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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三節 將軍們,請寫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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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見到劉德進來,將軍們立刻躬身迎接。

  “諸位將軍無需客套…”劉德走到那副地圖前,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三角形,他問道:“諸位將軍在討論淮南國?”

  “是的,殿下!”中尉周亞夫站出來,道:“陛下收到淮南國丞相張釋之密奏,淮南王劉安接見了吳王劉濞的秘使…所以陛下已經傳召淮南王前來面圣了…臣等目前就是在討論,萬一淮南王不奉詔,朝廷大軍的進軍路線…”

  “這到底想要鬧哪樣啊?”劉德聽著心里腹誹不已,在如今的局面下,劉安居然還跟劉濞眉來眼去,只能說,這個家伙真是不知死活!

  現在,漢室有寶鼎出現的這個利好。

  別說是劉安了。

  沒看到連楚王劉戊都乖乖的安分守己,沒去跟劉濞瞎湊合了嗎?

  “好好的寫你的淮南子,編纂你的山海經不就得了,非要跳出來…”劉德搖搖頭,只能說,劉安這是作死啊!

  淮南、衡山、廬江這三個藩國,是目前天下最沒有底氣跟朝廷掰腕子的諸侯封國。

  原因很簡單,這三王,是在先帝孝文皇帝十六年時被冊立的,至今才不過八年時間。

  在那之前,這三國是屬于現在的城陽王劉喜的封地。

  八年時間,就算是穿越者,自帶系統老爺爺,恐怕也沒辦法跟長安掰腕子。

  所以,劉德也沒怎么關心淮南國到底會怎樣。

  劉德覺得。就算他借個膽子給劉安,劉安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來河東。跪到天子腳下認錯謝罪。

  否則,大兵壓境,小小的淮南國,立刻就要被碾碎了。

  劉德更好奇,劉安來河東面圣,張釋之會不會跟著來?

  按照制度,諸侯王朝天子。其國內的丞相與都尉、內史,都是要跟著隨行,向天子匯報的。

  “也不知道我老爹是否原諒張釋之了…”劉德在心里想著。

  張釋之其實挺可憐的…

  為漢家辛辛苦苦做牛做馬。忙活了十幾年,結果最后到頭來落得一個晚景凄涼,這也算了,連他兒子。孫子甚至曾孫。從此仕途坎坷,備受打壓和排擠。

  張釋之家族的悲劇程度,在整個西漢歷史上都能排進前十。

  劉德很欣賞張釋之,并不希望看到他最后有這么個下場。

  但是,這個事情,劉德是完全幫不了張釋之的。

  只能是張釋之自己去跟老爹解開這個恩怨。

  前世張釋之及其子孫的悲劇下場,就是因為,他到死都沒有在正式場合。正式得到天子的贊賞。

  底下的官員一看,好嘛。你家都得罪了皇帝了,于是,沒有任何人敢親近張釋之的子孫,沒有任何人敢提拔張釋之的子孫,所有人都對張釋之的子孫敬而遠之。

  這是官僚的特性。

  因此,張釋之想要避免他的悲劇命運與其子孫的悲劇,唯一的辦法就是,得到漢家天子在正式場合的原諒和嘉獎。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而這一次,淮南王劉安面圣,或許就是張釋之最后的機會了。

  劉德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張釋之創造一些良好的條件。

  但周亞夫等人,卻明顯得到了天子的命令,也不管劉德有沒有興趣,拉著劉德在地圖前,一一的為劉德講解了,假如劉安不奉詔,朝廷大軍會怎么行動。

  針對著不同情況,分析局勢、劉安應對,與漢家軍隊的應變之道。

  劉德聽了,感覺大為受益。

  這些知識是他前世所無法獲得的。

  聽完周亞夫等人的講解后,劉德消化了一下,然后,看著站在他身旁左右的將軍們。

  周亞夫的老爹是周勃,開國大將,戰功赫赫,所以周亞夫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家學淵源和他自己勤奮好學的努力。

  曲周候儷寄,他的父親是曲周景候儷商,他本人更是常年在長城一線與匈奴對峙的大將。

  弓高候韓頹當,他是匈奴跑過來的降臣,在匈奴之時,他就是重臣,擔任過匈奴某個部落的相國,再往前推,韓頹當的父親是盧綰的手下,跟著盧綰一起叛逃到的匈奴…

  將軍欒布,他是彭越的發小,從漢初的亂軍中殺出來的大將。

  這些人,是漢室勛臣貴族軍事集團最后的余暉了。

  這些人死后,漢室的勛臣貴族們,再也沒有如此興盛過了。

  周亞夫的后代,從此不見于史書。

  儷寄是個熟女控,也死在熟女手上…劉德記得,前世這貨膽大包天,居然想娶平原君為妻。

  平原君是誰?

  當時的皇后王娡的生母…

  于是果斷的被ko了。

  韓頹當嘛,可能知道他的很少,但是…

  他兒子知道的人就很多了。

  韓嫣是他的長子,韓說是他的幼子…

  好好的將軍世家,居然變成了搞基世家…

  欒布嘛…

  嗯,后世的土地爺就是以其為原始素材構筑的…

  于是,劉德看著這些將軍們,現在最出色的大將們,道:“諸位將軍可為興致著書?”

  劉德虎視眈眈的看著周亞夫道:“條候,卿父子兩代相繼為大將,于軍旅之中前后七十余年,可謂當世第一將門,且我方才聽君侯言及軍伍,分析局勢,已不弱古之司馬驤且、孫子吳起,何不將這些著于竹帛,不使前人專美于前?”

  周亞夫聽了瞳孔猛然放大,寫本書?這倒是個好主意!

  劉德轉身,看著韓頹當,又道:“弓高候深諳騎射之道,能奔襲千里,離合而戰,何不將此種種妙法與心得著之于竹帛,開一派之先河?!”

  韓頹當聞言,低頭沉思了起來,心中卻翻滾著滔天的巨浪作為降臣,他最受不了的毫無疑問的就是別人看他的異樣的眼神,每次見到陌生人,他都會懷疑對方在心中嘲笑他是‘三姓家奴’‘背主之臣’。

  特別是每每周亞夫獨處,他都能感受到周亞夫的鄙夷與不信任。

  若能寫出一本書,作為天下騎兵的教材,那么…

  誰還敢瞧不起他?

  就是文官們恐怕也得恭恭敬敬的拜他一聲韓公或者韓君侯!

  劉德又看著儷寄:“將軍亦然,將軍多年堅守長城,為漢抵御匈奴,勞苦功高,先帝曾褒將軍詔曰:帶礪山河,朕命爾唯懋哉!小子淺見,功名利祿如浮云,著書立作,方為大功!”

  最后劉德對欒布拱手道:“將軍先隨彭越,后隨臧荼,此二者,雖亂臣也,然必有過人之處,將軍何不試之將其帶兵之道,著于文字,好叫后人知道,有彭越、臧荼曾在這個世上來過?”

  欒布聞言,低頭沉默不語,但心中卻已經決定一定要寫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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