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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君子、小人

熊貓書庫    大秦之帝國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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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哲身陷牢房的時候世界并沒有因此停止運轉。

  預期押解到南方準備充填嶺南侵占土地的所謂南疆軍團越來越多,他們大多是統一之戰時被俘虜的士兵或是原六國的舊官僚。

  這些人并沒有全部被集中到南郡,后期被押解來的人大部分都被留在如長沙郡、衡山郡、九江郡等地。按照中樞的謀劃,這批人應該是在大軍南侵之后填補民生空白的群體,他們將會在新占領的土地上定居,開墾土地等等。

  近期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始皇帝在經過半年的準備之后北巡了。身為大秦皇帝的嬴政出巡儀仗顯得極為隆重,不但有將近十萬大軍隨行保護,半數的中樞官員也被帶上便于在出巡時能夠保證帝國的政令運作。其中仆役更是多達三萬人,這些人是用來照顧皇帝以及其大臣的閑雜人等。

  這么一支龐大的北巡隊伍沒有攜帶太多的糧草,所過之初皆是需要地方進行“奉獻”。官員苦不苦不知道,需要額外繳納賦稅和服勞役的黔首肯定是疾苦與疲憊。

  其實有很多老秦人有點不明白,大秦幾百年來夢寐以求的事業完成了,他們的日子并沒有因為六國被滅而變得美好。以前該干的事情現在還在干,需要繳納的賦稅也不見減少反而因為一些特定的事情在增加。那么他們聽從王命奮起是為了什么?

  庶民百姓根本不懂什么戰略,他們更加不了解什么叫目光長遠。其實他們在乎的只會是眼前所能及的生活瑣事,而這點從來不被統治者所重視。

  對于整個國家來說,始皇帝的這一次北巡意義重大,中樞能夠在親眼所見的情況下對北疆做出直觀的判斷,也對大秦北疆的局勢有最直接的了解。

  然而對于生活在北方的黔首來說,始皇帝的北巡是在給他們增加負擔。

  蒙恬和蒙毅兩兄弟也跟著始皇帝一同前往北疆,他們大概就是這次皇帝北巡最直接的受益者。概因嬴政親近兩人,在商討北疆的未來時會過問兩人的意見,潛化沫移潛之下蒙恬在嬴政心中會留下一種適合擔任北疆主帥的印象。

  這些都與被收監的呂哲無關。哦!或者應該說有關?畢竟大秦的未來就是在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里產生變化,然后走向應有的結局,這在一些宗~教里被稱呼為因與果。無法改變自己秦人身份的呂哲也會因為大秦的變化被間接影響到,大秦亡他則是亡國之人,不是嗎?

  然而,那些都是很久以后才會影響到呂哲人生的“因”,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什么時候能夠出去。

  任囂當然沒有送來烤鵝,期間倒是有派人來了一次。

  可能是因為上一個人太過囂張被安排戰死的緣故,這一次來人顯得比較恭敬。他是來告訴呂哲一些關于夷陵的事情。

  在來人的講述中,提到屠睢派遣新的軍官前去夷陵接手管理,派去接手的人是一名校尉,名叫百里瞿。

  任囂之所以派人來,是想讓呂哲寫信給留在夷陵的親信,讓他們暗中抵制百里瞿對夷陵的控制。

  在任囂看來,執掌夷陵有一段時間的呂哲對夷陵的駐軍肯定擁有一定的威望,要辦這件事情應該不難。

  那么呂哲在夷陵有可以信賴的人手嗎?他仔細想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是好像有,不過無法確定自己身陷牢獄之后,這些人是不是還會聽從指令。最詭異的是他所謂的親信并不是那些親兵,而是從難民營中提拔起來的“管事”。

  呂哲權衡利弊之后決定按照任囂的吩咐寫信給予那些管事,篇幅不大的木櫝要求留在夷陵的各個管事“各行其是”,也算是給任囂一個投名狀。

  這是在站隊,這是在冒險。這些呂哲都清楚,他是反復權衡之后做出深思熟慮的最終決定。

  很多時候得罪一個君子不可怕,因為君子哪怕是得罪了也只是會被不待見。但是得罪小人,如任囂這種人,那么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去。

  再則,呂哲是真的想要看看自己在夷陵努力一個月的成果,要是夷陵沒有任何人聽從自己的指令,或者說聽從的人不多,他以后絕對會夾緊尾巴做人。反之,夷陵的那些人大部分聽從并執行,那么他也會有自己的野望!

  如果說這一次被收監對于呂哲來說意味著什么,他會說這事讓自己明白人生的反復無常,還有產生那種命運會被上位者一言而決的無助感。

  品嚐到權力滋味和沒有品嚐之前會是兩種心境,呂哲不清楚任囂為什么會與屠睢競爭,但是他清楚自己現在的想法。

  在被收監的第十六天,屠睢首次派人將呂哲從房屋中帶出去。

  呂哲再一次看見屠睢時,發現這位南征軍的統帥比之前變得更加憔悴。會得出這種感覺是體現在屠睢所表現出來的精神面貌。

  屠睢依然將自己收拾得一絲不茍,但是從那雙深陷的眼窩、眼睛下角的黑眼袋、日益增加的華發等等的特征來看,他似乎因為某些事情而疲憊不堪?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感官的錯覺?呂哲發現憔悴的屠睢給人打從舉止還有神態上散發出一種內心極度無奈的氣質。

  十六天沒有經過梳洗的呂哲儀態自然好不到哪去,頂著鳥窩似得一頭亂發,再配合著一身粘著雜草臟亂的戰袍,無一不在提醒別人他此刻的狼狽。

  被任囂一連串動作搞得心神疲憊的屠睢,他見呂哲來了強制振作了一下。他盡管提高聲量想要表現出威嚴,那沙啞的聲線卻在出賣偽裝展現虛弱:“你可有話說?”

  呂哲行禮之后,讓自己的表現顯得拘束,務必使得屠睢相信自己已經被震懾,語氣忐忑回道:“上將軍明見,恒軍侯失蹤的事絕對不是卑職所為。”

  屠睢是真的在調查恒戰失蹤的事,派人多方調查的結果無論從哪一個方向來說都顯示出恒戰的失蹤與呂哲無關。

  事情已經查清,讓習慣只能在秦律框架內行事的屠睢實在找不到理由繼續關押呂哲。現在見呂哲神態緊張言行恭順,自覺達到震懾目的屠睢已經打算再“回之以恩”。當然,他還沒有得到派去夷陵的校尉百里瞿的回報,否則可能會有不同的心境?

  呂哲聽著屠睢溫和的勸慰,還有表達出想要重用的意思,表現出來的是一幅感恩戴德模樣。他看著被任囂不斷逼迫被自己偽裝假象欺騙的屠睢,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嘆息。

  “請不要怪我,你注定不是任囂的對手,我這么做只是為了自保…”

  或許,這也是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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