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的話完全沒有給曹性面子,不由得曹性的面上出現了一抹訕訕之色,他確實沒有駕馭內氣離體實力的能力,憑空得來的實力不是那么好用的。
軍魂確實能大幅度提升主將的實力,像高順和鞠義自身實力只有煉氣成罡,但是靠著軍魂卻能表現出內氣離體極致的戰斗力。
不過他們終歸是最為特殊,正常的武將,就算是像曹性這般一起訓練,甚至都能算是陷陣成員的將領,承受過自身極限的軍魂也不代表他能揮出那份實力。
以煉氣成罡的心性能力,強行駕馭內氣離體的實力,若能表現的和內氣離體一樣那才是奇怪,而曹性就是如此,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能射殺鮮卑頭人,只能說一句箭術非凡。
曹性也沒有在意高順和呂布話中的小視,他很清楚自己除了那手箭術,其他的對于兩人真的是提鞋都不配。
可以說若非高順因為當初走岔路的緣故,終生無法依靠本身的力量的突破內氣離體,單就他的心性,絕對不會弱于張遼這等頂級武將,有時候機緣會比天賦更讓人難堪,只不過大多數人屈服了,而高順并沒有屈服。
甚至可以說現在的高順已經成功走出了一條自己的道路,雖說不是依靠內氣的道路,但又有誰能小視?
“全力探查鮮卑的動作,一旦他們出現任何的異動都要記得像我稟報,這一次不要用任何的計謀。正正經經的用實力來打醒他們!打到他們臣服!”呂布掃了一眼張遼,高順,成廉,郝萌等人緩緩地開口說道。
用呂布的話來說胡人就是欠揍,他們不會臣服于頭腦,不會對于智慧敬畏,他們只會用,也只能用雙眼去見證對手的強大。用自己的尸骸去鋪就強者的道路。
“喏!”陳宮抱拳一禮說道,“雖說不能用任何的計謀,但是戰場的選擇也是另一種優勢。”
“這一次所有的小伎倆都停止吧,不需要任何的手段,用最強硬,也是最血腥,最震撼的方式擊潰他們。將我的印記永遠刻錄在北方胡人的靈魂之中!”呂布平靜的語氣之中帶著絲絲的高傲說道。
陳宮看著呂布的雙眼。沉默了良久之后,“交給你了,感覺到了北方之后,我們實際上就沒有做什么,只是在給你打下手罷了。”
“因為這里的對手是胡人,而不是中原的智謀之士,在這里只需要用拳頭就可以征服一切,同樣也就可以獲得一切。”張遼嘆了一口氣說道。
中原呆的久了。習慣了使用頭腦去解決的一切問題,用利益去籠絡別人,用權術去壓制別人,卻忘了自身才是強大的根源,所謂的聯盟,分化,最根本還是自身。
“…”陳宮沉默,良久之后才說道,“有些時候規則是由智慧建立起來的。而有些時候,規則卻是由武力建立的起來。卻是我疏忽了。”
“我們在前面打,你們在后面建設。怎么能說你們是在打下手?”張遼笑著說道,“只是職責分工不同罷了,我們做不了你們的建設,做不了你們收攏民心,做不了你們整地開荒,做不了你們…”
張遼的話并沒有讓陳宮恢復過來,雖說他面色已經恢復,但是心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一個謀臣一直無事可做的話,懷疑自身價值只是時間問題,無所事事和背負著沉重的責任同樣讓人痛苦。
“公臺,其實一個令天下國泰民安的文臣,比一個出謀劃策的謀臣更重要。”胡昭也開口說道。
北地的戰爭確實是用不上他們這些高級文官,但是胡昭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上戰場出謀劃策,從一開始他對于自己的定位就是坐鎮后方,治理民生,教化百姓和臣服之后的鮮卑匈奴等外胡。
同樣臧洪對于自己的定位則是如何更快更合理的擊殺外胡,所以他也沒有什么迷惘的,他從一開始的做法就是怎么大規模大規模的制造死亡。
唯有陳宮一直不能適應這種無所事事的生活,要知道在中原的時候,不管是呂布如何強橫,終歸沒有了他,呂布勢力頃刻間就會出現傾覆之危。
現在在來到并州北部之后,就算有著陳曦交給他的鮮卑勢力圖,陳宮也沒有多少的表現。
和中原那種一個勢力只要頂級謀士漏算一步,自身就可能遭受到巨大打擊的至關緊要不同,在北方這里幾乎是呂布馳騁的疆場,根本不需要陳宮出謀劃策!
陳宮感覺自己存在的價值已經逐漸失去了,他并非是擅長政略的文臣,尤其是在有一個能將政務做的井井有條的胡昭面前,陳宮的存在感已經拉低了太多。
有時候陳宮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功成身退了,一個已經沒有價值的謀臣活在一個勢力之中,其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一個高效,主動的勢力,自己這個什么都不需要干的頂級謀臣存在的價值是什么?難道就是作為米蟲靜靜的看著呂布等人在前方拼殺,胡昭等人在后方努力的工作,自己能做什么?陳宮捫心自問!
從當初放棄大漢朝官位那一刻開始,陳宮就知道了自己的追求,他需要一個平臺,一個能真正能綻放自己的舞臺,他需要強大的對手,就算是慘敗,至少在失敗之前也足夠他證明自己,然后無怨無悔的死掉。
人活著是為了什么?陳宮并沒有思考這個問題,但是他努力的方向卻在一直展現著自己的選擇,他陳宮不想活的像一個米蟲,他想要去證明自己。
只有這樣才是能知道自己活著,否則沒有意義的米蟲生活對于他來說就相當于等死,活著是為了等死這是何等的可笑!
沒有了中原的勾心斗角,沒有了中原的朝不保夕,也沒有了繁瑣的謀劃,無事可做的陳宮開始思考自己的意義,以至于他隱隱都有些后悔當初自己北歸的選擇。
北方的并州并不需要自己,這是這么長時間以來陳宮最清楚的感覺,他存在在這個勢力的最大意義已經逐漸的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