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默默的點了點頭,他也認同陳宮的推測,從北方進入印度平原就只有一條路,而其中也就一個隘口,那就是開伯爾山口,可以說印度歷代陷落都是從開伯爾山口易手開始的。
不過同樣這個山口也屬于極少數特別好防守的山口,隘口寬度最小的地方只有六百米。
印度歷朝歷代在這里的防守都可謂是極其重視,但是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在于,一旦這里被打下,南方的婆羅門很自然的就投了新的侵略者,以至于只要開伯爾山口陷落,這個國家基本就相當于改朝換代。
大月氏建立的貴霜屬于印度歷史上唯一一個不是因為被人攻破開伯爾山口而完蛋的王朝,其原因也很簡單,大月氏喪心病狂的將國都定在白沙瓦,這個位置,距離開伯爾山口,只有三十里。
從理論上講在貴霜時代,任何一個想要攻打開伯爾山口的敵人,都需要面對大月氏從上往下的反撲,作為一個體量龐大到以千萬人口計算的王朝,在這個時期理論上講是沒有國家能做到這件事的。
從這一方面講阿爾達希爾占了一個便宜,要不是北貴被賣掉了,就算韋蘇提婆二世比較智障,薩珊波斯要靠武力打下開伯爾山口也不完全不現實的情況,原因很簡單,就這一條路,只能硬碰硬。
相比于貴霜身后有印度平原,恒河平原這種大糧倉,完全不存在糧草后勤的問題,任何跨千里攻擊貴霜的帝國,都會因為糧草問題,最后不得不退回去。
現在漢室也面對了這樣一個情況,這才是需要讓曹操將整個班子開過來,一路打,一路建設,抵消掉后勤問題,用武力硬生生將貴霜這條路錘開的原因。
至于其他的辦法,面對這種只有一條路的情況,都是說笑的,同樣司馬懿的奇襲恐怕也就只能發揮出一次效果,一方面是難度問題,另一方面這種奇襲的危險性實在是太高。
“大月氏這數百年下來,確實是成精了。”毛玠看著精確的地圖說道,如果對方一開始就在喀布爾河谷和漢室硬碰硬,說實話,現在的局勢對于漢室可能還能更好一些,可惜從一開始大月氏這邊腦子就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務到底是什么。
“真要說的話,他們存在的年限和我們相差無幾,沒有這樣的本事才會讓人奇怪吧。”陳宮雖說有些木訥,但是話說還是相當有道理的,大月氏本身就是華夏周邊的一支強力外族。
“只是這樣以來,我們很多的手段都施展不開了。”毛玠唏噓唏噓不已的說道,“對方的主帥說不上優秀,但是卻出乎意料的會審時度勢,而且防御戰線做的非常謹慎,就算是我們也很難下手。”
“拖著吧,現在的局勢對于我們有優勢,只需要等待司馬仲達他們過來,背刺一擊,我們聯手前后夾攻,后面對于我們很有可能會是一片坦途。”陳宮對于毛玠的分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局勢還真是讓人煩躁。”張遼趴在營墻上看著遠處冒頭大月氏偵查人員,左右摸索著準備給對方一箭,從繞了一個大圈殺入喀布爾河谷到現在,漢室除了一開始的戰績,后面的戰績少之又少。
“我現在也很煩躁啊。”華雄離張遼好一段距離,同樣有些憤懣的說道,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軍魂軍團擴大到接近五千人了,出來就想要干一場大的,結果現實和他估計的完全不同。
“沒辦法,大月氏這邊的應對就現在看來確實是非常優秀。”張遼半是應付的說道,他和華雄的關系說不上太好。
“我現在就想沖過去殺穿他們的阻擊防線,然后大殺特殺!”華雄盯著遠處,就像是能看到地平線那邊的貴霜營地一樣。
“我們經不起那么大的傷亡,那樣的勝利,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張遼相對于華雄而言,有著相當不錯的戰略戰術眼光,自然知道陳宮等人引而不發到底是為了什么。
“是是是,我知道的。”華雄半是應付的說道,“現在強行殺過去,就算是我們實力很強,也難免損失過大,一旦我們在這里損失過大,就不可能動搖貴霜在開伯爾山口的布置了。”
“事實就是如此。”張遼非常鄭重的說道,而華雄對此嗤之以鼻,在他看來現在繼續等候下去,對面的戰線會越來越厚,很有可能到最后對方在整體實力上壓過漢室這邊,畢竟現在是貴霜本土。
“放心吧,不會的,仲達他們很快應該快到了,畢竟我們已經在這里等待了相當多的時間了,就算是翻山越嶺,現在也應該差不多該過來了。”張遼可能是猜到了華雄的想法,半是解釋的說道。
“我們在這里磨蹭的時間太長了。”徐晃一邊訓練著麾下的精卒,一邊開口向曹仁詢問道。
“現在不是磨蹭不磨蹭的問題,以我的看法,現在釘在這里的意義并不比和對方拼一把的意義小。”曹仁非常慎重的說道,“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傾向于在這里筑城固守。”
“那樣會陷入孤軍奮戰的。”龐德掃了一眼曹仁,神色沉穩的說道,“大月氏的兵力優勢太明顯了,而且我們遭遇的士卒全都是那種進行過兵役訓練,甚至大多都是有一個天賦的正卒,這還是我們趁著貴霜整體大亂才搶到的機會。”
“問題是不筑城防守的話,就我們現在這點兵力等大月氏反應過來損失怕是會更為沉重,哪怕是能打贏!”曹仁看著依舊在強化訓練的士卒,這些都是從羅馬安息戰場拉過來的曹軍精銳,真正的精卒。
“我完全不想再打一場兩河反擊戰。”曹真抱頭有些心理陰影的說道,“那種戰爭真的不是我們能打的,帝國一旦動員起來,我們這邊精銳真的不夠吃的。”
“可不是這點啊,我們這邊可是有兩個整編的大型軍魂軍團,半個三天賦軍團,剩下的每一個人最次都有一個雙天賦軍團。”曹仁笑著拍了拍曹真的肩膀,“所以說,子丹你大可放心。”
“族叔,你沒有參與過兩河反擊戰還是別這么說比較好。”曹真無力的擺了擺手,說起來這如果不是在戰場上,曹真這么反駁曹仁的話,就存在教養的問題,不過上了戰場,那么就憑能力說話了。
曹仁笑了笑,看著曹真,兩河反擊戰那種號稱拿雙天賦填坑的戰爭他也了解過,自家侄子能變得這么強,也是因為那一戰,因為不強的都死了,以至于到現在曹真以及曹真麾下的銳士都急速的成長了起來,甚至現在的曹真已經有了幾分名將的氣度。
“這么說吧,族叔你現在看到的都是假象,現在烈度,對于帝國戰爭連熱身都算不上。”曹真抱頭有些陰影的說道,“等大月氏真動員起來,我們這點人會被拍死的,說實話,我覺得我們真的只是來騷擾佯攻的,絕對不是所謂的主力。”
“有這么夸張嗎?”曹仁看了看曹真說道。
“非常夸張,反正以后您也會懂得。”曹真非常無力的辯解道,“在我看來,不來個三十萬正卒,外加我們這么多精銳,帝國之戰根本就是在熱身。”
曹仁看了看曹真,沒再說什么,畢竟他和徐晃,龐德混的羅馬安息戰場都沒有過扎格羅斯山脈,最高的強度也就是遭遇第二輔助的時候,其他時候雖說也很強,但還真不至于讓曹仁生出不可力敵的壓力,再說曹仁防守確實是很有一手的。
“總之如果真的出了那種情況,我沖上去開條路,您先撤。”曹真輕嘆道,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在他看來貴霜這邊認真起來,怎么也該有個羅馬安息第二次兩河之戰的那個強度。
那個強度的話,在曹真看來,就現在曹仁,徐晃手下這些連第二天賦都沒有穩住的雙天賦,搞不好會被打垮,倒是龐德奮死的話勉強能當個后備隊擋擋側翼的雜魚什么的。
至于正面,鬼知道正面會撲出來一個什么玩意,曹真表示帝國之戰拉開,他對面撲出來一個三天賦他都不會覺得驚奇,麾下的士卒也會拼死一戰,可能會損失慘重,但是保命還是沒問題的。
換成曹仁和徐晃現在軍團,被打崩了的可能性很大,真的。
“放心吧,子丹,族叔不會給你拖后腿的。”曹仁大笑著說道。
曹真斜視了一眼曹仁沒說什么,雖說很不想說,曹仁那引以為傲的防御能力,對于現在的曹真銳士來說就是一層紙,平均十一斬的銳士,一劍過去就夠將曹仁那種做出招架動作的士卒砍成兩半。
其中最為精銳的曹真親衛,也就是模仿當年段颎那種將殺傷力最強的銳士集中起來組建的突擊親衛,已經勉強能做到十五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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