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料作物的價格高于普通水果,至少在周瑜的腦子里面是有這么一個觀念的,所以周瑜的態度很明確,給錢干活,哪怕是讓我派人去白撿,也需要浪費點人力,咱也不搞虛的,就這價格。
陳曦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價格不算高,畢竟要周瑜出人力,而且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用來填補市場空缺的,而且這玩意兒的出油率非常離譜,周瑜如果覺得費事,他這邊接手也沒什么。
反正這玩意也可以用壓榨出油的技術,到時候改一改生產線就行了,這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我那邊也沒得時間搞什么榨油設備,我給你將你要的東西運過來就是了。”周瑜果斷甩鍋給陳曦,對此,陳曦也沒什么太多的想法,這么多年早習慣了。
再說周瑜出材料,他出設備,不也挺好,自己這邊能賺的更多。
“那就說定了,我之后去研究一下,你說的油棕到底是什么東西。”周瑜確定陳曦沒有坑他的意思之后,也不想糾纏,兩個實權列侯為了這么點事,有點丟面子。
當然周瑜不知道的是這里面的利潤有多大,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兮,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哪怕是在古典軍國時代,錢也是很重要的。
“可以,可以,到時候我讓人給你搞個影印,你按圖索驥就行了。”陳曦點了點頭,周瑜不在乎最好了,至少這樣自己能先賺五年,過了五年周瑜忍無可忍,再搞新的商談就是了。
“好。”周瑜起身離開,他已經看到孫策那個蠢蛋蛋,帶著馬超去和甘寧會合了,為了避免某些讓周瑜肝疼的事情發生,周瑜決定自己沖過去當個腦子,避免發生某些意外。
“哦,你趕緊去,孟起是個二貨,你注意點。”陳曦給了周瑜一個眼神,周瑜秒懂,就像沒人懷疑二貨是間諜一樣,實際上二貨自己也沒想過自己干的事什么,故而只要不意外暴露,沒人會懷疑的。
周瑜離開之后,司馬朗有些頭疼的坐到一旁,“麻煩您了。”
“說吧,什么事,怎么說你也算是我表兄,我聽說新州那邊發展的不是挺好的嗎?”陳曦看著司馬朗有些不解的詢問道。
“新州大致還算好吧,原本那些西域的百姓在我集村并寨之后,已經安定了下來,現在的問題其實不是那些西域百姓的問題,而是羌人的問題,南新州那邊,我管不過來。”司馬朗嘆了口氣說道。
司馬朗說是刺史,但實際上行的是州牧的職責,簡單來說就是司馬朗是軍政一肩挑的,屬于真正意義上的封疆大吏,然而就算是如此司馬朗也管不過來,新州輻射曾經的西域三十六國,還加上了雪區。
“湊合著管一管,羌人還能給你添什么麻煩不成?”陳曦笑了笑說道,“那些人不是挺聽話的嗎?”
“要說聽話,沒什么問題,問題在于,他們提出來的東西,我做不到啊,現在我在青羌那邊據說已經被人做成了靶子,他們天天拿我練手,聽說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射雕手,發現我之后,就跟我極限一換一,為民除害。”司馬朗無可奈何的一攤手。
陳曦聞言大笑,司馬朗居然也有混到這種程度的時候。
“這是咋回事,按說不至于啊,以你的能力和口才,基本沒有擺不平的治下之民,而且青羌和發羌本身就是羌人之中沒有什么戰斗欲望的部落,怎么會對你有這么大的怨念。”陳曦他不解的詢問道。
雪區的事情,陳曦就沒管過,因為沒時間管,反正讓青羌和發羌上去之后,陳曦就沒管這回事了,圈了地就行了。
“青羌和發羌是沒有什么戰斗欲望,而不是沒有什么戰斗力,相反青羌和發羌屬于及早退出對漢室作戰,而上了雪區的部落,他們自身的部民損失很少。”司馬朗嘆了口氣說道。
羌族可是百羌,也就是說有名有姓的就有一百多種,可區區青羌和發羌就能湊出來近五十萬的部民蹲到雪區去給陳曦占地盤,這已經能說明很大的問題。
要是羌族各部族各個都有二三十萬的部民,整個羌族加起來怕不是得有兩三千萬,實際上百羌合起來,現在也才三百萬人的樣子。
發羌和青羌因為退出的早,沒有遭遇到段颎的切菜,哪怕雪區延邊地區的產出比較少,可增長的少,也比段颎當年割草要好,所以到了這個年代,青羌和發羌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大部落了。
人多了,自然就有能打的,射雕手湊一湊也能湊出來幾十個,而且發羌和青羌是真的搞懸賞了,本部落成員但凡是和司馬朗那個腦癱極限一換一,就算是死了,家人子女由部落主贍養。
這事司馬朗不爽的很,只是懶得對陳曦說的太清楚。
“這樣啊。”陳曦收斂了笑容,司馬朗的人品和能力陳曦都是信得過的,所以在確定司馬朗不是玩笑之后,陳曦就不得不考慮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了。
漢室的內部情況非常復雜,但有幾條屬于死線,像司馬朗這一級別的官僚被殺,那不查到清清楚楚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司馬朗真有罪,按照漢律也是不能死于私刑的。
“到底是什么鬼情況。”陳曦點了點茶杯,然后看著司馬朗說道。
“青羌和發羌讓我修一條通往他們那里的路,我表示這路我修不了,然后就成這樣了。”司馬朗嘆了口氣,將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復述了一遍,“這真的不是我的問題,我站在山下往上看,能看到云,這你讓我怎么修?我修不了啊。”
陳曦陷入沉默,他已經明白了怎么回事,因為長安這邊一直按照年節給青羌和發羌發賀禮,畢竟每年這個東西,如果按照標價計算,其實總量是真的不少,所以青羌和發羌自然而然的認為陳曦兌現了當初對他們許諾的諾言。
既然陳曦連最大的年節賀禮都兌現了,那么下面那些肯定都會兌現,原因很簡單,路在這些人的印象中,只用修一次,和年節賀禮那是一年三次,年年發,細水長流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青羌和發羌自然而然的就找管他們的官僚,讓官僚給修路。
實際上這個更多是青羌和發羌對于漢室身份的認同,如果陳曦只是說說,啥都沒做,青羌和發羌照樣會蹲在雪區,每年的稅也會盡可能的繳納,而且也不會向司馬朗要求漢室百姓應有的福利。
敢開口要這些,其實已經證明這倆伙人徹底背棄羌人的身份,全面要求加入漢室,后面集村并寨,那更多是相當于自行移風易俗,向漢室靠攏,實際上這就是漢室的目的之一。
羌人和漢人說白了是同祖不同宗的存在,所以司馬朗在發現羌人已經自己給自己移風易俗,朝漢室靠攏的時候,司馬朗就覺得這破事怕不是要完的節奏,這路他修不了,他得上報了,因為不修不行了。
陳曦按了按太陽穴,頭大的三圈,青羌和發羌做到這一步,陳曦也無話可說,問題是這個路啊,后世中國修入藏公路修了三四年,至于雪區公路,二十一世紀還在修…
“啊,修吧,你去找孫尚書,你讓他想辦法給你安排一下。”陳曦頭疼不已的說道,能不修嗎?當然不能,認了,修吧。
陳曦這一刻終于感受到當年給雪區安裝電信網,外加送電視那群人的感受了,有些時候真的不是你說停就能停的事情。
一零年之后,中國給雪區牧民搞網絡,家電下鄉,屬于國家級任務,電信搞完要走的時候,有藏民跑過來表示,這沒給我家搞網絡,沒給我送大彩電啊,你們這群貪官。
電信這邊就派人過去看了,最后確定,這藏民是界碑對面的,表示抱歉,你看這是界碑啊,你們在對面,不屬于我們,我沒不能給你安裝,不屬于家電下鄉范圍。
藏民罵罵咧咧的走了,表示我跟你送家電的那些人都是親戚,你居然這樣,三天后藏民又來了,表示現在界碑跑到他們家后面去了。
問這事該怎么解決?
最后電信給這家人安裝了網,并且搞了家電下鄉,然后一群人學會了這個技能,而陳曦和司馬朗現在遇到的也是這個情況。
當別人主動倒向本國,而且本身確實是存在血緣文化關系,還自己動手幫忙解決問題的情況下,就算難解決,也得幫忙解決。
所以這入藏的路再怎么難修,對于陳曦而言也得修,至于修的快慢與否,那是另一件事。
實在不行還有甩鍋技能,出錢雇傭青羌和發羌修建入藏公路,尤其是讓司馬朗發錢給他們,這樣可以從很大程度上解決問題。
“問題是,這路真得能修起來?”司馬朗嘆了口氣說道,“都修到云里面去了好吧。”
“姿態做夠啊,我的大表哥,姿態啊!”陳曦無可奈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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