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洞中,只見洞內整潔,不見潮濕穢氣,顯然這獅王平日很是潔身自好。
坐定后,姜元辰直接問道:“你方才認出我的紫霞衣神通?你曾經見過?”
“神通?這不是法寶嗎?”
“法寶?”姜元辰臉色陰沉下來,很敏感想到什么。
元清皺眉,接口道:“那你當初是在哪里看到的?詳細說來。”她明白姜元辰在生氣什么。九州界中,太虛道宗被很多魔修垂涎,因為他們的法體,也因為他們的神通。紫霞衣是太虛道宗的招牌神通,號稱“天衣蔽日,袖籠乾坤”。但風頭盛,謀算太虛道宗弟子的人也多,比如吞天魔宗會喜歡吞食他們肉身,而也有魔修研究掠奪神通的辦法,將紫霞寶衣化作一枚種子煉化。當然,還有一種更陰毒的手段,在九州界很少見。甚至姜元辰最初都不知道,直到后來元神后門中各種典籍完全開放才得知。
若是將一位太虛道宗弟子的人皮剝下晾干,將法衣神通的種子以及魂魄一起鎖入其中,那就是一件紫霞法衣。一件紫霞衣,就是一位太虛道宗弟子的性命。正因為這手段陰毒,昔年太虛道宗沒少發火,只要有人敢這么做,立刻就會殺上門去。
瞧見兩人一臉嚴肅,白獅將自己前些年的遭遇說了一遍:“前些年有道門真人前來搶奪坨難國,小妖用兩儀瓶將他們擊敗后,其中一人就身穿紫霞寶衣,以寶衣避開水火鋒逃離此地。”
紫霞寶衣嗎?借白獅的話,姜元辰推演先天易數,探究前些年發生的事情。雖然過去許久,又涉及真人幾不可查,但姜元辰從蛛絲馬跡間也隱隱察覺跟自己一脈有關。
嘭——
演算結果破去,忽然冥冥有感,白獅身有一劫,正是昔年那些真人前來報仇。
“四位真人嗎?”姜元辰面色冷然:“也好。到時候正好一問究竟。”
看著獅王和一洞小妖,姜元辰取出紫金葫蘆,打開蓋頭,內里五色毫光噴出。一卷旗幡隨風展開。
“收!”諸妖只覺一陣迷茫,自身一縷魂魄被姜元辰扣入萬妖幡。連獅王也是如此。
獅王臉色大變,這可比他昔年侍奉的那位道門真人狠多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貧道亦不會隨意濫殺以絕后患。”這些小妖若放逐出去為禍一方,此地百姓也就遭難了。此刻還有姜元辰二人在。但姜元辰二人難以久居,恐怕日后生事。于是姜元辰便準備好生教化一番。
跟元清遞了個眼色,元清帶著諸多小妖下去傳授道門練氣法門。只剩下獅王和姜元辰二人在洞內。
“將你昔年那本玉書拿來。”姜元辰對白獅喝令。
白獅生死受制于人,只得將昔年帶出來的玉書上繳。這是他昔年主人死后,洞內一眾門人紛紛散去,他盜取的一卷陰陽玉書。
姜元辰接過玉書一看,道:“這是一門祭煉陰陽仙瓶的手段。也可視作一門陰陽修行之法。”從河圖內取出陰陽瓶,姜元辰手冒三昧真火祭煉玉瓶。
這兩儀陰陽瓶被獅王祭煉多年,內里有二十道靈禁,在靈器中也可說威能極大。因此他才能夠坐鎮一方。但在姜元辰眼中,這些靈禁錯漏之處諸多,到底獅王雖然聽真人,可基礎不比從小修行的道門弟子。故而姜元辰以通明仙術重新演算祭煉,將錯漏之處一一修正。
“雖用河圖替代通明黃金塔演算,但效果不比專屬演算禁制的靈塔。”姜元辰思忖:“莫非自己日后也需借助通明仙術煉制一座黃金塔用來演算法寶禁制?”
轉手將玉瓶重新拋給獅王。
“內里陰陽二氣被貧道封印,貧道傳你一門煉氣之法,你將內里陰陽二氣重新精煉。采生靈元氣煉寶雖然稱不上魔道,但也絕非正道。你這寶瓶內里元氣駁雜,難有仙器之望。不過日后你若專心效力。貧道不介意賜下先天陰陽氣助你點化仙器。”姜元辰以一道符箓貼在獅王心口將他收做門下,軟硬兼施又賜下一道修行法門。
“小畜拜見老爺。”勢比人強,加上跟老主人一般都是道門真人,靈獅很乖覺的直接投靠。
“可有名諱?”
“昔年那位真人曾取道號白真。”
“白真。白者素凈無暇,真者破虛真一,倒也不錯。”姜元辰對白真獅王道:“你且下去修行,讓他們將每月送童男童女的規矩撤了,日后專心采子午陰陽之氣煉寶。”
卻說元清帶著三千小妖離去。這些小妖修為不一,有很多根行淺薄之人連人身都化不出。還留有原身的不少痕跡。
妖在世間行走,幻化人身除了是便于行走外,也是為了妖族內部的安定交流和隱藏自身跟腳。不然諸多妖獸身形巨大,獅王嶺這個妖洞也容不下他們。而且以人身行走,也可保自身跟腳不被人察覺,不會在照面之時就被人拿出把柄,以克星擊殺。
元清瞧著眼前群妖,大凡妖族左不過毛羽鱗等五蟲之類。獅王嶺的妖族大多是毛獸虎狼豺豹,兔鹿牛羊等。飛禽占據少數,鱗甲蟲蛇更是少之又少只有十來條青蛇妖靈。
元清讓諸妖坐定,開始宣講一門吞吐日月靈氣的口訣。半響之后,諸妖根性被她看在眼中,沉思許久,指著十二個金丹級別的妖將:“你們且上前。”將十二位妖將分作四部:“飛禽之屬以蒼鷹為首,負責率領飛禽巡視坨難國,名察部。毛蟲一類以山虎為首,率領諸多陸生妖獸保一番安泰,護持山河地脈,為守部。幾條蛇妖負責日后行云布雨,稍后去道兄那里拿取布雨神器,你等負責祈雨布云,稱雨部。”最后點了猿、鹿、鶴三類妖獸:“你等三類妖獸法力清靈,日后就守在山洞隨侍我二人,諱靜部。”
元清不喜血食,自然不喜歡那些煞氣較重的山虎豺狼留在洞內。而選擇蒼猿白鶴等祥瑞靈獸,蒼猿、白鹿以及仙鶴首領都是金丹妖將,連忙拜謝。
姜元辰這時從洞內走出。瞧見幾條大蛇心中忽動,這些蛇妖頭頂有角,身下有足,有蛟龍之相。元清命他們行云布雨也是為了日后作為龍王?
姜元辰取天地靈機畫出幾道降雨符箓。落在幾位蛇妖的法器內,將這些妖器化作降雨法器。
又拿河圖掐指算了算,姜元辰賜下一本玉書:“這是今后一年的降水圖,你等按此水圖降水,不可有分毫之差。”
察、守、雨、靜四部。姜元辰命飛禽監察一部負責觀看其他三部的情況,賜下一面寶鏡觀照千里之事。
姜元辰和元清安頓妖族后,在洞外掛了“明光洞”匾額,回到洞中研究此界法則。
“此界法則比我們世界簡單多了!連重力都有不同。”元清二人早已調節自身,但在這個世界仍然倍感新奇。這個世界的結構和五行類似,但卻又不同。
“此界法則更死板,條條框框但卻也沒有我們世界的法則嚴謹。此界偏向金土穩固之道,而金法最重,演繹光道。”元清思考后,忽然問道:“對了。道兄刻意占據此國,可是為了那座佛塔?”
“不錯。”姜元辰伸手一抹,眼前出現一面水鏡,鏡內把不遠處的佛塔照映出來。
“曲蓮女仙之所以留在這里,是為了傳說中那枚佛骨舍利,清明道君遺留的舍利子。”姜元辰目光閃爍,他冥冥有感,自打他以夢界融合進入本界后,本界隱隱有一張因果大網將他籠罩。不是修士的算計,而是天地意識自發有感。似乎讓他有一次得到舍利子的機緣。
“是為了讓我將舍利子送到凈法明界吧!”
凈法明界可是佛陀的凈土,清明道君道場所在世界。清明道君一道法念轉世又嫌不足,冥冥中牽引姜元辰和他其他遺留之寶糾纏因果。
伸開右掌,在小拇指處糾纏一道因果線。對面延伸寶光界法則真域。
“舍利子可以幫助曲蓮姐姐解毒?”
“若莞之毒是道化之毒,玄清之道的道化仙毒。”姜元辰道:“清明道君昔年就是玄清道尊座下三弟子之一,清虛、清明以及清涼。清明道君遺留佛骨舍利,必然蘊含其一生修行大道,可借此驅逐道化之毒。”
“那此物真的還在此界?昔年舍利子失蹤,此界王朝分裂。佛門示弱,或許此物已經去往界外。”
“若落在界外,曲蓮等人不會沒有察覺。”姜元辰忽然想到一個地方:“元清,你在洞內修行,我去佛塔看看。”身形憑空消失,一群蝴蝶震蕩虛空,下一刻出現在佛塔門前。
七層佛塔,此界八十一座佛塔組成佛門金光陀羅大陣。
身上法力氣息變動,模擬佛門功法,搖身一變,姜元辰化作一尊腳踏渡厄紅蓮的明光菩薩。五百智慧珠圍繞身邊,腦后日月寶輪升起。
明光者,日月光,智慧光,普度光,三光合一,演化佛門菩薩幻影融入佛塔。
耳畔有誦經佛音,昔年佛塔繁盛之景在眼前回溯。
“區區幻象妄念,還是散了吧!”輕輕吹口氣,眼前場景一變,金色海洋光輝刺目。這是坨難國積累的無數愿力,如今佛塔沒人吸收愿力修行,就匯聚一片金色海洋。
觀望愿力之海,姜元辰心中驚訝:“若以此愿力成道,翻手之間就可突破至元神三重!”海洋中央有一縷純凈佛光,姜元辰身上光輝和佛光隱隱契合,佛光內里盛放一顆舍利子。
“清明道君的佛光。”
嚴格來說,應該稱呼為大光明如來的無量清凈光。但姜元辰并不喜歡以佛號稱呼清明道君,于是一直固執以道門稱呼他的道君名號。
“果然,佛骨的確是道君遺留。后來在王朝之中供奉,以八十一座佛塔相合,這是要借助此界眾生愿力將道君復活嗎?”
姜元辰轉念一想,又覺得佛門此舉很是正常。佛門只有一位道君,若不想辦法將道君復活,日后必將是滅門之禍。
“八十一座佛塔中的舍利子應該是佛光舍利吧。”信手一招,愿力海洋中央的舍利子飛入手中,左手腕上的玉佛珠隱隱相合,以佛光呼應。
“同樣是佛光舍利,寶光界的底蘊顯然更足。這么說來,道門刻意有兩位仙人遺留,加上曲蓮女仙的存在,都是為了關注舍利子的下落?”
姜元辰苦笑,那位道君真夠可以的,冥冥中牽扯因果將他卷入此界最大的一場爭斗中。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好好跟幾位玩一場,看看這顆舍利子的歸屬吧!”清明道君留下的傳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姜元辰不可能享受好處而不付出任何一點代價。
剛剛好了兩天,今天起點又開始抽了,我需要謝謝他前兩天不抽之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