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守山到底還是沒出去屋,因為陳沖急急忙忙的從縣城回來了,一回來就到了他們家。
“田田快給我倒碗水,渴死我了。”一進屋陳沖就嘶啞著嗓子道。
梁田田一愣,這怎么渴成這樣。忙倒了水遞過去,陳沖咕嘟嘟喝了一大碗水,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一點兒。
“唉,老狼洞的不幸啊,竟然出了這種人。”陳沖一張嘴就嘆氣,那嗓子還是嘶啞的厲害,可不光是渴的,那是上火上的。
“陳爺爺,您先做,到底出了什么事兒了。”梁田田讓人坐下,又拿了香瓜過來,陳沖擺擺手,直接道:“我這不是去了縣城嗎,縣衙那邊有事兒,是跟你們姐弟被綁架的案子有關的。”陳沖說到這頓了頓,梁田田已經猜到了。
如果不是老狼洞有人犯了案子,是不會讓陳沖過去的。
梁守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瞇著眼睛道:“陳叔,是不是村里人干的。”
陳沖點點頭,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沒曾想啊,村里還有這種人,唉,都是我的錯啊。”
梁田田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人,不過這事兒跟陳沖有啥關系啊,就勸道:“陳爺爺,你也別上火,這事兒跟您老沒啥關系,您老才當了半年的里正,再說了。那些人就是想做壞事兒,還能因為誰是里正他們就不做壞事兒了?”
陳沖摸摸她的頭,“好孩子,你還知道寬慰我。”然后才道:“我也不瞞著你們。縣衙已經抓到了這批歹人,其中就有咱們村的梁鐵錘。”說到這他頓了頓,果然梁守山臉色變換,陰沉的跟鍋底似的。
“鐵錘那小子,從小看著還挺老實的,誰也沒想到…”陳沖想到在縣衙里面看到的那些口供,都覺得臉紅。
“陳叔,到底是咋回事兒?”梁守山臉色很不好看。雖然一直以來看不好梁鐵錘,可那也是他當成兄弟對待的,卻不想。就是這兄弟,竟然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對自己的孩子下手,這還是人嗎。
陳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等著聽故事的梁田田,就道:“田田啊。陳爺爺想吃個柿子,你去后院給我摘兩個來。”這是想把孩子打發走咯。
梁田田還想聽聽結果呢,故意裝著聽不懂,“陳爺爺,香瓜比柿子好吃,你吃這個吧。”
“陳爺爺就想吃你們家的柿子,這香瓜不想吃。”
梁田田遲疑。梁守山忙拍拍她的肩膀,“去,聽話。”又道:“放心,有爹在,肯定不能讓你們兄妹吃虧。”
梁田田也意識到可能是什么不好的事兒,就點點頭。
不過她雖然出去了。卻站在窗子不遠處,還是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的。
“唉,老狼洞的不幸啊,鐵錘那孩子,誰曾想。竟然還讓人給…”陳沖說到這嘆了口氣,似乎難以啟齒,過了好半天才壓低了聲音道:“他竟然跟了那歹人的頭子,他…”又是欲言又止。
梁守山蹙眉,“跟了歹人頭子?怎么跟?”就算是他跟著歹人一起,也不至于綁架自家孩子吧。
“就是給人當了孌,童了。”說完這話陳沖自己都覺得難受,忙呸呸兩聲。
房間里梁守山傻眼了,外面梁田田倒是一臉平靜,早就知道的事兒嗎,也就這幫人單純不往那上面想。
“這…”梁守山愣了半天,“可這跟他要綁我們家孩子有什么關系。”
“說是先是那歹人頭子看中了你們家球球,要賣個好價錢,后來是梁鐵錘記恨你們家田田,要那些下面的人把田田給綁了的,這才有了你們家的事兒。”
梁田田沒想到這縣衙還挺靠譜的,竟然問出了這么多的內幕。她哪里知道,歐陽文軒那邊施壓,甚至他的手下親自去審問,動了大刑才問出了這些詳細的經過。關于梁田田姐弟的更是重中之重,所以才有這些細節被陳沖知道。
“梁鐵錘雖然不是主要犯人,不過這一次你們家孩子被綁走他也脫不了關系,哦對了,還有咱們村里的蔡包子,他也給那伙人提供了不少情報,本來我想著就在村里解決的,不過人家縣衙說了,這件事兒影響太大,既然那邊知道了,就不可能讓咱們在村里解決。縣衙那邊派了兩個捕快來,我們家老三已經帶著人去祠堂了。”
這可真是諷刺啊,之前蔡寶還帶著人說他兒子怎么冤枉呢,這么一會兒功夫縣衙都來人了。
梁田田冷笑,真以為能夠瞞天過海啊,打錯了主意了。
自從聽到梁鐵錘綁架了自家孩子,梁守山的臉色就沒好過。
“那梁鐵錘呢。”拳頭握的咯嘣響,如果他回來,梁守山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他啊,也得判刑,縣衙說了,這次案子大,都得那邊處理,咱們村子也說不上話。”陳沖嘆了口氣,“誰也沒曾想,他竟然做出這種畜生都不如的事兒來,唉。”
陳沖又坐了一會兒,看梁守山臉色不好,也知道他心里不舒坦。也是,任誰被自己兄弟這么算計了都不會好過。
“縣衙這幾天就要宣判了,守山啊,你也別上火,畢竟…也不是親的。”陳沖最后一句話說的聲音很小,也算是勸慰了吧。
“我這還得去招呼那兩個捕快,蔡寶那想來也不能消停,我還得去看看。另外,你們老宅那邊,你得有個準備,我怕他們來鬧騰呢。”梁王氏那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就怕她不來呢。”梁守山卻沒有一點兒害怕,他正好問問,這些年他有什么對不起那對母子的,居然這么陷害他的親人。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陳沖都不知道怎么勸了。
提起蔡寶,梁守山就道:“蔡寶剛才帶著一伙人來我們家鬧騰了,說是我們冤枉了他兒子啥的,被我嚇走了。叔。你去了也小心點兒,別再有啥危險。”
“他還有臉來這里鬧騰?”陳沖一聽就氣得發抖,“要不是他慣著,那孩子能成這樣嗎?他還有臉了他。我倒要看看,他動我一個試試。”這接二連三的出事兒,陳沖這在縣里丟了人,都要氣死了。一聽蔡寶的事兒更是怒不可解,氣呼呼的走了。
梁守山關了院門往回走,一抬頭就看到窗戶旁邊若有所思的小丫頭,嘴角抽了抽。這丫頭。不會是聽到了什么吧。
梁田田是在想著梁鐵錘的事兒,果然是他,狗改不了吃屎啊,竟然被這么一個小人給算計了。說實話,之前梁田田還真沒瞧得起他。這次被綁架的事兒,梁田田倒是對他刮目相看,夠狠,夠陰險,夠能忍,倒是本事了。
不過既然敢算計他們,那就做好被報復的準備吧。
縣衙判刑。那就不是村里說了算了,就算是梁王氏來鬧騰他們也不怕,有本事她去鬧騰縣衙去。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會判多久,跟狗皮膏藥似的人,最好判的久一點兒,離他們家遠一點兒。
一想到梁鐵錘那貨就要被判刑了。梁田田心情大好。可一想到接下來可能面對梁王氏無休止的鬧騰,她煩躁的抓抓頭發。
怎么這一次綁架他們姐弟的事兒就沒有梁王氏參合呢,不然是不是這個麻煩也沒了。
梁守山看到閨女在那一會兒咬牙切齒的,一會兒又冷笑的,看的心里怪怪的。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田田啊,你那是干啥呢?”這孩子別是被刺激了。
“沒事兒。”梁田田一愣,忙收斂了。
被這件事兒一打岔,誰也不提包餃子的事兒了。
梁家的氣氛有些沉悶,村里蔡寶家的氣氛就更不好了。
蔡寶在村里鬧騰了這么幾天,本來還覺得營救兒子有望呢。就是到梁家鬧騰了一下有些失算,沒想到幾年沒見那梁守山還是那么厲害,差點兒就挨打了,幸好他躲得快。
兒子在祠堂關著呢,雖然都是村里人看著,也讓他過去探望,可每次看到兒子發火他心里都不好受。也是,祠堂那種破地方,兒子能住得慣嗎。
這幾天每天不是殺雞就是買肉的給兒子送過去,可是兒子已經不想在那待了,昨兒還說呢,要是自己不能把他救出來,他就不認自己這個爹了。
蔡寶越想越是生氣,都是梁家那兩個死崽子,不認自己兒子哪能吃這么大的虧。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等里正從縣里回來,他就去鬧騰,說啥都得讓他們把兒子放出來再說。
正想著呢,就聽到大門響,蔡寶皺著眉頭起來,這折騰了一天他都要累死了。
“蔡寶蔡寶,蔡寶,快開門啊,快開門啊,里正回來了。”是他的那個表姐的聲音,也就是當初在村里攔著梁田田姐弟的那個婦人。
蔡寶忙去開門了,“表姐,里正回來了啊?那咱們快去,去他們家鬧騰,說啥都得讓他把包子放出來。”說完就拽著人走。
“哎呀,你還去鬧騰啥啊,快去祠堂吧。”婦人急的都要落淚了,“縣衙里面來了捕快,說是包子跟郭家鎮的歹人有關,要把他帶走呢。”
“啥?”蔡寶一聽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