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旭帶著一顆脆弱的玻璃心從梁家出來,.。s。
娶妻之路,磕磕絆絆。
偏偏小丫頭還總是一副糊里糊涂的模樣,岳父大人…不提也罷。
好在大舅子、小舅子們還沒開始找茬,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梁家裝了一天的“奴才”,凌旭一出來,被這呼呼的西北風一吹,頓時精神了不少。
痛并快樂著,大抵就是他此時的心境吧。
“誰!”凌旭突然看向陰影處,袖子里一把小巧的尖刀垂落,正好落在手心。
“主子,是我。”小康子從暗處出來,凌旭松了口氣。“有什么事兒嗎?”最近小康子跟著付山,凌旭想讓他盡快多學一些。
“那兩個人,要見您。”小康子向來不喜多言。
凌旭嘴角微翹,魚兒,終于上鉤了。
清冷的月光灑落,照的四周白花花一片。
凌旭心情大好,少年身姿挺拔,盡管還年少,卻已經有了幾分氣勢。盡管是粗布舊衣也難擋他珠玉般的氣質。
凌旭進屋的時候看到下人正往下撤桌子,掃了一眼上面幾乎沒有動過的菜色,凌旭微微挑眉。
是因為太緊張都吃不下去飯了嗎?
心里這樣想著,臉上卻一副關心。
“三叔、四叔,可是飯菜不合胃口?”凌旭一臉關切,吩咐道:“讓廚房重新做好了送過來。”
下人忙恭敬的應“是”,態度恭謹。上午付山莫名其妙的挨打。這幫人都謹慎著呢。
“不用忙活了,我們不餓。”秦川打斷他,指了指炕邊的位置。“小旭,坐。”
“三叔,看你臉色不好,身體還好吧。”凌旭順勢坐在炕邊,關切的道。
“老了,不中用了。”秦川嘆了口氣,“想當初跟著大哥東奔西跑的也沒這樣。真是老了,跟你們年輕人比不了了。”
華文江臉頰抽搐,三哥好像還不到三十歲。至于嗎。就算你想打親情牌,也不用這樣吧。不過他老實的坐著沒有要插嘴的意思,自己沒有三哥的智謀,.他插嘴也白扯。
“三叔說笑話了。你要是老了,那我就還是孩子。”凌旭打趣道。
秦川覺得這話不對味兒。
要是這天底下的孩子都凌旭這么妖孽,那他們真是老了。
好吧,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
“大哥還好吧?”秦川突然開口。
凌旭一怔,沒想到他這個時候會問這個。
倒真是沉得住氣。
不過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凌旭點頭,“梁叔很好。”隨即一副長談的架勢,笑著道:“前幾天喝酒的時候梁叔和順子叔還提到三叔、四叔了。我想著,三叔的事兒別讓梁叔他們擔心。就沒有說。也是惦記著,三叔好了,自己去給他們一個驚喜,這樣顯得更鄭重一些。”輕輕松松就把自己摘出去了,回頭誰也別想拿這事兒做文章。
要說就算是做文章凌旭也不怕,只是岳父大人那防她跟防狼似的,凌旭不放心。
秦川從未想過用大哥威脅凌旭,自然也就不知道這小子說這些是為了給他打預防針,還以為凌旭真是為了套近乎呢。這也正合他意,說來說去,他也只是在和凌旭談條件罷了。
結果兩個互相誤會的人,說了半天都是圍繞梁家的,偏生什么實質性的內容都沒有。
華文江有點兒著急,這么說下去,什么時候能說到正事兒啊。
“三哥,時候可不早了。”華文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這是在人家地盤上,三哥還以為在自家炕頭咋地?
不曾想他一開口,凌旭還以為趕他呢,忙起身道:“是我疏忽了,三叔大病初愈,還是早點兒休息吧。”反正著急的人不是他,這件事兒慢慢來最好,免得撕破臉大家不好看。凌旭最終的目的還是留下兩個人,當然先要順著他們的意思來。
凌旭要走,秦川哪里同意。
“小旭,你坐下。”秦川顯得有些急切,“我有事兒跟你說。”終于要攤牌了。
“好。”凌旭再次坐下,空氣似乎都有些凝滯。
一時間房間里誰也沒有說話,只聽到爐子里樹枝燃燒的噼啪聲兒,特別急促,像極了此時眾人的心情。
秦川深吸口氣,“小旭,我們不談公事,三叔問你一件事兒。”這就是以私人的身份問的。
凌旭坐正了身體,“三叔,你說。”
“你們…是錦衣衛吧。”秦川開了口,就覺得接下來繼續說下去容易多了,他輕嘆了一聲,“你也不用瞞著我,錦衣衛我還是見過的。你的這些屬下,看著像是普通人,卻都是軍中的好手,我說的可有錯?”目光灼灼的盯著凌旭,很怕錯過他一個表情。
凌旭有那么一瞬間的錯愕。
他知道秦川和華文江不是普通人,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看出自己手下這些人不一般,最主要的他們提到了錦衣衛。
難道…
這一瞬間凌旭想到了許多,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隱隱好像忽略了什么,這個很麻煩。
“三叔說的對,也不對。”凌旭先賣了個關子。“三叔別急著問我原因,我只能說,不會騙你們就是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三叔是怎么知道我這些人是來自軍中,又怎么猜到的錦衣衛?”凌旭覺得自己隱隱好像抓住了什么,偏還是沒有什么頭緒。
對,也不對?
這會兒輪到秦川傻眼了,他只糾結之前的問題,“什么意思?難道你們不是錦衣衛?”不對啊,這幫人,來自軍中,卻混跡于市井之中,如果不是錦衣衛,那是什么?
逃兵嗎?
怎么可能。
這些人,一看就是軍中好手,又這么年輕,誰會放著大好的前途不要當逃兵,太兒戲了。
“三叔,好像是我先問你的。”凌旭似笑非笑,就是不回答他的問題。如今嚴格來說,秦川他們是階下囚,凌旭并沒有責任回答他們的問題。
秦川搖搖頭,“這件事兒對我很重要,如果你不說,我不能決定是否要說。”凌旭眉頭一挑,秦川卻繼續道:“你也不用威脅我們,這件事兒事關許多人的性命,我知道你們錦衣衛的刑罰,可我也有法子在你們用刑之前了結了自己,不信你大可以一試。”
話說到這份上就有點兒圖窮匕見了。
凌旭哭笑不得,就沒鬧明白,怎么事情弄到這份上。
“三叔,我怕你們是誤會了,我從未說過要要你們的性命。”不說岳父大人那邊,就是小丫頭知道自己隨意取人性命,估計都不會有好臉色。
華文江和秦川面面相覷,兩人又不懂了。
“不要我們性命,那你千辛萬苦捉了我們來做什么?”難道不是因為當年的事兒?
“三叔,四叔,我覺得我們真是誤會了。當初我也是偶然遇到的四叔,根本不存在處心積慮什么的,更別提捉你們了,我就是偶遇了。”天地良心啊,他哪敢算計他們啊。
凌旭覺得有些事兒有必要說清楚,干脆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現在手下急需人手,我知道三叔、四叔都是有才華的人,所以想讓你們為我做事…不知道兩位怎么就誤會了。”凌旭也憋屈,好好的事兒,結果鬧成這樣。
“就這樣?”秦川和華文江遲疑,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還能怎樣?”凌旭苦笑,“三叔、四叔多少應該知道我們家同梁叔的關系,您二位是梁叔的結拜兄弟,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算計你們啊。”好吧,只是不敢坑而已,該算計的時候還得算計。
“那你上午打了那個人…”華文江欲言又止,難道不是為了嚇唬他們?
提到付山,凌旭有點兒尷尬的撓頭。“如果我說,我只是借題發揮打打那小子的囂張氣焰,你們信嗎?”這事兒,還真是巧了。
好吧,凌旭絕對不會承認,他就是一石二鳥之計。
“這事兒讓我想想。”秦川覺得腦子有點兒亂,直覺的自己病還沒好利索。
華文江忍不住道:“那你們是怎么回事兒?真是錦衣衛?”如果這事兒真像凌旭說的是誤會,那這個誤會還真是巧了。
“是,也不是。”凌旭猶豫著,“抱歉二位,有些事兒事關機密,在你們還不是我們的人的時候,我不能說。”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畢竟內衛的事兒還是個秘密。
秦川這會兒似乎考慮清楚了,只是道:“那我不問別的,只問你一件事兒,你們到底是不是錦衣衛?”這件事兒事關許多兄弟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馬虎。
“不是。”凌旭直接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我們絕對不是錦衣衛。”明顯感覺兩人松了口氣,凌旭奇怪道:“三叔、四叔,你們不會是跟錦衣衛有過節吧。”別怪他多想,一直以來兩人不斷的提到錦衣衛,那個重視程度,有點兒過了,絕對不是普通人對錦衣衛的敬畏,好像還隱藏著深層次的什么東西。
自己憑著前世的記憶找上這兩人,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
凌旭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