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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忙趕花了將近兩個的時間,呂哲等人從咸陽出發終于來到帝國南面的邊陲南郡。
漢中是多民~族地區,哪怕再怎么行跡匆匆都能夠看見巴人的風貌,他們的穿著風俗都與秦國、中原諸地稍有不同,時常能夠看見渾身刺青且穿著野獸毛皮的巴人會沿著水系打漁和捕獵。沿江兩岸偶爾還能聽見妹子的歌聲,雖然聽不懂在唱什么,不過歌聲在滿是群山之間聽來極為空靈。
普一進入南郡所見與之漢中郡又有不同。南郡位屬帝國邊陲,民~族成分比之漢中更加復雜,這里的山間之上總是會看見用木欄圍起來的山寨,山林之間更有開辟出來的梯田。
走馬于山林,再看梯田之邊的木屋,若不是看見只穿一條類似于圍裙皮膚又與之華夏人黝黑不同的紅黑色澤,那些似乎是叫甄族人的少數民~族,真的會懷疑是不是置身于現代貴州。
呂哲其實對這類的人種有些印象,那是現代如老撾、緬甸之類的南洋人,心里懷疑南亞人大概都是被中原皇朝驅趕到南邊去的野人。當然,這種猜想是完全沒根據的,所以也無所謂是不是自己想錯了。
也許正是那種猜想帶來的后遺癥,行軍途中呂哲察覺到一種現象,南郡之中身穿華夏衣冠的人很看不起袒露身軀的甄族人,不喜歡穿太多衣服甄族人似乎也對那些喜歡全身都用布包住的人沒什么好感,雙方大大小小的沖突就沒有斷過。
大概是因為南郡是大秦新設立的郡縣,又或者是因為民~族成分太復雜,秦律在這邊遠遠沒有應有的威懾力那么強。身為過路客的呂哲多次看見駐軍出動,在很多時候秦軍也是有意打壓甄族人而偏袒華夏人,估計也正是這樣才造成局勢的嚴峻。
最詭異的一次,某天呂哲駐營之后竟是遭遇求救,前來求救的人說著一口濃厚的趙地口音,說是甄族人正在暴動,他村里的人快被殺光了,而他并不是唯一一個逃出來求救的人。
大概是出自同為華夏一系的原因,也因為一路上看太多民~族沖突了,這里的沖突可不是械斗那么簡單,很多時候簡直就是一場血腥的種~族屠~殺。恒戰和呂哲都沒有猶豫就帶齊親兵讓來人帶路,趕到村莊時正碰見趕來平亂的駐軍,而帶隊的是一名百將。
百將對遭遇到兩名軍侯先是意外,而后竟然將指揮權交了出來,這倒是符合秦軍的傳統,在戰時官職低的人服從于官職高的軍官命令。
沒有時間來了解為什么甄族人會攻擊這個村莊,呂哲與恒戰簡短交談兩句就讓百將帶著本部進村,他們兩個分別把守村莊的出入道路。而所作所為不過是延續百將接到的命令,對于敢暴亂的甄族人執行殺無赦的軍令。
一百秦軍剛剛入村就傳來甄族人慌亂的呼喊,這些披頭散發只別一條圍裙的甄族人似乎十分害怕秦軍,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就各自四散。
秦軍士卒進去沒有遭遇像樣的抵抗,士卒們只是操著長戈追逐想要逃跑的甄族人,追上了要么是長戈一捅要么是一掃,將人殺死后割下首級別在腰間,然后繼續追殺。
把守村口道路的呂哲和所屬親兵所做的事情更加的簡單,那些甄族人哪怕是看見有人守路都會悶頭撞上來,像極是沒了頭的蒼蠅亂轉而被收割掉性命。
殺人這種事情呂哲早已不會感到惡心,不過有親兵為什么要自己動手呢?他就是站在后面,看著那些甄族人一個兩個零散地撞上來,然后成為尸體躺在地上。
“…極度近視眼啊?看見有人把守還是哭喊著自己跑過來找死。”
沉重的腳步聲讓呂哲將視線轉過去,卻見一股甄族人滿臉驚恐地奔跑著,后面是手持戈矛列成橫隊的秦軍士卒。
這些士卒完全是按照秦軍規范的沖鋒陣型,就是那么身軀沉著腰雙臂平握戈矛將利刃平舉著,一步一步的向前推進。他們臉上也無什么表情,染血的黑衣有些位置成了暗紫色,腰間懸掛或多或少的首級,沉著踏步奔跑時腰間懸掛的首級在搖晃,一股股黑色的血液從首級被切斷頸部灑在地上。
呂哲看到這一幕終于知道甄族人為什么會害怕成這樣,其實任誰看見一些面無表情、默不作聲的士兵,他們腰間別著血液狂灑的首級在追,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感到恐懼。
“列隊!”
二十名親兵排成薄薄兩層,將長戈的利刃前指“喝!”,右腳重重地踩踏在地面上,又在呂哲“驅!”的命令聲中“嘿!”,第一隊親兵奔跑中慢慢將長戈放平,第二隊親兵隨即跟上。
似乎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左右看了一下發現自己身邊已經沒人的呂哲抽出長劍也沖鋒而上。
人恐懼到一定的極限就會發瘋,被前后夾擊的甄族人顯然就是那樣,他們不再聚在一起,而是四散逃命。
正面跑來一個被頭發遮住臉龐看不清樣貌的甄族人,如果是以前呂哲絕對會被嚇尿了。可現在他不過是先雙腿站成弓步,右手握住劍柄左手推著劍鐔,奔跑中順勢將長劍遞送刺出,一道從心臟部位傳出的入肉聲之后,一個照面就干掉滿臉扭曲的甄族人。
幾乎是呂哲剛剛抽出沒入劍脊帶血的青銅劍,甄族人倒下的瞬間,兩根長戈就突然間冒出來不斷在已經死去的尸體上狂刺。他轉頭看去,那是蘇巧和猛三不知道什么時候靠了過來,這兩人竟然還一邊鞭尸一邊又是擔憂又是討好地笑著。
呂哲想到了一個細節,似乎就是剛剛這個甄族人向自己這個方向沖來的時候,追擊中已經不成隊列的蘇巧和猛三就在靠攏?也就是說在其余親兵殺地起勁的時候,這兩個他自己挑選的人盡力在履行親兵的職責。
不斷傳來的慘叫聲,隨處可見追著甄族人的士兵,呂哲再看看已經緊緊守護在左右兩側唯恐自己受傷的蘇巧和猛三。
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念叨:“必需要有親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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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嘗鼎一臠”:嘗鼎里一片肉,就可以知道整個鼎里的肉味。比喻根據部分可推知全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