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任來的時候,中南半島上屬于川蜀的高層基本都已經來全了,除了幾乎不參與任何開會,只吃飯的無腦蠻王兀突骨以及其他兩個離得太遠的家伙,其他人盡皆來齊了。
“貴霜出兵了?”張任單手掀開門簾大跨步的邁入,看著帳內已經幾乎來齊的川蜀高層,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的開口說道。
“趕緊合上,合上,你一推帳門,我們就一個感覺,熱浪滾滾,伯仁,今晚再多下半個時辰的雨。”李恢坐在靠近帳門的位置,被熱風一掃有些崩潰的對著費伯仁說道。
“好的,晚上我會記得多下一個時辰的雨降降溫。”費伯仁點了點頭,表示毫無問題問題,這么多文臣輪番變天。
中南半島這地方沒有春天冬天一說,一年全都是夏天,除了天氣很熱貌似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畢竟一大群文臣,發現這地方溫度有時候賊高,養尊處優的他們有些受不了之后,就開始每天晚上下雨,白天出太陽,真要說熱,天氣被這群人這么玩,能熱到什么程度。
“張將軍,你已經收到了消息?”張肅這邊看了看李恢之后扭頭對張任說道,這消息剛剛從益州送來,怎么張任就知道了,不應該啊。
“從貴霜有異動,我這邊就等著,到現在看到你們來的這么全,我所能想到的只有這么一件事了。”張任大馬金刀的坐到主位,爽利的開口說道,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原來如此。”黃權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雖說來源不同,但是結果是一樣的,貴霜準備下手了,列位都是我漢軍高層,我也不瞞諸位,貴霜起兵十五萬到十八萬準備攻伐漢室。”
“其中有兩個精銳雙天賦軍團,一個堪比軍魂的強力精銳,還有七萬多的正卒。”張肅結果黃權的話繼續解釋道,在場的都是信得過的人,所以有什么直說就是了。
“上次本大爺還沒竭盡全力,這一次定要讓月氏見識一下我漢室驍勇。”孟獲扛著大刀振奮的說道,“此戰,我愿為先鋒。”
孟獲一開始不算太親漢的南蠻人,但是畢竟和南蠻祝融氏關系比較好,祝融氏的老洞主比較親善漢室這邊,加之張肅這伙人也確實沒胡搞,孟獲也就跟著一起溜了。
之后跟著嚴顏,張任一起扛過槍,參與過大戰,加之張肅又覺得要樹立一個典型,孟獲有實力,又能統兵,在南蠻還有人望,便將孟獲當典型來塑造,一路晉升,到現在孟獲自己都認同了漢將的身份。
因而聽聞貴霜入侵,孟獲當即表示自己愿意為國征戰,蠻子,不不不,我們是同文同種的兄弟,漢將,懂不?
“上一次,我等初來中南,戰象行軍困難,被留在北方叢林未能帶來,現在經過一年整肅,我已經將建寧老家的兩千戰象盡皆帶來,可以組建一戰象軍團。”木鹿大王眼見孟獲跳出來,也跟著起身保證。
孟獲可是獲得他們承認的蠻王,雖說現在大家都是漢將,但木鹿大王這些人還是很尊敬孟獲的,既然孟獲發話了,其他洞主自然要表示一番,像木鹿大王這種比較靠譜的洞主,直接連老底都兜上了。
自然孟獲一開口,南蠻的洞主們盡皆群情激奮,表示貴霜居然敢打漢帝國,我們一定要教他們做人。
不過話說回來南蠻真正能算作能打的本部,也就孟獲,兀突骨還有木鹿的象兵,其他的人靠著這么久積攢下來的經驗,勉強脫離了雜兵,能算作老兵了,畢竟南蠻這個紀律也是一個坑。
更糟糕的是,和漢軍編在一起,還會影響漢軍的紀律和組織力,簡直就是天坑,不過好在南蠻人戰斗意志和士氣都相當不錯,加之各大洞主勇于沖鋒陷陣,氣勢也很好,不過就是亂糟糟的。
當然,這是當前存在的問題,不久之后,等周瑜給劉璋發一份袁家弄過來的斯拉夫史詩歌謠,在數名秦宓,許靖這種接近聲樂最終層次的名士學者迫于戰爭形勢,以及劉璋的壓力,強行在戰場進行驗證破解下,南蠻那群紀律糟糕老兵,終于上臺面了。
“之前我軍并不太適應這邊的氣候,尚且每戰必勝,現如今何懼之有,更何況軍心可用!”張任聽聞眾將所言也是鏗鏘有力的回道。
畢竟貴霜那波說好了,輸了分一半百乘王朝的土地給他們,雖說是塊飛地漢室拿了也占不了,但貴霜事后直接耍賴皮輸了不給東西,也確實讓張任憋了一肚子火。
張肅和王累,黃權,李恢等人對視一眼之后,都是默默點頭,雖說現在大軍略有驕狂,但是也確實如張任所說軍心可用。
更何況所謂的驕狂,只要打贏了,那就是戰略上蔑視敵人的自信。
再說不是還有他們這些文臣嗎,他們這些人存在的意義不就是讓軍中主將不要上頭,張任為人相對謹慎,治軍也嚴謹,算是那種腹有良策的優秀將領,非是那種聽不進人言的統帥。
當前這種偏驕狂的狀態,在張肅,黃權等人看來算是相當不錯的情況,既保證了高昂的士氣,又沒有被沖垮頭腦,很好的一種狀態。
“咳咳,貴霜還沒來呢,諸位將軍還請保持現有的狀態。”王累輕咳了兩下,轉移了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笑著說道。
“之前訓鷹來報,貴霜打算以之前尚公主之事為由,對漢室扣押貴霜使節團一事進行質問。”眼見武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張肅接過話茬,將營帳內的話題再次轉了回來。
“嘿,還真是好膽,居然以尚公主之事為由,真是不想活了。”正在擦刀的孟達冷笑著說道,“不知道漢室現在就一個長公主嗎?”
“且不言此事,這僅僅是一個由頭,按照我們幾人的分析,貴霜當前的目的也只是以此為由頭,轉移國內矛盾而已,之前貴霜發生的事情我們有些小看了。”費伯仁嘆了口氣說道。
之前密信送過來之后,當時在場的幾人就進行了緊急討論,最后得出的結論近乎一致,貴霜這邊是準備拿漢室當靶子,轉移國內矛盾。
說來費伯仁去年一年也是事多,又是北遷,又是送費祎去龐德公那里,之后還要殺回中南半島,折騰了大半年,差點死路上,熬到現在終于算是緩過來了。
不過看在自己的姑姑是劉璋的親生母親的份上,費伯仁決定還是待在劉璋麾下,助劉璋一臂之力。
畢竟在哪混不是混,劉璋這邊情況也不算差,內部人際關系相對簡單,加之這一世鬧得不兇,也沒有什么東州和川蜀派系之爭,上面不管事的主公又是自己的表哥,在這邊混挺穩的。
所以費伯仁將費家遷到東北之后,又跑到中南來當自己的蜀中參謀,順帶研究了劉璋治下情況這么久,費伯仁決定走孫乾路線,也就是努力基建,川蜀真心缺這么一個人。
“區區七八萬人的對峙,算得了什么大事?”張任冷笑著說道,“該不會貴霜一共就不到二十萬正卒吧。”
此言一出,營帳內的武官盡皆大笑,二十萬正卒的帝國,就之前被我們正面干翻的那個檔次,我們回頭尋思尋思,剁了對方狗頭算了。
“結合我們現在看到的情報,貴霜當初在印度河兩岸對峙的軍團,怕是相當于漢室曾經三河五校這種中央軍吧,只有如此,才能解釋當前的情況。”王累頗有些心累的嘆了口氣說道。
張任聞言面色一沉,其他人也不再狂笑,這要是三河五校在長安旁邊懟上,那說一句國內形勢一團糟糕絕對不為過。
別看漢帝國三河五校才不到五萬人,可這要是真在長安附近懟上了,那全國上下估計都不得安寧了。
“不過這都是已經過去了的事情,不用太過在意。”黃權面色淡然的說道,“畢竟我們當時的情況也不大可能出兵去教育貴霜。”
“更何況,看現在的情況,貴霜雖說內部矛盾重重,但還不至于直接崩盤,如果我們當時下手,恐怕還會出現逆反效果。”張肅擺了擺手,表示不必在意這些已經過去的事情。
“現在我們已經占了先機,已經提前得知對方要出兵的情況,而以對方的速度,哪怕有水運優勢,想來也是需要月余大軍才可能抵達邊境。”張肅指著地圖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提前做很多的布置,連帶著,我們該給對方一個算計我們的機會。”
“我們現在該去要那百乘王朝的千里沃土了,這是大月氏在去年輸給我們的戰利品,現在到了我們收回這份戰利品的時候了。”李恢帶著某種冷然的目光掃過其他人說道。
“就是這么一個意思,先斷了他們的說辭,再給他們制造一個可以輕易戰勝我們的機會,這等機會他們肯定不會錯過。”黃權眼眸間同樣帶著淡淡的冷意。
漢室給你臉,你都不要,還想著反打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這波直接送你上天,讓你們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有心算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