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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線 簡單的問候了一下,歐陽文軒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梁田田的身上。
已經兩年多沒見了,雖然是一身男裝,可依然難擋少女出色的容顏。
正好梁田田抬頭,兩人視線相交,梁田田的眉頭卻不自覺的蹙起。
“你這是怎么了?”正如孫維仁所說,即使不是大夫也能瞧出歐陽文軒不對勁。整個人看著就有一股灰敗的感覺,瞧著像是失了精氣神。
“沒事兒,咳咳…就是風寒沒好。”歐陽文軒捂著嘴咳嗽了幾聲,胸口一陣沉悶,喝了一口茶,壓壓才絕的好受多了。
梁田田眉頭緊鎖,“你這風寒,來來回回已經小半年了吧?”她記得上次老仆來就說他病了,這轉眼都四個月了,還沒好?
“反反復復的,藥一直在吃,也不見好。”歐陽文軒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紅暈,“請了不少大夫,總說讓我好好休息,你也知道,我那個家,哪有時間真的休息。”三年前,就在他以為能夠將繼母的勢力連根拔起的時候,卻不曾想發現繼母竟然跟京都有勾結。上一次梁田田姐弟被拐賣那件案子,他本來想放長線釣大魚,沒想到對方也機警,這幾年竟然真的沒有大動作。
京都那邊沒有大動作倒是讓他松了口氣,敵暗他明,有些事兒不方便動手。
偏生他那繼母不是個消停的,這幾年動作不斷,去年開始竟然妄圖往他房里塞人。也是他大意了,有一次差點兒著了一個丫頭的道。之后雖然小心了。可定遠侯府被那繼母把持多年,他小心再小心,還是被人趁虛而入。他也曾懷疑被人下毒了,偏偏瞧了許多大夫也沒瞧出什么來。
這一次吃了她送去的藥丸。倒是覺得好多了。老仆就勸著他出來走走,他想著幾年沒見過這小丫頭了,想到球球說他換了書院,就順便過來瞧瞧。
“那也得注意身體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這身體要是垮了,還拿什么來過。”梁田田語帶嗔怪,“既然來了,就先別急著回去。韓爺爺說這兩天要來縣城。正好讓他幫你看看。”
想要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可看了她板著的俏臉,不知不覺就換了話。
“你說話跟我小舅舅好像。”見梁田田發愣,歐陽文軒以為她不知道自己的舅舅,就解釋道:“我母親最小的弟弟,如今就在靈山縣,開了一家青山書院,球球寫信說他就要去那書院讀書,你們兄妹應該聽說過吧。”
這下不單單是梁田田,梁家兄妹臉色都有點兒怪異。
歐陽文軒反應再慢也明白了。“你們知道?”不對啊,遼東府知道他和舅舅關系的,好像沒幾個人。
“我們剛從青山書院出來。孫院長和我們提起過您。”梁滿倉強忍著笑開口,道:“多謝您的關照。”
歐陽文軒知道他謝的是球球的事兒,就笑了,“我不過舉手之勞,當不得謝的。再說,當初我說過,認了球球當弟弟,這兄長關照弟弟,難道不是應該的?咳咳…”他這樣說。倒讓梁滿倉兄妹不好意思了。
歐陽文軒嘆氣,小舅舅果然是不靠譜的。這還沒隔天呢,就把他賣了。
“聽說滿倉、滿囤要去縣學了。那邊的教諭我讓人關照過了,會照顧你們的。不過在縣學,有些事兒教諭也是不方便出面的,你們兄弟小心些。”歐陽文軒想到凌旭和梁家的關系,倒也不至于真的擔心。“如果有什么事兒,你們就讓人去青山書院給我小舅舅說一聲,他那邊也會幫你們處理的。”
梁家兄妹知道他是真的關心他們,心下感動。
梁田田假裝在荷包里掏了一下,遞過去一個藥片。“這個可以止咳,你先吃了。”那是一粒黑乎乎的藥片,剛一拿出來就有一股怪味兒。
老仆下意識的想要攔著,不想歐陽文軒一把接過,看都沒看就塞到了嘴里,直接灌了一口茶吞了下去。
老仆暗嘆,這對梁家姑娘也太信任了吧!
這幸好梁家姑娘沒有想要害人,不然一片藥就毒死自家主子了。
歐陽文軒又咳嗽兩聲,笑著道:“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覺得好多了,你的藥總是特別管用的。”
老仆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道:哪有那么快見效的,主子可真是…
“真的有效嗎?”梁田田隨手掏出十幾顆遞給他,“那你留著,每天吃兩片,早晚各一粒。看看效果。”
老仆神色一喜,倒也知道梁田田拿出的東西都是好的,說不定就是那位太醫給做的,忙接了過去。“多謝梁姑娘。”
歐陽文軒白了他一眼,卻對梁田田道:“你別都給了我,回頭自己需要的時候卻沒了。”她的藥,向來都是珍貴的,當年可是救過命的東西。
“放心吧,我還有呢。只是這藥也不好多吃,如果你吃了五到七天還沒有效果,就不能吃了。”梁田田擔憂的看著他,“我還是建議你讓韓爺爺給瞧瞧。”
看了那么多的大夫,都說他這病得靜養。如果真能靜養就好了。
“我知道。”含糊的應了一句,外面有人敲門,老仆過去了,有人低聲稟報了什么,老仆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
梁田田耳朵尖,好像隱隱聽到二夫人、少爺之類的,聽得不是很真切。
“主子,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老仆有些無奈,怎么自家主子總是有這么多糟心的事兒呢。
歐陽文軒點點頭,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府里有事兒,我得回去了。改天你們去府城玩,我招待你們。”說話的功夫已經起身。
“這么著急回去嗎?”梁田田想到他的病。這么拖著總不是辦法。輕聲道:“如果方便,不妨接了韓爺爺去府城一趟,雖然年紀大了。可慢點兒趕路也是不打緊的。”看歐陽文軒這樣,真不讓人放心。
“好。”歐陽文軒抿著唇笑。少年臉色蒼白,卻也難擋他出色的容貌。“你也別擔心,不過是著了風寒,偶爾嗜睡罷了,其實都不打緊的,就是下面人大驚小怪的。”如果真的嚴重,下面的人也不會這樣由著他的性子來就是了。
梁田田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還是注意些。有時候小毛病也容易拖的嚴重了。”
歐陽文軒點頭,同樣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他就覺得很有道理。
“這段時日,你少些出門,免得被人盯上。”歐陽文軒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的。”梁田田也忍不住提醒,“內宅的事兒,其實還是交給女人處理的好。如果你人手不夠,不如先把崔婆婆帶回去。”用了兩年的人。她是知道崔婆婆的手段的。歐陽文軒沒有母親,也沒有妻子,內宅的事兒沒有人能幫的上忙。他一個男人,終究是不大方便處置內宅的事兒。
梁田田本是關心歐陽文軒,卻不想這樣說話被他誤會了。
“怎么,崔家人不好用?”他下意識就以為那一家人陽奉陰違不的手,看了老仆一眼,臉色當即不大好看。
梁田田一愣,“你想到哪兒去了,就是太好用,我想著崔婆婆比較了解內宅的事兒。許是能幫得上你的忙。我這邊暫時崔婆婆幫我調和諧教了幾個丫頭,也很趁手。就想著讓崔婆婆先回去幫你。“
歐陽文軒松了口氣。
“還以為是他們不好用。既然好用我也就不操心了,他們一家人賣身契如今都已經是你的了。就別想著再送回來了。”下人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活的物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話時這樣說沒錯,可到底還是關心他。
梁田田始終記得那個坐在門檻上孤苦無依的少年,對歐陽文軒,她心里總有一股柔軟似乎在不經意被觸及,就像是看到球球哭她會傷心一樣。每每遇到歐陽文軒有難,她也想要幫忙。
兩人之間不存在什么男女情意,至少梁田田這里是不存在的,她只是把他當成了最好的朋友。
梁田田欲言又止,歐陽文軒心領神會,下意識的拍拍她的手臂。“放心吧,內宅的事兒都是小事兒,如果我想動手,她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是有些事兒…牽扯太廣,就是父親那邊也不好動手,我這里就更不方便動手。”朝堂的事兒,他都覺得頭痛,那錯綜復雜的關系,他也不想煩她。
梁田田一聽就明白,這里面肯定是牽扯了政治,不然一個繼母,歐陽文軒不至于幾年還搞不定她。
“那你多加小心。”朝堂的事兒,就是爹也不敢輕易說什么,她更不好多言。
歐陽文軒點點頭,留給她一個笑臉,下樓了。
梁田田看著他單薄的身影上了馬車,輕輕嘆了口氣。
“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大哥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她身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些難受。”梁田田的頭枕在大哥肩膀上,突然覺得有點兒累。
歐陽文軒也覺得很累,坐在馬車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夢里又是那些可怕的夢魘,不知不覺間,汗透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