔為統軍之將的義兼打起來缺乏掌控全局的才能,作戰的指揮戰術也十分僵硬,根本不適領兵作戰。衡山郡之戰中,副將徐志的表現要比義兼好上一些,雖說也沒有發現有什么操控戰局的眼光,可是在臨戰的戰術上運用得非常不錯,在他看來是一個可以培養的將才。
蘇烈、梅鋗、季布、陳宣、義兼、雕定、共尉、娩杓、趙顯、昆川、武梁…,蒯通也一一查閱軍侯以上軍官的戰績,從夷陵平亂到衡山郡之戰,每場戰事的文牘都沒有放過。
這些人,有人從稚嫩變得成熟,例如梅鋗、共尉、武梁這三人在作戰時有的穩重有的善于臨機破局,現下共尉更是被呂哲委以重任成為衡山郡的駐軍主將。有些人呢,如季布本也該綻放光芒,可是折戟于黔中郡的武嶺之戰。有些人職能轉換成了文官,更多則是原地踏步。
有些文牘還不是蒯通能夠查閱,例如陳宣和趙顯的資料他就無權查看。
三郡之地缺戰將,亦缺管理地方的文官,這就是為什么說擴張到了極限的原因。
“八個月,主上從一無所有到掌握三郡不過才用了八個月的時間。”蒯通的話不像是在安慰,神態里面滿是信心,“戰將可以培養,官吏可以招募。主上不用過于憂心。”
當然可以培養,可是需要時間!從現實情況來看,守勢也成為呂哲唯一能夠選擇的方略,不是愿意這么做,而是不得不這么做。
呂哲單音節的“嗯!”,而后邁步走下高臺。
剛才還在軍陣中走動的蘇烈看見呂哲步下高臺有要離開的跡象趕緊過來,他追上后急急說:“主上,怎么要走了?”
呂哲能看蘇烈臉上急切的表情里看到渴望,那是想讓自己寫下操練手札和畫下布陣圖。他說了句,“三天之后你親自來拿。”,說完笑了笑才走向準備完畢的親軍。
跟著下來的蒯通看著不遠處騎跨在戰馬上的翼枷,又看了看步騎混合的親軍,心想:“枷是主上美姬的兄長,不過管理親軍井然有序,亦是一個不錯的人才。”
翼枷的進步確實很大,對呂哲的護衛也一直盡心盡責。他的妹妹可以自由進入呂哲后宅是眾人都了解的事情,誰都清楚翼秀日后該會是呂哲的美姬,受重用只是時間問題。難得的是翼枷并沒有因為那層關系而顯得跋扈或盛氣凌人,相反翼枷一直顯得很低調,做起事情來也盡職盡責,眾人對他并沒有因為其妹的關系而覺得是幸進,普遍感官覺得不錯。
在陽周縣時,呂哲曾經說過要教翼枷兵法,這個諾言并沒有被忘記。翼枷能在四個月從一個屯長成長起來,恰是因為有呂哲的親自教導。
最近跟在呂哲身邊學習戰策的人多了兩人,一個是十二歲的韓信,另一個是被降職的季布。
十二歲的韓信是呂哲親自點名,韓信也確實很有天分。呂哲起先教導的時候是照本宣科,后面發現韓信對軍事很有靈性,不適合死板的死讀硬背,也就采取放養式的教學,讓韓信自己專研兵書,有什么的不懂就問,講課的方式也變成不講解兵策運用方式,只是會講一些范本戰例,算是順學而導。
季布被貶職又沒有獲得出戰的機會開始有點自暴自棄,呂哲可不希望讓季布就這么頹廢下去,但是軍律又不講人情,不可能說懲罰之后沒有理由的恢復原職,索性也就喊過來。
呂哲讀過的兵書多,但是算不得是融會貫通,他教幾人的同時其實也是在鍛煉自己。
離開重步兵的軍營到南陵城治所后,呂哲吩咐人掛起中原的地圖,他必需思考一下未來中原會是怎么樣的演變,以此來思考自己在未來應該怎么做。
其實在得知王賁進擊太原郡之后,呂哲就對三川郡徐巖所部接下來會有什么動向感到困惑。
太原郡冬季有雪,現在已經是秋季末尾,再有一個月左右中原很多地區也會開始下雪了?只要王賁能在雪季來臨時攻下晉陽,那么支撐到冬季結束不成問題,可選擇性也就多。
王賁所部只有十萬,拿下太原郡需要各處駐軍守護勝利果實,那么越向前推進兵力就會越少,哪怕是繼續向前推進,只有一支偏師似乎也只能走上述那一步。
能夠十年之內統一華夏的秦國應該不會犯偏師輕進的低級錯誤,那么三川郡徐巖的備戰是針對于誰就值得思考了。
若是王賁沒有進擊太原郡,呂哲會對三川郡三十萬秦軍即將攻擊自己感到深信不疑,可是王賁進攻中原了,誰都能看出只有十萬兵力的王賁無法獨自攻略中原,徐巖是不是針對項氏放出的言論在做出一個指東打西的戰略部署?
聲東擊西,軍事上最常見的一種手段!
徐巖順勢讓人覺得是要攻擊南郡,而后王賁這支偏師出其不意的進攻?
昂或是,王賁的出擊才是假象,不過是掩護徐巖攻打的南郡的一個煙霧?
呂哲拿出趙高的信件一封一封的詳細閱讀,期望能從中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他看到那封讓呂哲前去三川郡與趙婉成婚的信件時,反復看了幾遍,覺得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趙高明知我不會前去,為什么要提起這件事情?”呂哲甚至看了一下輿圖,丈量之后確認從江陵到三川郡需要走上至少二十來天,“事情不對!”
應該說是非常的不對,趙高似乎是在暗示什么,因為信中建議呂哲動身前往三川郡的時間與之趙高在信中說自己出發到三川郡的時間比較提前,哪怕呂哲真的動身前去三川郡趙高也需要在一個月后才會動身!
閉上眼睛琢磨了許久,再次睜開眼睛的呂哲將三川郡與太原郡的距離算了一下,發現三川郡以北的河內郡和上黨郡正是被兩郡夾在其中,而兩個郡都是新趙的領地!
“中原戰事順利則會師于上黨郡,不順則三川郡三十萬秦軍揮師向南?”呂哲懂得趙高的暗示了,難怪會寫信讓他去三川郡,難怪又會說哪怕徐巖不回應也要聯絡感情,那是趙高在提示秦國的戰略方針根本就沒有定死,向北向南靈活得很。
呂哲這里關于新趙的情報不多,無法判斷出新趙能夠堅守太原郡多久,而能堅守的時間恰恰是決定秦國向北或向南的關鍵。
心喜于看出秦國戰略布置的呂哲舉手要擊掌,外面傳來衛瀚求見的通報。
衛瀚進來時竟是神色慌張滿頭是汗,他沒來得及站定就急急道:“主上,鄧縣以北三十里發現秦軍大量斥候!”
鄧縣以北?呂哲聽得很清楚,他很快找到鄧縣的位置,這個地方位處漢水中游,恰是南陽郡與南郡的交界處的位置:“南陽郡的探子呢,有什么回報?”
“沒有,本該于未時匯報的南陽方面的細作沒有信息傳回。”衛瀚有緊張的理由,大量斥候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敵軍正在逼近,而探子失去聯系也能道路肯定是被封鎖了。
呂哲又問:“漢中郡、巴郡的消息呢?”
衛瀚回:“巴郡和漢中郡的信息已經傳回,兩郡百里之內沒有發現異動。”
“只有南陽郡?”呂哲腦子急速思考,對衛瀚下令:“灑出斥候,不計代價探知南陽郡!”
衛瀚領命而去。
剛才還因為窺探到秦國戰略部署欣喜的呂哲其實并不怎么緊張,他當然知道大量斥候意味著什么:“是在兩線試探。哪個方向容易,秦國就會全力進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