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線 “請姐姐責罰。”
從家祠里取了特制的藤條,三根藤條擰在一起,那殺傷力…
只要一想,就覺得渾身難受。
球球這時候早沒有了往日里的撒嬌、賣萌,許是真的意識到了錯誤,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雙手舉起藤條,脊背挺得筆直。
“姐。”虎子忍不住想要求情,被梁田田瞪了一眼,立馬閉嘴。
“起來。”梁田田接了那藤條,卻不喜歡他跪著。“男兒膝下有黃金,膝蓋怎么那么軟。”
球球知道姐姐向來不喜歡人家跪,梁家的下人都很少跪著,更別提他們兄弟了。不過聽姐姐的口氣絲毫不憐惜,還是委屈的頂嘴道:“長姐如母,怎么就跪不得了。”說完這話,他自己倒是先臉紅了。想到梁家那一條去衣受杖的規矩,也不知道一會兒姐姐…
看到小家伙害羞的臉都紅了,不知道怎么的,梁田田想到他六歲的時候自己給他洗澡,結果被小家伙趕出來的糗事,頓時心情大好。
“姐,在哪兒?”球球渾身不自在的扭了一下,看了看炕沿,一臉猶豫。
“去你房間吧,免得一會兒還得抱你回去。”梁田田抬腿就走,哪怕心情好,也沒準備這么放過他。
紅暈漸漸爬到脖子上,球球垂頭喪氣的跟著。
虎子一臉著急,忍不住去拽玄燁。“玄燁哥,你快幫忙求求情啊。”他急的額頭都冒汗了,“你別看我姐好說話,她輕易不打人,可打人都老狠了。”
玄燁看的也有點兒緊張,忍不住道:“不能吧,姐平日里最疼球球,還能真打?”
虎子看傻瓜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你當我跟你玩笑嗎?姐下手最狠了,哪怕心疼也會下重手。”小時候他和小哥哥也不是沒被打過,可不比爹下手輕。只是這幾年,姐姐最鮮有動手的時候了。
“不是吧?”玄燁忙跟了上去。
房間里,梁田田指了指炕沿。
球球咬咬牙,認命的趴上去。“球球做錯事,請姐姐責罰。”
梁田田看著炕上不自覺握緊雙拳的小家伙,又看看那高高的炕沿,給虎子使了個眼色,“去,拿褥子給他墊著。”
虎子二話不敢說,忙拽了褥子給球球墊在肚腹下。
球球明顯感覺到屁股更翹了,這個姿勢…讓他臉蛋更紅。
梁田田也不著急,“梁家的規矩,忘了?”
球球渾身一震,哀求的扭頭看她。“姐…”去衣受杖,這個姿勢,這個時候…球球不敢想,一瞬間臉都白了。
梁田田好笑,“剛剛是誰說長姐如母的?”
球球咬唇,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虎子頭都要大了,“姐,還是我來吧。”他上前擋在梁田田的身前,咬牙道:“我替姐姐責罰小哥哥,姐姐先回避好嗎。”
球球緊張的盯著,虎子也是一臉汗。
梁田田似乎在思考,好半天才開口。“讓你去衣不是侮辱你,而是怕打的見血衣衫碎裂到傷口里感染,那是要命的。”
“我知道。”球球垂下頭。爹和姐姐一早就講過的道理,他哪里不知道。手摸上腰帶,似乎在替梁田田解釋,“姐是怕下手沒分寸。”他不怕在姐姐面前寬衣解帶,只是旁邊有人看著,他抹不開臉面。
梁田田看著弟弟眼睛都紅了,到底是不忍心。
“虎子和你從小長大,我信不著。玄燁也是你哥哥,替我打,沒問題吧?”這是她從小養大的弟弟啊,哪怕是想讓他羞了怕了記住教訓,可事到臨頭,依然不忍心。
讓玄燁哥看他撅屁股挨打?
球球一愣,對上玄燁瞬間的苦瓜臉,心里這個別扭啊。
“姐,還是你來吧。”與其是玄燁,他倒寧愿是姐姐。
玄燁松了口氣,不知道怎么的,就福至心靈。“虎子,我們出去。”說完就硬拽著虎子出去了。
“可是,男女授受不…”虎子還要說什么,被玄燁堵住嘴,“廢話,你沒聽球球說嗎,長姐如母,哪來的廢話!”
梁田田嘴角微翹,球球紅著臉瞥了她一眼,似乎在給自己打氣,小聲的嘟囔著,“又不是沒被姐姐看過…”三兩下解開腰帶,一咬牙,褲子剝落到腿彎,閉著眼睛就趴了下去。
壓下腰,抬起臀,雙腿分開,擺好了姿勢 畢竟不是第一次挨打,球球還是知道怎樣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哪怕這樣的姿勢讓他覺得很難堪,可一想到身后的是姐姐,他就釋然了。球球有時候自己都覺得奇怪,每次大哥責打的時候,這樣的姿勢會讓他覺得特別尷尬,可要是換了姐姐,似乎一切就變得理所當然了。這種感覺,也就在爹面前才有過。
小家伙有點兒失神,原來姐姐和哥哥還是不一樣的啊。
梁田田拎著藤條走近,“自己記得這次的錯,我也不說罰你多少,你自己覺得罰的夠了,就說話。”
球球點頭,心里愈發愧疚。姐姐肯給這樣的機會,在自己犯了大錯的情況下,姐姐還是心疼自己的。
房門外,一直偷聽的玄燁和虎子卻暗自松了口氣。
“姐讓球球自己說,肯定不會打的太多,你放心了吧。”玄燁見虎子臉都白了,忍不住安慰道。
虎子卻一臉委屈,都要哭了。
“才不是呢,姐姐這樣說,小哥哥只怕要被打死了。”虎子眼圈紅了,突然往外跑,“不行,我去叫大嫂。”也就大嫂還能攔住姐姐了。
玄燁卻追出去一把拽住他,“你犯得什么糊涂,大嫂懷孕呢,你敢去打擾?”他壓低了聲音,“回頭姐知道了,看不狠罰你。”雖然來梁家的時間短,卻也知道大嫂現在是國寶一樣的存在,誰敢拿這種事兒煩擾。
“那就看著小哥哥被打死?”虎子急了,口不擇言。
玄燁氣的揍了他一巴掌,“你傻啊,那是誰啊?那是最疼球球的姐姐,你以為姐真忍心打壞他?”
“可是小哥哥的性子,只怕多疼都得忍著。”虎子跟球球一起長大,卻是最了解的。
玄燁蹙眉,“不會吧?”球球那性子,被蚊子咬一口都要嚷嚷兩天的,這么怕疼,他會忍著不叫停?
聲音清晰的傳出來,兩人渾身一震。
嗖!啪…
藤條落在身上的聲音很有節奏的響起,他們在門外聽得真切,偏偏沒有一點兒叫嚷,哪怕是低低的呻和諧吟都聽不到。如果不是知道梁田田在揍人,他們甚至不會知道里面有人在受罰。
虎子苦著臉,一副“你看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
玄燁卻被深深的震撼了,似乎第一次認識球球。他凝望著房門,似乎想透過這道門看到里面那個強忍著痛楚的孩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里藤條聲突然停了,兩人松了口氣。下一刻,渾身再次繃緊了。
“不許咬嘴唇!”梁田田清冷的聲音響起,虎子眼圈通紅,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這是何苦!”玄燁嘆氣。
炕沿上,球球滿頭滿臉的汗,唇邊蜿蜒著血跡。口里塞了兩根手指,再也不敢繼續咬著嘴唇了。
球球一哆嗦,險些從炕沿上滑落。
身后像是被熱油滾過,火辣辣的疼。這疼痛入骨髓,哪怕想暈死過去也是奢侈。
梁田田瞥了一眼弟弟紅腫的屁股,上面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傷處疊加的地方青紫的檁子高高的腫起,看著駭人。
只瞥了一眼,梁田田就知道還有余地。當即也沒有心軟,繼續動手。
又是二十藤條過去,球球趴在炕沿上,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打濕了,碎發軟軟的趴在臉上,看著別提多惹人疼了。
梁田田蹙眉,打到這份也就差不多了,這小子,還死撐著不開口。
“我說過,知道錯了就說話。”
“是。”
弱弱的一聲答應,只一個字,竟帶上了哭腔。之前被姐姐那么重的責打,他都可以咬牙忍住,而姐姐重罰之下的小小一句包容,卻惹得他忍不住淚如雨下。
不想被姐姐看到這么丟臉的一面,球球忙胡亂的擦了眼淚。“姐別心疼,球球近來懈怠了,還敢跟姐姐耍心眼,姐姐打吧。”聽他還能條理清楚的說明,梁田田是既欣慰又心疼。
既然規矩定了,他自己不求饒,梁田田也不好說什么。只提醒一句,“自己掌握分寸,明天可還要讀書呢。”一句話又讓球球一震,這才想起,自己一味的逞能,只怕又惹的姐姐傷心了,當即更是自責不已。
梁田田掄起藤條,又是二十藤條下去,這一次卻是力道減輕了不少。饒是如此,傷上加傷,也是夠球球受的。
視野里一片模糊,球球忙擦了一把汗水,弱弱的喚了一聲,“姐…”
梁田田忙停下。
知道姐姐打完了,球球松了口氣。這一口氣一旦松懈了,痛楚排山倒海的襲來,球球眼前一片模糊。雙腿痛的突突打顫,整個人就從炕沿上滑落。
眼看著那飽受摧殘的小屁股就要慘了,下一刻卻落到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
“讓你逞能,這下知道痛了吧。”
頭抵在姐姐的肩膀上,球球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輕聲道:“姐,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好,你記得,下次再惹姐姐生氣,就干脆打斷你的腿。”
球球扯了扯嘴角,“好。”卻不知道,今天隨意一句承諾,來日他闖下驚天大禍,差點兒步了孫維仁的后塵。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