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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中,呂哲對趙高的感官其實非常不錯。
不過似乎是想錯了吧?趙高給予呂哲的印象似乎有些“娘炮”?
當然,是不是娘娘腔一毛線關系都沒有,甚至說真的是同~性~戀什么的,也不會讓呂哲對趙高產生厭惡。畢竟現代人什么信息沒接觸過,同~性~戀又不是犯罪,不是嗎?
路上看著沒有太多花草種類的園子,先入為主的呂哲覺得這一切都是刻意裝扮出來的假象,皇帝近臣哪會住這樣的地方?他頗有點“先知”的認為趙高裝得有些過分了,竟然連見面的場所都是選擇露天。
沒有把內心的想法表現出來,呂哲接近了對趙高恭敬地行禮,口呼:“呂哲拜見府令!”
草地被擺著兩個坐圃,每個坐圃前擺放著一張案幾,那上面的盤子上放著一些顏色鮮艷的蜜餞。
在一旁,幾名女仆分工明確,有人在燒水,有的在擺弄類似琴又不是琴的樂器。還有兩個似乎在擺弄什么架子?看著像是用來燒烤的玩意。
趙高沒有站起來,他說了一句“來了呀?”,臉上樂呵呵地指向對面的坐圃,“坐吧,坐吧。來了就不要客氣了。”
再次躬身一禮,呂哲嘴里說著“謝謝”,弄了一下裙擺,這裙甲發出一些金屬碰撞的響聲,緩緩地屈膝跪坐在圃子上面。
“哎,吃呀?”趙高看著身穿戎裝的呂哲似乎有些歡喜,招呼了一聲之后,語氣有些得意:“這些甜品是君上特意賞賜的,你吃著試試?”
依言要伸手拿,卻不料呂哲伸出去的手碰到旁邊伺候的女仆也伸過來的竹夾子。
手握竹夾子被碰到的女仆臉色大變,她顫抖著嘴里喊“饒命”身軀起伏著不斷磕頭。
“拖下去打。”剛才還怒氣勃發的趙高臉龐轉到呂哲這邊時又恢復笑意,甚至還用長袖掩著嘴巴,調笑道:“雖然是君上賜的美味,你也不用著急呀?”
看著哭泣被拖下去的女仆呂哲感覺自己的臉皮在抖,再看變臉比翻書快的趙高,他感覺自己的手心在變涼。
“來…”趙高目視表情尷尬的呂哲,笑瞇瞇說:“吃吧?”
下意識地,呂哲看向新跪坐在身旁的那名女仆,只見這女仆抖著手用竹夾子夾起一枚裹滿糖漿的棗子,十分緩慢、十分緩慢地湊向自己的嘴唇。
含著有些甜膩的蜜餞,呂哲耳朵里聽著該女仆如釋重任的壓抑喘息聲,卻見對面的趙高臉上笑意更濃了。
“這就對了。我們這些貴人呀,天生就是該被仆從伺候的。”趙高用著討論的語氣:“你說呢?”
呂哲十分識相地彎腰前傾:“請府令吩咐。”
“哎喲!”趙高這娘娘腔突然笑得‘花枝招展’,他幾乎快笑岔氣了,邊咳邊說:“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哪有什么吩咐你的呀?”
說實話,從見面開始趙高就掌控著“氣場”,一舉一動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這可把呂哲郁悶得有些夠嗆。
“未央殿上府令幾次維護,哲十分感激。”呂哲表現出來的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后面又聽說府令為哲說了好話,讓哲能夠連升五等爵位,這樣的恩情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報…”
“等等!”趙高打斷,“未央殿上的事情先不要說,我只問你,誰告訴你我為你說好話的?”
“啊?”沒有能表演盡興的呂哲被問得愣了一下,徑直答:“大家都這么說啊。”
“哎喲喂呀!你這個傻小子。”笑罵一聲,趙高臉色怪怪地說:“這么說吧。你就不是一個能裝腔作勢的人,弄那些玄乎的做什么呢?”
“這…”呂哲想解釋,但是眼前分明就是一個人精,吶吶愣愣地摸著腦袋:“不都要這樣嘛?大家都這么干來著?”
“你對我感激是真的,巴結也是真的。”趙高用一副‘我活了這么久,混了那么久的官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的表情與眼神嘲諷一下呂哲,然后“呵呵”笑著繼續說:“跟那些老狐貍比起來,你這被玩在手掌里拋來拋去的小果子,青澀著呢!”
也不知道是在詐唬還是什么,反正呂哲現在覺得趙高就是個老狐貍,他不好意思笑著:“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府令。哲不懂怎么說好話,其實也不懂那么多規矩,就是覺得府令對哲好。哲就是想報恩來著。”
“是個有良心的,就是笨了點。”趙高很滿意地看著呂哲,語氣里帶著得意:“你以為我是無緣無故對你好呀?說你笨,你就要承認。你說呀,那么大的功勞,你先是給徐氏,然后又給了蒙氏,最后王氏也得了好處。”頓了一下,補充,“還有那個遲鈍的老頭,屠睢。然后呢?你就得了個升五級的爵位,他們得到的好處…”
這話聽得有些繞耳,呂哲卻是聽明白了!
原來那些家族得到的好處難以用金錢來衡量,他們獲得了別人羨慕欲死的寶貴知識,這知識注定要被當成可以傳家的族學。正所謂家族不滅傳承不止,有了這個新加的族學,他們的子孫后代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益,又有多少子孫因為這項知識飛黃鵬達。
除了這個,蒙氏還可能因為實驗筑城新法的關系被始皇帝派去總督北疆,王氏哪怕競爭失敗也會多多少少獲得好處,至于徐氏與屠睢不用多提也肯定獲得了好處。
總的說起來,獻出方法的呂哲除了已經確認會升五級的爵位,成為一名新晉的公大夫,似乎連升什么官都還沒有結論。在整件事情里面,正如趙高所說,他是最吃虧的一個。
趙高見呂哲聽得目瞪口呆,一拍大腿:“懂了就好。”見呂哲回過神來還是愣愣的,“要說呀,我也得了好處。所以琢磨著怎么也該幫你小子一把。你說呢?”
徹底回過神來的呂哲心里在想什么別人不知道,不過他倒是灑脫一笑:“知足了,我應該知足才對。哲是小小屯長,不是他們也沒有可能將東西送到御前。所以升五級爵位真的該知足了。”
這舉動倒是把趙高驚訝到了,他還以為呂哲會跳起來破口大罵呢,畢竟天大的功勞基本被瓜分,這小子最后喝到的連湯渣子都不算。
似乎另眼相看似得,趙高盯著呂哲看了有一會,像是在自言自語:“懂得知足才會有福氣。”似乎嘆了一下,聲音變得輕不可聞,“本想著要利用就丟掉來著?有人品又有本事,倒是值得籠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