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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節 恐怖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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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大地,萬物復蘇,整個世界在一夜之間,就變得生氣勃勃,欣欣向榮。械  遼闊的草原上,身著紅色戰袍的使者,將來自長安天子的命令,傳播開來。

  幕南諸部聞訊,立刻就像一只刺猬一樣跳了起來。

  傳說,終于變成現實。

  漢朝人高舉屠刀,生存還是毀滅?

  所有人都得答題。

  很快,就有人做出了瘍。

  陸陸續續的,許多中小部族順從了命令,開始南下,前往長城一帶的漢境,接受漢朝人的安排。

  大部族們立刻就勃然大怒!

  “馬上派人去,將所有企圖南下的部族統統攔住,但凡有人敢南下,格殺勿論!”長林當屠就像一頭暴怒的雄獅一樣咆哮起來:“再派人去告訴各位薩滿:漢朝人欲要亡我引弓之民,使我等先祖不得祭祀,神明不得奉獻,請薩滿祭司們明確的告知諸部牧民,漢朝人乃我等引弓之民的生死之敵!”

  但這并并不能產生什么太大的效果。

  對于人類來說,在生存與毀滅之間,多數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瘍生存。

  更何況,自古以來,引弓之民就是生存高手。

  他們的主要天賦基本都點在了生存之上。

  畢竟,這是一個危機四伏,變幻莫測的兇險世界。

  在大自然的規律中,一切生存能力不夠強,節草太高的族群,都只有滅絕的下場。

  你也不能指望一些連明天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的人,去學習什么有尊嚴和節草的人生。

  對于多數引弓之民而言,活著才有未來。

  況且,漢朝神皇,還是許多部族的信仰和依托。

  皮鞭和刀劍,根本無法嚇阻那些想要南下的人。

  長林當屠只能瘍盡量封鎖消息,不讓人知道。

  但,還是無法阻止逃亡者的出現。

  甚至,就連他的長林部族之中,也有不少人悄悄帶著牧民和部下南歸。

  沒辦法。

  對于愚昧的游牧民而言,他們根本不敢對抗神的旨意。

  萬一神明發怒,自己的牲畜統統得病,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全部染上瘟疫,所有的河流全部斷絕,那該如何是好?

  瘋狂的逃亡潮,根本無法抑制。

  長林當屠只能瘍,帶人繼續北上,盡管他知道,越向北,恐怕氣候就越寒冷,生活就越艱難。

  但他沒有瘍。

  長林當屠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根本打不過漢朝軍隊!

  除非,其他部族愿意與他聯盟,共同進退,不然就長林部族這點家底,區區萬把騎兵,連給漢朝人塞牙縫的資格也欠奉!

  可能對面的漢軍一個沖鋒,他的軍隊就要崩潰。

  但問題是在經歷了過去兩年的爾虞我詐和互相攻伐后,各部之間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

  彼此都不可能放心將自己的后背交給其他人。

  萬一,這個家伙在自己在前方激戰的時候跑路了?或者干脆給自己后背來一刀,拿自己的腦袋到漢朝人哪里領賞呢?

  哪怕是現在,在漢朝的重壓下,大部族首領們,能對彼此做出的最大信任,不過是彼此通氣、協調撤退路線而已。

  因為沒有人敢相信一個能夠隨時翻臉,且隨時可能對自己下手的盟友。

  現在,唯一能讓長林當屠稍微松一口氣的是他的‘朋友’并沒有放棄他。

  青反,這些唯利是圖的漢朝商人,依然正常往來,給他帶來了大量的物資。

  包括了他現在最缺少的糧食!

  雖然,這些朋友也可能將漢朝皇帝的命令,傳的到處都是。

  但他沒有瘍,只能與他們交易。

  可惜,長林當屠沒有去關注他部族里的那些小貴族,尤其是各個中邢族的族長穹廬。

  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個個漢室商人,悄咪咪的溜進這些他們瘍好的目標的穹廬之中,或在他耳邊竊竊私語:“兄長若能率部反正,則除天子所承諾之官爵、賞格外,還可以得到五十頭牛羊”

  又或者,直接恐嚇:“閣下若跟隨長林當屠繼續頑抗王師,在下擔心天子震怒,鬼神憤怒,到時候天崩地裂,十日橫空,大地也將被炙烤成荒漠閣下還是好好想一想”

  又或者直接拿出美人計:“聽說您喜歡xx氏族的女兒,只要您能夠反正,那么等王師擊破長林當屠后,那么我必東那美人送到您的面前”

  總而言之,就是各種威逼利誘,糖衣炮彈呼嘯而來,瞬間糊了這些基層的氏族首領一臉。

  倘若,長林部族是如同東胡、匈奴這樣有著牢固根基和深厚聯系的部族,那么可能這一招的威力,還有些問題。

  但,這長林氏族在燕薊之戰前,不過是幕南草原上的破落戶,全族上下加在一起也就數千人。

  靠了匈奴北逃,在幕南制造的真空,長林部族才得以趁亂崛起。

  但你要說什么忠心?根基?或者凝聚力?

  對不起,基本為零。

  尤其是那些主動或者被動加入長林部族的氏族,幾乎是一游說一個準。

  短短數日之中,長林當屠在自己都搞不清楚情況的時候,他麾下三分之一以上的氏族,就已經倒戈了。

  沒辦法,游牧民生活艱辛,哪怕是一個氏族的族長、渠帥,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可能還不如中國一個農民的生活輕松。

  所以,這些氏族的首領,其實是最容易被收買的對象。

  但也不是所有部族,都像長林氏族這樣好對付。

  譬如林胡、蠕蠕,就讓漢室的商人們,愁白了頭發。

  這兩個部族底蘊深厚,歷史悠久,基層的氏族族長和渠帥,基本都與其首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甚至多數氏族就是從這個部族的旁支。

  即便有糖衣炮彈,也不能輕易打出去。

  合適的收買對象,也很難找到。

  畢竟,做這個撬墻角的事情,而且是在人家撬墻角,必須格外留心,稍不留神,瘍的人選錯誤就可能讓自己送命。

  漢元德八年春正月庚子十九)。

  安東都護府西部都尉行轅崇化城外三十里。

  盡管,此時安東依然寒冷無比,尤其是崇化一帶,更是一個冰雪的世界。

  室外溫度幾乎是在零下。

  但軍營之中,卻是氣氛火熱。

  將士們壯懷激烈,戰歌嘹亮,聲聞數十里。

  “漸漸之石,維其高矣。山川悠遠,維其勞矣。武人東征,不皇朝矣。”

  在陣陣漸漸之石的唱諾聲之中,陳須意氣風發的走在一列列軍陣之中。

  陳須的西部都尉,如今實際控制了南起崇化,東至安化,北至饒樂水的龐大區域,地盤面積縱橫一千里,南北寬達五百里。

  放在戰國,這已經是一國之地。

  但在如今的大漢帝國,卻不過是滄海之一粟,一個化外不毛之地罷了。

  但,轄區內的人口,卻是不少。

  這些年來,在陳須帶頭做了榜樣后,整個西部都尉和西北都尉轄區的加恩封國和地方移民之中的豪杰,都大力建設種植園。

  種植園之中,種植著各種經濟作物和莊稼。

  這片黑土地,雖然冬季漫長和嚴寒,但春夏兩季的好時光足以彌補一切。

  肥沃的黑土地,滋潤著每一個敢于來自挑戰的勇士。

  棉花、小麥、水稻、粟米,沒有不豐收的。

  而且,畝產遠高于內陸的膏腴之地。

  更夸張的是,這里的莊稼,幾乎不需要怎么施肥。

  人們唯一需要關心的事情,只有怎么將自己的產出,運去新化,運去平壤,運去仁川港,變成錢的問題。

  所以,為了避免糧食囤積和浪費。

  這一地區,還有著興盛的畜牧業。

  主要牲畜就是牛羊和麋鹿。

  這一產業雖然發展的時間有些晚,但現在卻已經初具規模了。

  僅僅是陳須一人,就擁有超過數萬頭牛羊和上千頭麋鹿的牲畜群。

  自然,相對的,西部都尉和臨近的西北都尉轄區內的奴工數量,冠絕整個安東。

  在這里,夷狄奴工的人數,遠超漢人。

  平均一個漢人要管理大約三個夷狄奴工。

  好在,陳須麾下左右護法鮮卑候丘可具和烏恒侯烏丸特別給力,為陳須撐起了秤。

  大部分夷狄奴工,都是由鮮卑監工或者烏恒監工在督促和鞭笞。

  而漢人,則永遠扮演一個慈眉善目、善良而富有愛心的好主人。

  ‘派遣工制度’和‘歸化令’的存在,更是大大緩解了奴工與主人之間的矛盾。

  所以,種植園里的奴工們就算有不滿,有怨懟,他們的敵視對象也只是烏恒人、鮮卑人。

  對于漢朝主人,夷狄奴工永遠是仰視和崇拜的。

  人人都渴望著,自己能夠早日服完這五年的派遣期限,然后再通過歸化政策,拿到那個心儀的代表了高貴地位和崇高身份的漢室戶口本。

  而由于西部都尉轄區種植園經濟極為興盛,而且地方寬廣遼闊,移民稀少。

  所以,在此地的移民,基本上都是各類大兄植園主。

  一個最小的種植園主,家里也有上千畝土地,雇傭了數十名奴工,為他勞作和耕耘。

  他們基本上,不需要下地勞作。

  這就使得年輕人得以獲得大量的充裕時間來學習各種技能。

  當今天下武人為尊,尚武之風,濃烈無比。

  軍中自有黃金屋,軍中自有顏如玉,軍中甚至還有神格。

  但凡有所追求,但凡胸中有志向和抱負的年輕人,都會瘍習武、讀書,通過游獵磨練自己的技能。

  而富饒的土地和豐富的物產以及充足的肉食供應,使得這一地區的新生代年輕人之中豪杰輩出,勇士無數。

  他們是天生的戰士!

  這些從型喝著牛血,吃著牛肉,用來自深海的大馬哈魚當零食的新生代。

  他們的性腺之中的雄激素濃度遠超他們的父輩。

  以至于在野外,曾經有豪杰一怒而退虎豹,一吼而嚇走棕熊。

  能讓野外的豺狼虎豹這些頂級掠食者,聞而奔命,這充分表明了新生代的性腺之中的散發到空氣里的雄激素濃度之高。

  以至于讓這些野獸,回憶起了深藏它們基因深處,那些被埋葬在骨髓之中的恐怖記憶。

  對天敵的恐懼,對一個名為人類的物種毀滅者的深深懼怕!

  一萬年前,人類的先祖,滅絕了無數物種,屠殺了無數可怕的生物。

  捷虎、猛犸象、洞獅,都已經跪下唱征服了。

  當然了,陳須是不會明白什么叫性腺,也不懂何為雄激素。

  但他明白,他麾下的這支軍隊有多么可怕!

  盡管如今,室外溫度依然在零下,呵氣成冰。

  但這支軍隊,卻屹立在寒風之中,巍然不動。

  他們手持的武器,寒光凌厲,整支大軍就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猛虎一般,讓人一看就心里發毛,脖子發涼。

  他們唱諾的戰歌聲,更是響徹天地,數十里之外依然清晰可聞。

  陳須在丘可具和烏丸的簇擁下,走下將臺,對著全軍行了一個軍禮。

  今日的陳須,身材魁梧,臉龐粗狂,完全沒有半分那個當年的紈绔子的模樣,他的雙手更是長滿了老繭,粗糙的猶如一張硬皮紙。

  “見過都尉!”全軍立刻回禮,金鐵之聲,連綿不絕。

  “本都尉剛剛接到天子詔命!”陳須高高舉起一個器物,這是一個虎符,屬于西部都尉的虎符,現在,這個原本殘缺的虎符已經完整了。

  所有人在見到這個虎符之時,立刻呼吸急促,胸膛高聳,他們知道,他們終于等來了天子的召喚!

  天子在召喚他們!

  英勇無畏的安東靳去懲戒那些違逆君父的賊子!

  在短暫的安靜之后,全軍全部面朝虎符,單膝下跪,持劍而立。

  “天子命我!”陳須抽出腰間的佩劍,蔣西方那隱藏在大興安嶺群山之后的遼闊草原,那個充滿了希望與熱血的世界:“西伐諸胡,討逆誅暴!”

  “萬歲!”全軍高呼:“天子萬歲逆誅暴!”

  這支可怕的軍隊的聲音洪亮而整齊,殺氣騰騰,讓將臺之上的丘可具和烏丸,都是戰戰兢兢,幾乎就要抖索起來。

  正是這支軍隊的存在,使得整個西部都尉轄區,沒有任何人敢跳。

  誰跳誰死!

  因為,這支軍隊,這支名為西部都尉郡兵的軍隊,人數雖然不多,平時不過三千五百人,哪怕戰時擴充也最多不過五千人。

  這些士兵,每一個,都是十人敵!

  其中的佼佼者,任何一個放到野外,都可赤手空拳,殺虎豹而獵棕熊。

  [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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