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辰回到元始宮,元清等人也跟著回來。
素華神女悶悶不樂,元清和姚離只看向姜元辰。姜元辰沉默不語,似乎在等著什么,場上氣氛沉悶。
三三兩兩,仙君們并非蠢材,從姜元辰的態度中便看出姜元辰的意思。所有不贊同輪回開辟的人最終統統來到昆侖。
眾人唉聲嘆氣,顯然對輪回不看好。
“如今玄真天尊在地界操持輪回,日后因果糾纏,我等必然劫數重重。”
“何止啊,玉恒天尊也可趁機將劫數進一步擴大,仙君日后也難有自由了。”
“清塵仙帝不頂事,未來這輪回恐怕要落入玄真、元炁兩家手中。”
如今玄真、元炁、星辰三道分取仙道大半氣運,在場仙君有一半都是星辰道證道,不由看向自己這方的祖師。
“諸君,我等維護天地,盡了最大努力,已然無愧于心。”姜元辰突然笑道:“日后便是那些人再如何折騰,生死福禍也牽扯不到我等。”
姜元辰如今斬斷諸般因果,道心清明,死劫一過,混元道果已成,雖然如今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前途渺茫。但有信心自保昆侖一脈,意味深長道:“既然他們要折騰,隨他們去吧!輪回轉生,且看他們未來能到哪一步。”
“道友。”素華神女瞧著姜元辰恢復一派淡然,忍不住道:“你就這么讓步了?”
“我證道混元,不日開辟宇宙超脫離去,此界生死于我還有何糾葛?”姜元辰大袖揮動:“不過這次事件,恩要保,仇要了。熙兒,你去麒麟崖下將通明帶來。”
一提通明,龍霄臉色一變,幾位器仙仙君緊張起來。
紀純熙下去帶人,姜元辰忽然神色一動,對沈靜荷道:“天鈞、清虛等人前來。你去將他們請進來,正好做一個見證。”
“是。”沈靜荷顯化三身,將諸多仙尊請入元始宮。
玉恒等人瞧著姜元辰周身祖氣裊裊,道光浩渺。相互對視:果然,已經先我等一步跨越混元之門。
圓明仙尊面帶猶豫,想了想,沒敢站出來。
姜元辰一聲冷哼,明知故問:“不知諸位前來所為何事?”
天鈞道:“如今地界演化。輪回大興,陰司當有變動。貧道心中有感,有一件幽冥至寶尚在道友手中,還請道友憐憫無量眾生,賜下生死衡判之物。”
“生死薄?不急。”姜元辰阻住天鈞說話。他那卷記錄天地仙神的死亡薄本在輪回開辟后自發演化生死之寶,化作天道法器。
“如今冤仇還沒了解,此物還有用處。”取來萬仙圖,在上面輕輕一點,對周元道:“你將此物掛在宮外,為師自有計較。”
周元手捧萬仙圖。看到上面流光飛舞,道韻莫測,趕緊收攝心神將其掛在宮外。這時紀純熙也捧著一座萬寶塔回來。
看周元忙活,不由問道:“師弟這是作甚?”
“不清楚,是師尊的意思。”將萬仙圖展開,剎那間千萬紅霞沖出,整個天邊渲染火云。然后一位位仙君、天仙,不由自主從天邊飛來,被萬仙圖拘禁一個個仿若凡人跌入萬仙圖中。
紀純熙和周元心中一寒,兩人都看得明白。這些人分明是這次支持輪回開辟的仙人。雖然姜元辰一口氣殺了六位仙尊,滅了五十多位仙君,但余怒不消,將這些人統統招來進行炮制。
周元臉色凝重。將萬仙圖合攏,跟紀純熙一起進入大殿復命。
姜元辰此刻正跟素華道母說著隆咒等人的處置方案。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永遠禁錮。那隆咒三人元神本鎖在軀殼,而他們的軀殼乃大羅之身,不朽不滅。沒有外人出面,永生永世封印在軀殼中難以超脫。這便是最大的懲戒,您說了?”
姜元辰頷首:“也罷,既是娘娘的意思,便如此吧。”
十位支持輪回開辟,并且親自鎮壓天道的仙尊,他們不被株連,那才是怪事。如今死了六人,忘川化作冥河,元神鎮壓在冥河底部,而隆咒等人則是困在軀殼中難以超脫。
不過姜元辰想起一事,對穆心等仙君道:“爾等明曉善惡,此劫之中堅定道心。雖輪回大開,但站在天道一方立場分明。日后輪回業火焚燒天地,只要爾等不借助輪回轉世,便是業火滅殺大羅,也跟爾等無關。”
此言一出,玉恒暗皺眉頭。這話什么意思?未來仙道有一場輪回大劫?
“輪回開辟,自有好處,天尊未免危言聳聽了。”天鈞面色不虞:“如今輪回得天地認可,未來源源不斷為仙道提供氣運功德,只要管理得當,哪里有什么劫數?”
姜元辰看了一眼天鈞沒說話。只是心中冷笑:“若非輪回之劫時需要有人來消解眾生之怒,便是天網之靈又何妨。我何須顧忌天鈞道途,直接將你殺了又如何?”
姜元辰沒理天鈞,繼續對穆心說:“十仙尊亂天,但與他們道統無關。爾等要傳承道統,以免再入歧途。”
穆心仙君稽首:“天尊,我師雖有逆天之舉,但到底師恩重如山,還請天尊賜下解救之法。”
“解救?他等作為罪魁禍首本應和地母一同消亡,只是軀殼封鎖才保住一命。若是解救出來,那偌大業力誰人來抗?”姜元辰搖頭:“爾等還是專心道統吧。地母將未黃宇宙諸多道君元神轉世,未來我界又有一大批精英出世。屆時道統之爭,爾等還需早作打算。”
未黃宇宙?
諸位仙君凜然,仔細問了問。
姜元辰也不在意,隨口說了未黃宇宙的情況。“不過爾等放心,貧道牽制飄渺,那宇宙諸多生靈轉世重來,爾等占盡優勢難道還會輸不成?”
姜元辰的自信渲染在場諸人,只是天鈞、清虛等人默默盤算。道統之爭,如今又有新勢力加入,未來又多了一大敵手啊。
這就是地母的用意,對天地無所謂,但是對仙道而言氣運混淆,未來有崩潰的危險。
同樣是對世界好,從仙和神的角度出發,會得到截然不同的結果。
姜元辰吩咐紀純熙:“日后昆侖一脈收徒,只收不入輪回之人。若入得輪回,身有地母印記者,昆侖一概不收。且身死隕落后若尋法復活也就罷了,若以轉世之路行走,來世不得入昆侖門墻。”
這么狠!
清虛臉色一變,這位對輪回的抵觸有這么大?還是說,輪回的確有問題?
吩咐之后,紀純熙上前一步:“老師,這通明仙尊如何處置?”
龍霄臉色一緊,趕緊出列。只是身體被一股禁制封鎖,難以動彈。
通明?姜元辰伸手一指,通明化作人形站在當場。看通明道果圓融,姜元辰心中惱火:“果然是萬寶鑒啊!”此物和通明有大淵源,才能作為他道果證道大羅。
如今萬寶鑒是拿不回來了,本來添作臂助的同道也反目成仇。姜元辰冷談道:“道友,你有何話說?”
“沒什么。”通明平靜道:“只是再來一次,或許還會這般選擇。畢竟我掌靈寶之道,可擬化萬仙圖啊。”
姜元辰眼睛一瞇,隱去寒光。
萬仙圖中十二仙統暗合天機,對應未來仙道大運。姜元辰早早留下布置,在十二仙統中留下十二化身,沒想到通明早就察覺。
“所以,這才是你背叛的原因?”
通明沒吭聲,只是冷笑一聲。若不在此刻下手,未來天機顯示的那位靈寶道人出世,器仙道道主都要換人吧?
“靈寶天尊。”姜元辰忽然一嘆:“道友想太多了,這靈寶之位本是貧道為你準備的封號。”看通明一臉不信,姜元辰也懶得多言,便道:“以未來定論,何其荒謬。如今你奪了我的萬寶鑒,如同損毀一件頂級靈寶。那我便拿你本體來償。”說罷,元始珠祭起,便欲對通明打去。
龍霄等器仙仙君連忙求情,清虛也坐不住了,拱手道:“師叔,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您也說未黃宇宙入侵,這時斬斷大羅羽翼,對我等不利啊!”
“這時候想起不利了?當初開輪回的時候怎么想不到?”姜元辰嘲諷道:“當初諸位躲在古元宇宙,可想到今日?”
地祖和清虛啞然,圓明苦笑:“道友,這次是我等對不起你,不過通明道友身有大運,的確不當死。”
“所以,這便是諸位底氣吧。”姚離冷冷道:“你和通明敢對長明動手,莫非就仗著自身功德?我把你們帶入混沌,看看那功德還能不能保得住你們。”這話就不單單針對通明,圓明也在其中。
隨后,元清也看向清明仙尊:“你金仙一脈此次出手,別以為我等看不出來。那輪回開辟,爾等是不是很高興?”
姚離殺心萌動,元清臉色冷漠,玉恒也忍不住開口:“師弟,那通明是玄清師兄遺留之物,又是圣尊親手所煉,你這邊未免有些過了。圓明道友是大羅天開辟之人,九尊之一,難道因為一次不合就要下手?那么…”目光瞥了一眼天鈞,天鈞給你使絆子多少年,你怎么不殺他?
“至于清明,到底是玄清師兄性命換回來的小徒兒,念在玄清師兄的面子上,也不能殺。”
提及玄清和圣尊,姜元辰神色微動。這兩位,他還是很尊敬的。一個是仙道開辟祖師,一個是宇宙開辟之神。他得二人恩惠多矣。
忽然,一陣琴聲響起,從天界遙遙飄入元始宮。
聽著琴聲,九州界出身的仙家一個個神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