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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嗎?有點長遠目光的人看來,在還沒有發生之前做準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總好過事情發生的時候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機會從來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季布堅信這一點,梅鋗也同樣贊同這一點,甚至是一直表現憨厚的蘇烈同樣也理解這一點。
人站在什么樣的位置所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很多時候人們把這個解釋為“陣營決定立場”昂或是“屁股決定腦袋”。當然,這個說的不是季布、梅鋗、蘇烈等人,而是在遙遠的會稽郡的一些人。
南方陷入動亂了啊,而且是很多郡縣一亂就不可收拾的那種。對于一直在經營和準備的項氏來說,這場動亂來得太早太突然了,以至于在動亂開始的時候大部分項氏的重要成員不在會稽。
項氏想要布的局不會僅限在會稽一地,僅是會稽郡的布局也太小了,不符合項氏所要做的大事。
范增出現在南郡,他帶有南方很多郡縣的地形圖,如果不是有志吞南方乃至于天下的雄心壯志,項氏何必去繪制那么多地圖。
項梁常年在會稽郡經營,項伯卻像是一個外交家一般行走于各地。
項伯也是一個能言會道的人物,常年行走于四處聯絡黨徒。在他的奔走之下各地的舊貴族形成了一個反秦聯盟。
這個反秦聯盟是否牢靠根本就無所謂,他們致力于推翻秦國復起舊國,互相之間情報共享。一些秦國的官員也是這個聯盟的一份子,很多情報就是經由這些在做官的人透露出來。
民間一直在傳言秦國酷烈。事實上秦國的賦稅和徭役也確實重。但是暗地里沒有人推波助瀾的鼓吹影響會那么大嗎?
欲使國家滅亡必先毀其根基,國家的根基既是民心。謊言說一千遍一萬遍就會成為真實。何況乎秦國的國策真的是太不珍惜民力了。
項梁化名梁項成為會稽郡郡守的幕僚已經是兩三年的事情,那時候的會稽郡守還不是現在的殷通。
項氏在會稽郡經營當然也不是近期的事情,實際上項氏也不止在會稽郡有基業,只不過會稽郡是項氏經營得最好也是最成功的一個郡罷了。
或許荒謬。不過事實確實是那樣,南方各個郡的郡守被委派之后到達當地都會需要當地人的支持,他們的做法一般是招募當地有名望的人作為幕僚,形成一種“權與權”的結合。
所謂的“權與權”并不難理解,既是郡守掌有“大義”,也就是國家(皇帝)給予的權利,而當地人對本地熟悉控制鄉里。有著使郡守的政令能夠被執行的“族權”。
舉一個例子來說明項氏對會稽郡的經營,身為會稽郡的郡守殷通根本不了解自己治下的實際情況,他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幕僚愿意讓他看到的,他所了解的只不過也是幕僚們愿意讓他了解的。
整個會稽郡有二十七個縣。項氏持續經營之下控制了二十一個縣。會稽郡中有三萬的郡縣兵,其中兩萬人已經被項氏暗中掌握,首府吳縣五千郡縣兵的將領也有三個軍侯已經被項氏收買。
什么叫處心積慮?項氏的經營就叫處心積慮!
南方陷入動蕩已經快三個月,會稽郡與咸陽中樞失去聯系也已經快兩個月,郡守殷通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殷通在心急什么呢?是心急于國家陷入動蕩,痛惜民不聊生嗎?不!他心急的方向有些詭異,是在急切的想知道其它郡的態勢,然后做下一步打算。
動蕩來得太過突然了,好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湖面映起一連串的漣漓,而這道漣漓在湖面飄的時候像是起到什么變化,剎那間變成了大海的波濤。它沒有半點征兆地突然十分洶涌,拍擊得人心混亂。
誰也沒有想過,一個地方的動蕩會在短時間內有那么大的影響力,哪怕是勾結百越入侵南郡的項氏也沒想到會成為這樣。
在項氏的布局中,范增應該聯系到南郡的六國舊臣民,成功地蠱惑那些人和百越人聯合起來擊敗秦國的南征軍,而后將戰亂引到秦國的產糧地,也就是巴郡、蜀郡,達到破壞秦國國力的目的。
只要巴郡、蜀郡一亂,項氏下一步的布局也將得到奇效,到時候暴亂的羌族會近一步的加劇蜀郡的動蕩,與桂越合力像是占據黔中郡那樣攪得蜀郡永無寧日。
蜀郡一亂,秦國必然震蕩,從各地抽調駐軍前去蜀郡作戰也就勢在必行。
項氏和眾多躲藏在暗地里的舊貴族為什么那么做?他們就是想要讓各地的秦軍向蜀郡調動,然后秦國各地空虛的時候他們在民間煽動仇恨,以達到近一步削弱秦國的目標。
一個龐大的計劃不會只有一兩步,事態進展到這里也只不過是這個計劃其中的一小部分。到時候一直與項氏有聯系的趙地張耳、陳余,韓地的韓成,他們將會進入草原聯系匈奴頭曼單于,蠱惑匈奴人進逼河朔,逼迫秦國在不利的態勢下與匈奴展開大戰。而這只是他們削弱秦國的第三步!
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范增也不知道搞什么竟是失蹤了,南郡的六國臣民沒有與百越人聯合,而百越人的十萬大軍竟然敗了,敗在一個只有三千多戰兵的秦將手中,最詭異的是這個秦將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竟然收攏了哪些六國臣民。
這個消息傳到項梁耳朵的時候,他被驚得目瞪口呆。可以說完全就不敢相信!
后面消息一再回饋,那個秦將叫呂氏哲,呂氏哲已經平定南郡,呂氏哲在打動工程。呂氏哲…。很多很多個呂氏哲的消息…
“這個秦將倒是有趣,”作為項氏的掌舵人。項梁無法接受布局被攪局的同時,他探知呂哲的舉動,評價:“幸運地借勢而起,他在南郡的所作所為倒是為秦國開了一個壞頭。不全然是壞事。”
說的是呂哲私下放走昭氏又收攬鄭氏,然后動工大量工程的事情。這樣的所作所為穩定了南郡,可是對于其它郡縣的郡守來說卻是一個模仿的機會,有利于項氏等反秦同盟分化秦國。
項梁判斷呂哲有自立之心后立即派了一個類似于使節團的隊伍前去,不過會稽郡到南郡的路途非常遙遠,途徑的各地又是混亂不斷,拖了兩個多月還沒有抵達南郡。
南郡作為動亂起點又是第一個平穩下來的郡。很多有心人一直在關注,他們在等待也在籌劃,而一些看不清局勢…或者說根本不管什么局勢的人,他們以為機會到了乘機而起。
項氏與各方人馬的布局到了這里已經被攪得亂七八糟。項梁無奈之下只能啟動會稽郡的計劃。
自南郡動亂伊始,還沒有蔓延到其它郡縣的時候,幕僚們就一直在向殷通灌輸一個思想,那就是秦國暴政,治國無法長久。
要是對秦國忠誠,那么殷通應該殺掉幕僚吧?可是沒有,心里本就對秦國了解的殷通也贊同這一點,他還沒上任就與幾個好友交流過時政,普遍認為秦國使用民力過頭了,遲早要釀成大禍。
殷通嘗試過寫諫書遞交中樞,可是中樞一點都不接納諫言,甚至還下詔怒斥,因此也才會被派到南方的會稽郡成了一個流放式的郡守。他聽過一個傳言,說是馮劫、王綰、李斯等朝中大臣也建議始皇帝與民休息,一樣是惹得始皇帝大怒訓斥。
這一些事情讓殷通產生了一些額外的想法,來到會稽郡后立刻經營勢力,和當地的宗族、豪紳走得非常近。不然當堂堂郡守會沒有察覺郡內的不對勁?他只不過是把那些異常當做是自己經營衍生的事件,而沒有發覺努力經營的一切并不屬于自己,而是屬于項氏。
因為項梁對殷通極力奉承與百般討好,兩人甚至成了好友。
在衡山郡、廬江郡、長沙郡相續被南郡的動亂波及到時,那時殷通就找來項梁,問:“現在是我們的機會嗎?”
正著急等待范增歸來的項梁猶豫再三,答:“現在動蕩才剛剛開始,不清楚秦國會采取什么反應,應該繼續潛伏才是。”
南方郡縣全部陷入動蕩,各地武裝四起,到處廝殺不斷時,殷通再次找到項梁,說:“動亂已經越演越烈,各郡首府相續淪陷,郡縣兵們也都造反了…這是上天要滅亡嬴秦啊。我聽說先動手的就可以控制別人,后動手的就會被別人所控制。我打算起兵,你覺得呢?”
一直沒等回范增的項梁心里心急如焚,敷衍道:“我聽說有一個叫龍且的人物,他最近很不安分四處招募青壯,顯然是有不臣之心,不如派人捉拿于他,逼他造反,我們先看看郡內各縣的反應,然后再做決斷?”
殷通一想“對啊,現在局勢還不明朗,拋出一個小棋子來試探試探也好?”,隨即同意項梁的建議。他哪里知道龍且是項梁子侄項籍的好兄弟,項梁也的確是想試探對會稽各縣的掌控力,因此才會有這舉動。
龍且根本就沒人逼,他得到指示后十分地興奮,帶著五百裝備鐵器的族人和招募來的熱血青年舉起反旗,幾乎是沒有遭遇反抗就攻下了烏傷縣,然后在項梁的幫助下又聚攏了五千多人。
殷通看見只是一個小棋子造反就這么輕易取得一個縣更加相信天要亡贏秦,不過也郁悶會稽郡的郡縣兵怎么這么不堪一戰,他派人召喚項梁的時候沒找到,心一狠要招來部曲舉起反旗時,一個消息傳來了。
項梁將龍且武裝起來覺得是一個排除異己的好機會,項氏一直沒能控制會稽最南面的大末縣。指示龍且帶兵全去平了大末縣,而龍且在那里遭到了最激烈的抵抗。
“一個叫鐘離昧的人帶著郡縣兵擊敗了龍且的五千叛軍?”殷通知道大末縣的消息時愣了,“沒有記錯的話,鐘離昧應該是東海郡人。一個月前調到會稽任五百主?”。他有點遲疑有點期許,“早先不知道這一號人物。這么勇猛的丈夫,該收為己用啊!”
龍且被擊敗也出乎項梁的意料,他也起了收攬鐘離昧的心思,來到郡守府時還沒開口說話。殷通就說:“大末縣的那個鐘離昧十分驍勇,不能收服就要殺了,免得壞事。”
項梁可不是來說這件事情的,他也不會允許殷通收服鐘離昧,當即轉移話題:“龍且起兵響應者寥寥,攻打大末縣時又被迅速擊敗,看來會稽目前還不適合起兵?”
殷通滿臉的郁悶。細細想了想:“我聽說楚地有一個大族叫項氏,他們雖是秦國通緝的要犯,可是在民間極有影響力。另外,楚地還有一個名喚桓楚的人。聽聞這人驍勇善戰。我們不若聯系項氏與桓楚,聯合他們起兵,這樣一來楚地黔首歸附,麾下又有一員戰將,起兵定然會成功。”
項梁以為殷通已經知道自己身份在進行試探霎時一驚,可是看向殷通卻不像是已經知道自己身份的樣子:“項氏可以聯系,可是桓楚卻是…”,說到這他想到什么似得停了下來,他忘記并沒有命人將桓楚在廬江郡起兵的消息告訴殷通了。
“怎么了?”殷通先是迷惑,而后眼眸一凝,他察覺了一絲不對勁,心想:“他說聯系項氏不難,那就是說當地的人一直都與項氏有聯系?”,想罷心里覺得好像一直錯過了什么,幾次想張嘴說什么又咽下去。
項梁自然察覺殷通臉上表情的變換,找了個借口也就告退。
殷通看著項梁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當前局勢正處于變局之中,未來會發生什么都屬于無法預料。簡單點說就是局勢已經不在項氏等人的控制之中,普遍陷入一種不明朗的混亂狀態。
范增作為項氏的智囊已經被呂哲殺掉,這個消息還沒有回饋到項梁這邊,他苦等范增不回,沒人與之商討。再則,項伯、項籍、項莊等家族的重要成員都不在吳縣,現下就算決定起兵也沒有親信族人可以控制軍隊,項梁一時間處于起兵還是不起兵的兩難之間。
連續幾天,殷通一直召喚項梁,多次談到聯系項氏,項梁開始覺得殷通肯定是在懷疑什么東西了心里變得著急。
以前是沒注意,發現了點什么之后怎么可能無動于衷,殷通也確實在懷疑什么了。他派人聯系項氏多次未果,與之多個幕僚談及項氏時,那些幕僚的舉動也太過奇怪。
殷通又多次試探,幾次調動幾個縣的郡縣兵都被當地的將領用理由給推脫下來。他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與幕僚們商議之后又再去調動軍隊,而這次郡縣兵總算動了。他驚駭地發現會稽郡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全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似乎有一張巨掌籠罩在南郡,殷通所發布的指令要經過這個勢力的允許才會被執行,發現這一點之后心下駭然,對誰都是疑神疑鬼。
對于殷通不斷的試探項梁不可能不清楚,而他也總算等回了項伯和項籍。
兩人回來得都比較匆忙,項伯一看見項梁就連聲問:“有傳聞,說是范增被南郡呂哲所殺,兄長可知道這個消息?”
項梁聽得一呆,他對范增遲遲不回早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聽項伯那么一說心下立刻信了,他還沒有說話,卻聽一聲如雷的吼叫…
“賊子!”說話的正是身材魁梧的項羽,此時他堅毅的臉龐滿是猙獰,那雙重瞳目露兇光:“敢殺我項氏臣屬,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殺是要殺,不過那是遠憂,眼下卻有近慮,”項梁將殷通的情況一說,問項伯:“你奔走各地,情況如何?”
項伯挑簡要的描述了一下。
“這么說來趙地的張耳、陳余。燕地的臧荼、韓廣、衛滿,魏地的魏豹…”項梁說了一大串的名字,沉默了一下:“都起兵了啊?這個時候起兵太早,太早了啊。他們怎么不按照計劃推出那些棄子試探秦國…”
項伯打斷:“早先正是推出棄子。沒想秦國各郡抵抗并不激烈。黔首又苦于暴秦無道紛紛響應。他們擔心那些棄子做大,因此只能起兵收拾。”
“還是太早了。秦國的國力還沒有被破壞,蜀郡那邊也還沒有傳回消息,秦國的動靜又太奇怪,不適合起兵啊!”項梁有種不妙的預感。苦笑:“沒想到,真正沒想到局勢會變成這樣。”
項伯也是哭笑:“是啊,沒想到夷陵的動亂影響會那么大。我在九江郡聽聞很多關于南郡的消息,那呂哲著實令人捉摸不透,兄長可要聽聽?”
南郡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恢復平穩,這個消息項梁是知道的,他所不清楚的是呂哲竟然在兩個月內就整編出一支超過十萬人的部隊。而且還將南郡的本地宗族和豪紳團結在左右。
“…一戰滅甌越,俘虜了譯吁澤;二戰擊潰桂越、閩越,俘虜長欽清。”項伯有些佩服有些忌憚,“此人很善于收買人心。這從短短時間就拉攏南郡便成看得出來。”
項梁有不同的看法:“善戰倒在其次,關鍵是呂哲為什么要收攏南郡的民心。”
項伯想了一下:“定然是有不臣之心,否則哪會這么做。再則,南郡周邊幾個郡縣的義軍在傳一個消息,說是呂哲派人聯系長沙郡的義軍,還結成了一個什么同盟。”
“同盟?!”項梁心神一震:“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
“是啊!”項伯萬分的贊同:“南郡沒有出兵攻擊幾個郡縣的義軍,似乎還在收攏和救濟幾個郡縣的黔首,這人若不是有仁善之心就是所謀者大。”
“所謀者大好啊!”項梁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派使節團去南郡的,“這樣一來,哪怕百越人無法入侵巴蜀,我們也可以蠱惑呂哲去攻打巴蜀!”
項伯遲疑:“這個…,我們之前沒有與之接觸過。”
“呵呵!”項梁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所謂大勢所趨,呂哲能做到這一地步,怎么會不明白這點?”
項伯回來之后,南郡又發兵黔中郡,甚至拿出兵器與長沙郡的吳芮交易,這些都是他們不知道的。
而現在呂哲已經成功攻下黔中郡治府,南郡大軍對黔中郡的作戰進入收尾階段,要是知道這些消息,他們就不會是這樣的心態在侃侃而談,應該是心懼呂哲的發展之迅速了。
“伯父,現在還說那些什么?各地已經皆居起兵,情勢到了這一步感嘆無用。您剛才說殷通已經察覺了些什么,再拖可能會再次出現變局,”項籍說著用力握拳,一陣骨骼的噼里啪啦響動后,他繼續說:“當斷則斷,不如侄兒去殺了殷通,而后我們也起兵。再晚,等待各地再有變化,我們不但屈于人后,恐怕到時想…”
項梁猛地點頭:“也對!現在遲疑無用!”
項籍要再說話,項伯卻是搶先道:“那南郡呢?南郡那邊怎么辦?”
“呂哲嗎?”項籍怒道:“自然是與之不共戴天。”
項梁有些惱怒地看一眼輕易沖動的侄兒:“消息還未證實…哪怕范增是真的被呂哲所殺,現在也不適合再做追究。我們現在能做就是團結所有可能反秦的勢力,要追究等待推翻暴秦在做追究。”
“我也是這么認為…”項伯贊同的點頭,“那么我前去聯系各縣的自己人,兄長與羽去殺掉殷通。我們通告會稽郡父老,今夜就起兵反秦!”
“你們都回來了,正是該當如此!”項梁又道:“殺掉殷通之后,我馬上前去接雄心過來!”
項氏行動展開的同時,呂哲派來的人也正好進入會稽。
他們進入會稽郡的位置說巧不巧,正是鐘離昧所在的大末縣,經過短暫的休整又打聽了不少情報,得知會稽虞氏的集中地是在余姚。
項氏起兵的消息傳到大末縣時,他們正要啟程前去余姚,沒想當地的郡縣兵封鎖了城門,一時間竟是無法出城。
而由于有人起兵作亂,縣尉征召城內壯年男子,他們竟是被強行征召…
鞠躬感謝“隨風1漂泊”“天空醬油黨”“jackl25308”“屠龍阿澹”“davidpei”“berg”“丁宗越”“不是路過”“天寒冰雨”“罄麟”“c2256”“康康你”幾位書友投出寶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