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如約來見秦川和華文江。
發現幾天的功夫，兩人似乎一下子憔悴了許多。秦川剛剛恢復的身體，似乎又要病倒了。
凌旭就納悶了。
不就是讓他們加入自己嗎，怎么就這么難？
“三叔、四叔，考慮的怎么樣了？”凌旭自認開的條件已經很優厚了。畢竟不是外人，有好處凌旭當然得想著他們，一開口就給了個不錯的官職，兩人居然還不松口。
這幾天凌旭的耐心都要被耗盡了。
“小旭，這件事兒，我們要跟大哥商量。”秦川聲音嘶啞，似乎下定了極大的決心。
“岳父大人！”凌旭蹙眉，“為什么？”有些事兒，他并不想太早讓人知道，更不想把梁家太早的牽扯進來。
“因為我們的身份。”秦川嘆了口氣，知道凌旭既然讓他們知道了身份，有些事兒已經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了。如果不加入，只怕想離開就難了。可是加入…事情太復雜了，他們也怕牽扯進太多人。
“小旭，我們今天只論親疏，不提公事。”秦川頓了頓，“我們并不是普通人，曾經我們為錦衣衛做過事兒，所以，你的邀請我們要考慮清楚。這件事兒，我們必須跟大哥商量。”
錦衣衛沒有退出的，只有戰死的。
凌旭騰地站起來，一瞬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幻不定。
秦川也不管他怎么想，“無論如何，不見到大哥。我們不能決定的。”這也是知道凌旭和梁家的關系，不然只怕他一句也不會透露。
凌旭突然發現。他之前好像真的考慮的少了。
“好，我去請梁叔來。”有些事兒他也很想知道。
那四年，梁叔并不是去做生意了吧。
凌旭硬著頭皮把梁守山請來了，這事兒他一開始瞞著岳父大人，所以梁守山一再追問他是什么事兒，凌旭也只說，“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心里卻想著回頭怎么解釋他隱瞞不報的事兒。
梁守山看到秦川和華文江，兄弟相聚。激動的不行，三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拍了拍肩膀，紅了眼睛，卻是沒多說旁的什么。
梁守山只是問了兩句秦川的身體，畢竟病了許久，那身體一看跟一陣風能吹倒似的。
華文江支支吾吾的說了，被秦川瞪了一眼。
“行啊老三，翅膀硬了。”梁守山淡淡的開口，害的秦川臉色通紅。
“大哥。我是覺得沒臉見你…”話還沒說完就被梁守山打斷了。“你這是不拿我當大哥啊。”
一句話，說的秦川和華文江無言以對。兩人垂著頭，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你們的事兒回頭再說。”梁守山淡淡的開口。突然目光灼灼的盯著凌旭，“我現在想知道，你要做什么？”一直知道這小子很聰明，卻不想還有這么多的心思。
背著自己救了老三和老四，他這是想做什么？
要說凌旭一點兒目的都沒有，梁守山才不會相信呢。但是他真不愿意把凌旭往那些不好的方面去想。
被梁守山看敵人似的盯著，饒是以凌旭的見識都有點兒受不住。
“梁叔，這是誤會，您聽我解釋。”事到如今。只能坦誠布公，他也同樣好奇對方的身份。
凌旭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要秦川和華文江跟隨的意思說了，除了一些機密基本上都和盤托出。憑著對方能一下叫出錦衣衛。凌旭相信梁守山也能猜到他的組織是做什么的。
果然，梁守山一聽就變了臉色。
“你是錦衣衛？”這么快找上門來了，還是怎么的？
這一瞬間梁守山面色變幻不定，隱隱的他甚至有一種想要殺人滅口的想法。不過很快就抑制住了。
凌旭能夠這樣坦誠布公，這件事兒怕是還有什么內情。
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凌旭錯愕的看了一眼梁守山。
不會吧…
殺氣？
想殺人滅口？
凌旭都要哭了。
至于嗎，不就是想娶你閨女嗎，這就要殺人滅口？
也就是糊涂了一瞬間，凌旭就明白了，只怕不是為了那丫頭的事兒。也是他的錯，心里心心念著的都是那丫頭，什么事兒都是第一時間想到那丫頭，才有這樣的誤會發生。
“梁叔，我不是錦衣衛。”凌旭一臉苦笑，“不過我們跟錦衣衛也差不多。”
“什么意思？”梁守山一臉戒備，秦川和華文江已經完全站到大哥身后，一副跟凌旭對峙的模樣。
凌旭這個郁悶啊，明明是自己想收兩個人，怎么就這么難呢。
“事實上我們叫內衛，是陛下新組建的衙門…”凌旭這一次和盤托出，聽得對面的三個人一臉的錯愕。末了凌旭道：“這件事兒，不管怎樣，還請三位叔叔保密，不然侄兒這腦袋明天還在不在我脖子上就不好說了。”
凌旭心里默念：丫頭，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也不是凌旭莽撞，對于梁守山，他是完全信得過的。
“竟然是這樣。”兄弟三人面面相覷，一時竟相對無言。
凌旭咳嗽了一聲，“梁叔，現在我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梁叔您也應該讓我知道，你們跟錦衣衛的關系吧。”這件事兒也讓他疑惑，前世沒聽說岳父大人跟錦衣衛有什么關系啊。可要說不對勁的地方也有，前世，在他們成親以后，岳父大人可是窮其一生沒有出過遼東府。前世的妻子也提起過，岳父大人似乎有心事，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讓她很擔憂，偏偏找不出癥結所在。
難道是因為錦衣衛？
“我們的事兒比較復雜，你如果想知道。就得先告訴我，你在內衛里面。是什么角色？”梁守山一臉鄭重，第一次沒把凌旭當成一個晚輩。
凌旭只猶豫了那么一瞬，輕聲道：“三年之內，內衛我說了算。”明顯感覺對面三人松了口氣。
梁守山輕聲道：“老三、老四，既然如此，大哥也不攔著你們。如果你們決定跟著凌旭，就把事兒說了吧，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說完轉身就走。臨出門前道：“回頭我們兄弟再一起喝酒。先答復了凌旭再說。”
凌旭聽得云里霧里的，這算什么事兒？他怎么越聽越糊涂呢。
“梁叔，我送您。”梁守山要走，凌旭自然不敢攔著，可他還滿腹的疑問，卻也不敢硬攔著梁守山來問。
“我們兄弟和錦衣衛的事兒，你去問老三和老四。”梁守山突然停住腳步，“只一點，不許做傷天害理的事兒，不然我絕對不會允許田田將來嫁給你。就算是她自己愿意也不行！”說完大步走了。
雪地里，凌旭傻呵呵的站著。門口的大紅燈籠高高掛，一陣北風吹來。燈籠吹得啪啪響，燈光下，凌旭的身影有些呆滯。
什么意思？
岳父大人他…凌旭有點兒不敢想。
“主子，外面風大。”小康子不知道什么出現在他身后，給他披上狐裘披風。
凌旭突然笑了，笑的很暢快。
“岳父大人，小婿定不負所望。”凌旭輕聲呢喃，說不出的欣喜。
岳父大人竟然同意他們的事兒，這真是意外之喜啊。
“主子！”小康子一臉狐疑。主子不是傻了吧，跟誰說話呢？
看到小康子。凌旭突然想起虎子。“你怎么跑這來了，不是讓你看著那小子嗎。現在怎么樣了？”
提到虎子，小康子樂了。
“主子，那孩子，我挺看好的，有股子倔脾氣。”他覺得特別投緣。“這都三天了，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我看他還是挺倔的，表面上服氣了，背地里又跑了兩次，都打了五十鞋底子了，屁股一直腫著，我怕這樣下去打壞了。”畢竟是個小孩子，下手已經很有分寸了，也怕那孩子受不住。
小康子這幾天都要沒轍了，那孩子真不是一般的難纏。
“沒脾氣還不讓你管了呢。”凌旭笑了，想到岳父大人的話，愈發覺得該幫忙管好虎子，“你也別老打他了，打是打不服的，也別老罰他不吃飯，這個我看也沒用。”畢竟他們不可能真的打死或者餓死虎子，想讓他聽話用這招太難了。
“想想別的招數，罰站，或者不睡覺什么的，我覺得挺好。”想到前世軍營里整治那些兵油子的手段，凌旭覺得用來對付虎子這小屁孩真有點兒大材小用了。“好了，我這沒什么忙的，你就照看好那小子就行。眼瞅著要過年了，我能不能過好年就看你了。”凌旭擺擺手，“好了，你先回去吧。”
再次面對凌旭，秦川和華文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患得患失。本就不是普通人，兄弟兩個一旦有了決定，更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
凌旭笑著坐在兩人對面，“現在，我們來談談你們跟錦衣衛的關系吧，梁叔讓我來問你們。”凌旭特意加了最后一句。
秦川和華文江對視一眼，都點點頭。
“今天的話希望你不要外傳。”秦川輕聲開口，敘訴了一段不為人知的秘辛。
凌旭起初只是一臉好奇，漸漸的坐直了身體，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