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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節 朝覲的人們

熊貓書庫    我要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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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之后,劉徹就在宣室殿的大殿之上,接受了李廣的覲見。

  劉徹記得上次見李廣時,當時,李廣還是一個千石級別的驍騎都尉。

  如今,借著劉濞起兵的東風,李廣已經是兩千石的將軍了。

  只是,他那個將軍官職是梁王劉武所封…

  想到這個,即使是劉徹,也不由得在心里抽搐了一下。

  前世,李廣隨周亞夫擊劉濞,斬將奪旗,論功封一個列侯,是綽綽有余的。

  但,他偏偏接了劉武的將軍印,所以,到手的列侯沒有了,還被斥責冷落了一陣。

  其后,由周亞夫以及竇嬰推薦,才出任上谷太守。

  在上谷太守任上,李廣踏上了名將之路。

  史書記載,李廣為上谷太守,與匈奴日以合戰。

  嚇得典屬國公孫昆邪泣血上書說:李廣才氣,天下無雙,數與虜敵戰,恐亡之。

  于是,李廣被調任為上郡太守。

  正是在上郡太守任上,李廣成為了天下公認的名將。

  無論是當著匈奴大軍的面,一箭射殺匈奴神射手,還是李廣射虎的故事,都成為了史書上永恒的經典剎那。

  后人就曾賦詩贊道: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此時,劉徹看著李廣就匍匐在自己腳下,畢恭畢敬,心里面別提有多爽了!

  這就跟后世都市重生小說中的主人公,把馬云和麻花藤給變成自己的員工一樣。

  這是穿越者和重生者才會品嘗到的東西。

  只是,爽歸爽,終究活了三輩子了。劉徹早就不是那個藏不住事情的人。

  他微微一笑,道:“將軍,快快平身,王道,給李將軍賜座!”

  李廣起身后。微微欠身,道:“臣謝陛下厚愛!”

  劉徹這才發覺,李廣的雙臂,遠比常人更長,也更粗壯,難怪后世人。將他誤會成了一位善于使用弓弩兵的將軍!

  待得李廣坐下來,劉徹就問道:“朕聽說將軍擔任騎郎將時,以練兵聞名海內,未知將軍可有何練兵訣竅,請與朕分說!”

  從前。劉徹從未有過正面向李廣這樣級別的,還是站在時代發展潮流最前沿的將軍請教戰術的機會。

  此時,見了李廣,自然難免好奇。

  李廣聞言,面帶得意之色的將他在隴右練兵時的要點,與劉徹一一解釋,還形象的向劉徹解釋了他練兵時的幾個訣竅。

  末了,他拜道:“是以。臣以為,將兵之道,在于仁。施惠于兵,而兵將自然用命…”

  對李廣來說,這是他極為難得的一個向天子推銷他自己的機會,他自然知道要抓住了。

  因此,即使他是個沉默寡言,不喜多說話的人。這時候,說起來也是滔滔不絕。

  劉徹聽了以后。心中卻是有些失望。

  不是李廣的練兵方法不對頭。

  實際上,在訓練騎兵上。李廣頗有一套。

  只是,李廣的練兵之法,太過松散了,而且一味的寬松,簡單的來說,就是太過散漫了,軍隊的紀律,幾乎形同空設!

  作為穿越者,劉徹深知軍紀的重要性。

  一支沒有紀律的軍隊,是不可能獲得什么勝利的。

  劉徹就不由得想起與李廣齊名的另一位大將程不識了。

  程不識治軍方法,與李廣幾乎背道而馳。

  程不識治軍,首重紀律,在他的麾下,部曲層層分級,職責明確,行軍時,上下左右,相互接替掩護,前軍后軍,緊密相連,就像一臺精密的儀器一般,每一個零件,都必須遵守規則制度。

  而李廣的軍隊,則像一群出門打架的古惑仔。

  軍中,講義氣甚于講紀律,常常喜歡單打獨斗,遇敵,也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蜂擁而上,亂拳打死老師傅。

  所以,歷史上,李廣三番五次的全軍覆滅甚至被俘,不是沒有原因的。

  “或許,朕該見見程不識…”劉徹心中想道。

  只是,此時,程不識還沒出仕,劉徹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這位大將之才。

  “或許,此次考舉,能將程不識引出來…”對劉徹來說,他更欣賞像程不識那樣的將軍。

  而他所要打造的軍隊,也更適合程不識這樣的人發揮。

  至于李廣?

  劉徹想了想,或許,未來的西漢黃埔軍校山長,比較適合他。

  桃李滿天下,比起沖鋒陷陣,損兵折將,最后落得一個悲憤而死的下場,無疑要好太多了!

  而且,劉徹感覺,李廣的定位,應該是一個優秀的軍官培養者,而不是獨當一面的大將。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劉徹表面上,還是露出一個贊賞的笑容,道:“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陛下繆贊了…”李廣連忙躬身道。

  他其實已經知道,這次陛見是他出任未央宮衛尉的一次考核。因此,心中也是蠻緊張的。

  畢竟,前不久他剛剛捅了一個簍子,幾乎搞的長安朝野一片嘩然,至今依然有人借此彈劾他。

  “朕已經跟太皇太后商量過了,打算讓卿出任未央宮衛尉一職,卿,可愿意?”劉徹問道,這個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了,太皇太后都已經用印了,所以,今天實際上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兩天以后,劉徹下詔,詔梁王劉武,入長安陛見。

  劉徹在下達這道詔命的時候,心里其實很是糾結。

  假如有可能,他根本不想把劉武這個叔叔詔到長安來。

  皇帝老爹駕崩后,劉徹就慫恿晁錯上書,說是吳賊雖定,但地方未靖。還需要梁王坐鎮睢陽,震懾宵小。

  好說歹說,用這個理由,把劉武按在睢陽,使之不可能到長安來干擾政權的順利交接。

  但拖了這么兩三個月后。卻再也拖不下去了。

  東宮的太皇太后,想念幼子之心,如同這盛夏瘋漲的野草一般。

  這一次,她老人家甚至使出了絕招——絕食!

  老太太這一絕食,劉徹首先就撐不住了,也不敢撐了——漢室標榜以孝治天下。不孝就是最大的罪過。

  況且,真惹毛了一個思念兒子的太皇太后,劉徹也擔不起那后果。

  目前,雖然太皇太后想學呂后,臨朝稱制還不太可能。

  但。教訓一下不孝順的皇帝孫兒,把不孝子罰去高廟面壁思過,卻是簡單輕松加愉快。

  當然,政治就是交易。

  既然劉徹這個孝順的皇帝遂了東宮要見心肝寶貝小棉襖梁王的心愿。

  那么,太皇太后也終于點頭同意了,劉徹一直想辦的一件事情。

  次日,劉徹就制詔,改封河間王劉閼為江都王。改廣陵郡為江都國,順手,將廣陵旁邊的幾個靠近長江與通向大海的幾個縣劃歸到江都國的范圍里。

  然后。一腳把主父偃和周仁給踢到江都國,主父偃為江都國內史丞,周仁為郎中令,負責為劉徹的大航海戰略打基礎,做開路先鋒。

  同時,為了表達重視。同時也表達劉徹這個皇帝兄長對弟弟的拳拳關愛之心。

  劉徹任命馮唐為江都國丞相,張釋之為江都國御史大夫。由這兩位名滿天下的重臣,去負責輔佐劉閼。

  這同時也意味著。劉徹暫時放棄了他的中顧委計劃。

  劉閼得了好處,作為大哥的劉榮,自然不可能空著手。

  隨即,常山王劉榮遷為淮南王,中山王劉非吞并常山國,將中山、常山合二為一,依舊叫中山王。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劉徹不僅僅在梁王入京之事,對東宮進行了妥協,更把其他諸侯王的改封權力交了出來。

  像趙國、楚國以及會稽、豫章兩郡的未來前途地位,全部交給東宮決定。

  經過此事,劉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東宮太皇太后,就像一柄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

  縱使,其實東宮的老太太,并不怎么干政,也很少阻礙劉徹施政,更沒有跟慈禧什么的一樣,想把劉徹變成傀儡。

  但,作為皇帝,劉徹還是有種被束縛的感覺。

  此時,劉徹總算明白了,歷史上小豬為何要殺母存子了。

  梁王劉武,此時卻是志得意滿,得意洋洋。

  這位大漢皇叔,此時此刻,達到了他人生中的一個巔峰。

  吳楚圍攻梁國時的狼狽與惶惑,此時,在他身上,一點都看不見了。

  現在的劉武,身負海內之望。

  全天下都說,這位大王,是難得的賢王。

  士林輿論,對他更是青睞有加。

  許多知名文學之士,紛紛慕名而投。

  像今年因為在吳國公開上書反對吳王劉濞起兵的枚乘、鄒陽等大家,更是親身來到睢陽,在他的王宮里當起了客卿。

  這就更助長了劉武的得意。

  在一片阿諛奉承之中,劉武的心態也悄然發生著變化。

  尤其是,現在先帝已經駕崩,除了東宮太皇太后外,劉武覺得,沒有人可以再騎在脖子上了。

  他甚至在夜深人靜時,心里會冒出些瘋狂的念頭來。

  “長安天子年少,值此主少國疑之際,寡人親入長安,以皇叔行攝政事,待皇帝成年大婚親政后,再歸還大權…”這種想法一旦在他心里扎根,就如同荒野中肆意生長的藤蔓一樣,迅速的占據他的全部心思。

  他的大臣里,阿諛奉承之輩,如羊勝,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常常故意在他面前進言:“大王力拒吳賊,保得社稷平安,大功也!且先帝曾言:千秋萬歲后,傳位梁王,大王入長安,可仿周公伊尹故事。輔佐天子…”

  這些話,真是撓到了劉武的癢處,讓他難以自抑!

  劉武越來越覺得,區區一個梁國,真是委屈他這樣的大才了。

  他應該如周公伊尹一樣…

  只是。長安一直借口各種理由,將他強行留在了睢陽。

  他一時半會,真沒什么法子。

  私自入京,那可是大罪!

  劉武雖然這時候已經有些飄飄然,但,卻也沒膽子觸犯這條祖宗家法。

  終于。在他脖子都快等斷了的時候,長安傳來旨意:詔梁王入京覲見。

  劉武在接詔后,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帶著三千衛隊以及麾下文武大臣,踏上了前往長安的道路。

  后世的漢江平原上,一場會盟。正在舉行。

  作為東道主,真番王穿著一套嶄新的黑色王袍,腰上別著一柄寶劍,就連胡須都特意修葺成長安最流行的樣式。

  他用力抓住自己腰間的佩飾,有意無意的,在另外幾位國王面前顯擺著,讓這些國王看的妒火中燒,怒目圓瞪。

  在這片后世的棒子的土地上。如今,居住著大大小小,十幾個民族。

  建立的王國。多達十幾個。

  本來,這片土地的老大是萁子朝鮮,殷商遺民,統治了這塊蠻荒之地數百年。

  戰國末年,燕國為求了擴張土地,以求自保。向萁子朝鮮的統治區域發起征服。

  在中原屢戰屢敗的燕國大軍,到了朝鮮。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打的萁子朝鮮步步后退。放棄了大片的土地。

  于是,萁子朝鮮對這片土地的統治崩潰。

  無數的少數民族的酋長們紛紛稱王。

  但名義上,還是奉萁子朝鮮為宗主。

  只是好景不長,又過了幾十年,中國大亂,在中國內戰失敗的盧綰一部,在衛滿的統帥下,對萁子朝鮮發動戰爭,滅亡了這個存在幾百年的政權。

  其遺民逃散到更南方的這片土地上,建立了一個叫馬韓的國家。

  自然的,馬韓的統治者們,對衛滿朝鮮政權恨之入骨。

  而作為以前的舊主,馬韓國王對其他王國的影響很大。

  與后世高麗棒子動輒就要宣布某某韓國人不同,馬韓人,特別喜歡標榜自己是中國人。

  當年,秦末戰亂,許多原本生活在燕國的人,為了逃避戰亂,逃亡到了這個地方。

  這些人衣食無著,奄奄一息。

  正是當時還統治著這個地區的萁子朝鮮伸出援手。

  在真番國以南的地區,騰出了一塊地方,專門供給中國難民。

  還動員當地部落,幫忙開墾荒地,建造房屋,提供糧食以及供暖的柴火。

  雖然說最初目的可能是想要得到更多的中國人口以及他們掌握的先進耕作技術。

  但,萁子朝鮮滅亡后,其遺民,就不得不靠這些中國難民與當地土著部落的支持來對抗死敵衛滿朝鮮政權。

  于是,來自中國的難民們開始在馬韓政權內擁有了發言權。

  這些人,雖然身在夷狄之地,但華夷大防教育了那么多年,骨子里,自然有著根深蒂固的落葉歸根思想。

  就是這些家伙,成天在馬韓宣揚內附漢朝。

  也是這些家伙的努力,造就了如今,整個衛滿朝鮮以東的大部分部落政權,都對漢朝天子有著一種孺慕之情。

  恨不得馬上投進漢朝天子溫暖的懷抱,成為一個光榮的漢人,做一個禮儀之大故稱華,服章之美是為夏的中國子民。

  真番王,就屬于被這些家伙洗腦后的例子。

  馬韓王就更不用說了。

  五十多年來,馬韓、真番以及附近大大小小的十幾個部落,只要兜里有錢,就迫不及待的去朝貢長安,以得到長安天子冊封為榮。

  此番會盟的原因是,真番王在長安找到了一條發財門路,林子里,像野菜一樣不值錢的人參,居然成了中國的搶手貨。

  大半年下來,真番國,就賺得盤滿缽滿。

  自然的,其他部落和國家,也就紛紛舔著臉找上門來,要有財大家一起發。

  順便。約個時間,大家一起去長安朝覲。

  “啊呀呀,你們是不知道啊,如今的天子,俺上次去的時候。還拉著俺的手,說要請求先帝給俺賜劉姓呢!”真番王趾高氣昂的對著其他國王或者酋長們炫耀了起來。

  國王們一聽,紛紛露出一副,我讀書少,你被騙我的神情。

  作為附近部落國家共主的馬韓王萁仇就甚至直截了當的嗤笑道:“真番王,少唬弄寡人了。中國天子安會隨意賜人國姓?”

  真番王一聽,頓時就跳腳了,質疑他別的什么,他可能都不會這么大火氣,但中國如今的天子。是確確實實曾經許諾過,要賜其劉姓做為表彰的!

  于是,他扯著自己身上那件一直舍不得穿,今天才傳出來顯擺的漢朝先帝御賜王袍以及寶劍和佩飾印信,對著其他國王問道:“你們誰曾被漢朝天子如此賞賜過?”

  他甚至將自己掛在腰上的那顆寶貝王印拿出來,顯擺道:“看看,看看!漢真番王印!”

  “你們誰有?”

  一眾國王酋長頓時羞愧的低下頭。

  自秦末以來,這片古老的蠻荒之地。漸漸的被來自燕秦的中國人開化。

  中國文化的到來,加速了區域文明的發展,同時。也讓這些酋長國王們,非常羨慕中國的生活。

  特別是,曾經去朝覲過長安的父輩祖輩們,回來以后,都是一臉癡呆,交口稱贊中國的強大和富饒。

  更加加深了他們對長安天子的向心力。

  毫不夸張的說。長安,就是他們心目中的圣地。

  誰要當了國王。沒去過一回長安,連國民都會不認可其統治的合法性。

  真番與馬韓為什么能這么強。能成為諸國的公認的共主?

  就是因為他們常常去長安朝覲…

  真番王驕傲的就像一只斗勝的公雞,昂著頭,看著一群被他打敗的國王們。

  然后,珍而重之的將那枚‘漢真番王印’收起來,道:“等今年,俺帶你們去長安,覲見天子,你們就知道,俺沒騙你們了!”

  真番王最近找人惡補了中國歷史,知道,有一個叫春秋會盟,霸主的說法。

  他這次召集諸王,就是想借此機會,散財,然后當上這個霸主、盟主。

  其他人不知道真番王的心思,一聽他的話,立刻就都笑了起來。

  去長安,大家都愿意啊!

  既然真番王開了這個口,那開銷什么的,自然也是真番王報銷嘍!

  古老的部落王國體制,多數人的心思還是單純的。

  馬韓王萁仇,卻不合時宜的問道:“我等同去長安,王險城怕是要找我們的麻煩了吧?”

  這話一出,其他本來興致勃勃的人,頓時就垂頭喪氣了起來。

  王險城的衛家,可是一直阻撓和恐嚇這些小國與部落,不許他們朝覲長安,一心想做這東方夷狄共主!

  以前,大家都是悄悄的通過衛滿朝鮮的地盤,可這次這么大張旗鼓,恐怕,王險城的軍隊,肯定會在路上攔截甚至搶劫、殺人。

  真番王拍著胸脯道:“大家放心,跟俺走就是了,那王險城保證不敢阻攔,否則,漢朝天兵一到,衛家立為齏粉也!”

  真番王說著就將去年劉徹對衛滿朝鮮王子的警告,復述了一遍給大家。

  大家一聽,漢朝天子都警告過了,王險城還算個屁啊?

  真惹惱了漢朝爸爸,天兵一到,小小的衛滿朝鮮,還不是馬上就得滅亡了?

  于是,大家好紛紛準備回去收拾行李。

  甚至有人在心里決定,難得有這么好的機會,應該帶上自己的兒子女兒什么的一起去。

  到了漢朝,若能有機會,就讓他們留在哪里。

  三天后,一直史無前例的龐大東夷使團,大搖大擺的從衛滿朝鮮的首都王險城下,走過。

  本來不少人還擔心,害怕忽然王險城里沖出一支軍隊,把他們給搶了,甚至劫持了。

  但自始至終,王險城里往日如狼似虎的衛氏軍隊,一直保持著沉默,甚至連王險城的大門,也是緊閉的。

  這讓無數過去曾經被衛滿朝鮮欺壓和凌辱的部落酋長,頓時感覺念頭通達。

  甚至有人還故意朝城中挑釁。

  結果,王險城鴉雀無聲。

  于是,使節團比打了一次勝仗還高興,推著大車小車的貢品,高高興興的通過衛滿朝鮮的領地,向著他們心目中的圣地,長安而去。

  王險城中。

  衛氏朝鮮君臣,臉色鐵青的站在城頭看著這一切。

  這一代的國王衛準,此時只感覺好似有人拿著棒槌一錘錘的敲著他的臉。

  而那些被使節團的下人們推著的大車小車的貢品,更是引得衛氏朝鮮的將領們,難以自以,紛紛鼓噪道:“王上,請下令吧,那么多東西,我們去搶了!中國天子,未必會理會這些小國!”

  但衛準,不敢冒險。

  衛氏朝鮮,不過是盧綰戰敗后,散落的舊部集合起來,征服了萁子朝鮮后建立起來的政權。

  全國上下,可戰之兵不過幾千人而已,撐死了算上奴隸,最多湊出一兩萬人。

  可是,漢朝之大,遼闊無邊。

  只要一個郡的郡兵動員起來,衛家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躊躇片刻后,衛準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對自己的長子道:“嚴啊,我打算派你,帶人去匈奴,請奉匈奴大單于為宗主國,只要匈奴大單于愿意為我們撐腰,那,我們就不用怕長安了!”

  他這句話一出,頓時博得了其他貴族將領的一致好評。

  跟其他散落在更東方的中國難民與移民不同。

  衛氏朝鮮的主體,是由當年反叛漢朝的敗軍舊部以及流氓地痞組成。

  他們對長安,全無認同感。

  甚至覺得,華夏入夷狄則夷狄之。

  如今,他們被發左秹,扎起了辮子,穿起了耳環,早不將自己視為中國人,更不用說漢人!

  在這些人心中,匈奴,反而更讓他們心中有好感。

  畢竟,舊日的舊主盧綰,就投降了匈奴。

  而且,他們也一直與匈奴有來往,對匈奴強大的實力,更是充滿了自信。

  在這些人看來,漢朝的皇帝既然不許他們欺凌和搶掠東邊的部落與國家。

  那,他們就干脆不認漢朝這個宗主好了,投奔匈奴,就比漢朝有前途多了。

  只是以前的國主,出于對匈奴的警惕,害怕,自己成為傀儡,一直抗拒著這個提議。

  這時,衛準受到刺激,也就顧不得什么傀儡不傀儡了。

  起碼,當匈奴的傀儡,還能活命,倘若漢人殺過來,他們這幫亂臣賊子,殺人犯,統統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ps:ps:查過資料后才知道,那時候的韓國到底有多亂!

所謂三韓,其實就是一個政權  嗯,話又說回來,三韓,也就是萁子朝鮮的遺民們還是很夠意思的!

  史書記載,秦末戰亂時,萁子朝鮮在朝鮮東部,專門為中國難民開辟了一個地區,作為容身之所。

  這就是所謂三韓之一的辰韓地區。

  另外說一句,貌似,今天是俺的陽歷生日?

  但我一直過的陰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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