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劉備雙臂過膝,體型有些像是大馬猴,可你不能就因為我的長相,將我當猴耍吧,還為民請命,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領頭的都是老頭?”陳曦撓頭,伸手就拉已經有些暴躁的劉備,最惹不起的就是這群碰瓷的老頭,劉備這么怒氣沖沖的沖出去,有理都有可能說成沒理啊。
“是的,有十幾個老頭,扶老攜幼而來。”許褚點了點頭解釋道。
“看吧,所以冷靜,先喝喝茶。”陳曦從一旁倒了一杯茶遞給劉備說道,“仲康啊,你去問問那些人啥情況,本地官僚又咋了,對了,他們要告的是縣令,還是郡守,說一個聽聽,我給他們介紹合適的處理人員啊,我們不好插手地方的事情啊,不能跨層指揮的。”
許褚有些懵,這是什么鬼道理,以前陳曦不是很喜歡處理這種事情嗎?而且這次這么多老人,而且是告官,陳曦按照以前的情況,不管如何都應該會去看看,了解了解,怎么這次?
“快去。”劉備推了推許褚,他已經明白陳曦的意思了,而許褚就是個憨憨,這些東西根本不明白。
“噢噢。”許褚甕聲甕氣的離開,然后劉備端起陳曦倒得茶準備喝,可還沒有入嘴,就放下了。
“我劉備這幾年還真沒受過這個氣,這群人絕對是和地方官僚有所勾結,否則不會這么快就出現在這里。”劉備氣呼呼的說道。
“當然啊,之前公主殿下說了那么多,狀子都遞到士刺史哪里了,要不是地方宗族和交州官僚一條心,沒這么順利的。”陳曦神色平靜的說道,“且看著,后面說不得還有別的操作。”
“還有什么看的,我明天就帶人開始查抄。”劉備怒氣沖沖的說道,喜怒不形于色?不需要,憤怒就讓你們明白,才能讓你們記住。
“這不是查抄的問題啊,是首惡的問題,誰是首惡呢?”陳曦嘆了口氣說道,要是能找到首惡,陳曦早就派人剿滅了,這邊的地方官僚不是首惡,這些來告狀的老人也不是首惡,暗地里面那些愣頭青,無知百姓也不是首惡。
可頭疼的就在于,這三群智障攪合在一起,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就是他們的,那么該怎么讓他們明白,他們是錯誤的。
總不能真的全敲死吧,問題在于就算是敲死了,本地的習俗不發生改變,這就不是個例的問題,而是循環往復,遲早再來一遍的問題。
“首惡?”劉備聞言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圈,這還真的是一個問題,又想了一圈,眼光落到了陳曦身上。
“別看我,我是真的想讓他們過得更好,而且我也確實是做到了,雖說我投入的東西,讓他們認識到了這個廠子的價值,讓他們掌握了技術,認為撇掉我也能干,進而生出這本就應該由他們管理的想法,但你這么看我,我很有壓力。”陳曦一番話說得劉備差點噴了。
“我再怎么著也不可能把你當做首惡。”劉備沒好氣的說道。
“利益滋生罪惡,雖說他們本身就很罪惡,可利益讓他們變得更為罪惡。”陳曦雙手一攤,頗為淡定的說道,“所以還是現實一些比較好,我先想想怎么解決再說吧。”
“有解決的方案嗎?”劉備有些煩躁的詢問道,這種沒有首惡的情況,殺都不好殺,早知道讓…算了,李優來,那就不是奔著解決問題來的,那是奔著解決人來的。
雖說從某種角度講,將人解決了,問題也就差不多解決了,但這事不是這么處理的,中原人口也不是這么瞎消耗的。
“先理順這邊的情況。”陳曦平靜地看著劉備,“至少要捋順這邊的運作節點,知道官僚之中鼓動將交州這些國營廠子轉地方的家伙是哪些人,總是有個牽頭人的,底下人就算有想法,也沒有這么大的影響力,且看著吧。”
“其實你好像并不抵制自己建立起來,打通各項渠道之后廠子轉手賣給別人是吧。”劉備突然詢問了一句。
“我都賣了不少了。”陳曦點了點頭,他并不抵制這個,他抵制的是在這個過程之中耍流氓的家伙,你好歹給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啊,占了廠子不給錢,靠未來的產品抵押,你這不是耍流氓嗎?
再還有一些本地宗族霸占,不好好在廠子之中干活,磨洋工,私設關卡,封鎖上下游物資運輸,煽動本家人對抗長安下放的管理人員,然后逼這些人員下臺,之后報官接手。
各種下三濫的手段不勝枚舉,故而陳曦對于交州這邊的玩法很是不爽,知道你們喜歡錢啊,可你把我們當傻子呢!
要不是看在交州在未來是非常重要的港口,我早就跟你們一拍兩散,撤走所有的人手,讓你們回歸以前百越猴子狀態了。
“玄德公還是實地去了解一下地方的情況,我這邊翻一翻卷宗,和其他人員透點風聲,看看能不能看出點什么。”陳曦態度平和的說道,對于交州的玩法,陳曦倒沒有什么憤怒,終歸是你付出什么獲得什么,既然這么干了,就做好被收拾的準備。
追求更美好的生活,那是人類的天性,可你所使用的手段至少要在符合常理的范圍之內。
“你親自去,不會暴露嗎?”劉備看著陳曦,雖說對于陳曦的能力劉備是異常的放心,可陳曦親自出馬,那些人真的敢迎上來?
“怎么說呢,我這邊的口子,應該是唯一一個合法可以購入某些資產的地方,特種經營資格證書,得我加印啊,那些在門口舉文書狀告地方官員的,只是最普通的宗族族老,他們根本不明白法律,只是以為拿到了,自家不說話,官員不找茬就是自己的了。”陳曦笑了笑說道,說起來,也就陳曦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劉備聞言若有所思,而這個時候許褚又進來了,表示那些人不走,而且還在門口進行宣傳,現在已經有不少圍觀的人員了。
“哦,看吧,他們其實連我們的身份都不知道。”陳曦嘆了口氣說道,“他們最多是知道有這么一件事,有人來了,不知道是誰,甚至在他們看來,我在那里建設的工廠,使用的人手都是他們的人,那么那個工廠就應該是屬于他們的,至少大半如此。”
劉備聞言那叫一個氣啊,這連棋子都不是啊,要是棋子剁了至少能出口氣,這群家伙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剁了什么問題都解決不了。
“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現在行為算是沖撞天子儀仗嗎?”劉備氣著氣著,突然笑了,然后對著陳曦反問道。
“公主這不是沒打儀仗嗎?”陳曦笑著說道,“我給你明說吧,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打了天子儀仗,風傳到那些人那里,他們也還是回來的,他們認為,他們占禮啊!”
劉備這次是真的笑了,也沒有置氣的意思了,遇到這種情況,還真不好繼續生氣,于是擺了擺手,“仲康,去給這些鄉親那些吃的,喝的,再給他們準備上午飯,吃完讓人送他們回去,告訴他們這事啊…”說著劉備沉默了一會兒,看向陳曦。
“十天左右就出分曉了。”陳曦思慮了片刻說道。
“嗯,告訴他們二十天之內就解決了,讓他們等等,最近吃好喝好,對比兩下十年前和現在,要對國家有信心啊。”劉備笑著說道,然后打發許褚去處理這事兒。
“這次我是真的氣樂了。”劉備笑著對陳曦說道,“來的時候就知道這群人可能犯蠢,但沒想到是真的蠢。”
“嗯,回頭我和地方上接觸一下吧,那些底層的宗族就算能接觸到郡級的層面,也不知道經營這些廠礦是需要準入資格的,他們拿到手也是無用,只是看的錢生錢,想要賺錢而已。”陳曦平靜的說道,“我可不信郡級以上打這個主意的人,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哪怕這些人有多余的想法,甚至已經動手有截留的行為,可如果能洗白上岸的話,他們絕對不會放過。
至于說這會不會是陷阱,說實話,陳曦從東巡開始,確實是售賣了不少的廠子,尤其是兗州、青州和徐州,不少運營良好的廠子都被陳曦以比較合理的價格處理掉了。
用陳曦的話說就是這些廠子布局不合理,當年打天下的時候,要考慮袁術和袁紹兩個家伙,故而并不是完美布局。
雖說真正意義上的絕對完美布局,陳曦也不知道,但問題比較突出的陳曦還是能一眼發現的,砍掉重練,效率加百分之十以上,那還不如趁早出手,所以陳曦表示要切割交州的廠礦,種植園,本土那些官僚必然會有行動,到時候誰真誰假,一眼可辨。
“官場處理完畢之后呢?”劉備看著陳曦詢問道,“到這一部分只能說是將問題押后了,并不是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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