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在奔行中,突然不自然的前傾,這只有一個解釋——因為速度太快,而沒有注意到地面的障礙,或者注意到了,但是躲閃不及,一蹄子踩上去,從而被絆倒。
而在提爾領附近,這樣的情況更是常見。
畢竟,那厚厚的積雪,有些是融化的,而有些則在融化后,變為了其它的形態:冰霜。
因此,即使是老練的騎手,在提爾領附近也不敢真正意義上的縱馬奔騰。
無疑,眼前男爵家的小姐,就是遇到了這樣的狀況。
“該死!”
迪恩心底咒罵著,但是身體的反應卻是極快的,在那位男爵家的小姐,即將被座下的戰馬帶翻的時候,他的雙腳徑直一蹬馬鐙,整個人就如同山林間的豹子般,向著那位男爵家的小姐躥去。
牢牢的將對方抱住,迪恩借著身體的慣性,將對方帶離了馬鞍,然后跌在了一旁的積雪上;厚實的積雪,緩沖了這樣的力道,但是迪恩依舊帶著對方,習慣性的翻滾了數圈之后,才停了下來。
“你…”
迪恩抬起頭,看著面色明顯發白,顯然受到了驚嚇,但雙眼深處卻閃現著更多興奮的對方,最終,將‘瘋子’兩個字咽了回去——很顯然,即使他說了,對方也不會在乎;更何況,他和對方這個時候的姿勢,有些過于的怪異了。
“西倫,戰馬怎么樣?”
站起來的迪恩,問著自己的下屬。
“馬掌傷了,不過,問題不大!”
年輕的隊長高聲的回答著。
“你只關心戰馬,卻不關心我?”
男爵家的小姐略帶踉蹌的站了起來,看著站在面前,冷著臉的迪恩,很是詫異的問道。
“戰馬對于騎士來說,就和兄弟一樣,不能夠割舍;而你,我可以確定,你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從你還能夠站起來就說明了一切;更何況,剛剛的那一幕,完全就是你…”
迪恩并沒有說完,但是,臉上的冰冷卻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是,人比馬重要!”
男爵家的小姐反駁著。
“人是比馬重要,但那也是分情況而論的,您的話…”
迪恩看著對方憤憤不平的模樣,很是想要給對方一記耳光,但是想想雙方此刻的身份,迪恩最終忍住了。
不過,沒有給予對方一記耳光,并不代表,迪恩沒有任何的行動——
“我?你干什么?!放開我,迪恩!”
男爵家的小姐,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還沒有等到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迪恩就抓住了對方的腰帶,一把將對方拎了起來,就好像是在拎麻袋一般。
“混蛋,你知道你這是在干什么嗎?我一定要…呀!”
威脅的話語還沒有說完,男爵家的??小姐就發出了一聲尖叫——迪恩拉開車門,徑直的將對方扔進了車廂內。
“在到達沃邦郡之前,除去吃飯、生理問題外,您的活動范圍只在這個車廂內!”
迪恩站在馬車車廂外,一邊說著,一邊用繩子將馬車車廂的門鎖住了——這是從他下屬的馬鞍上扯下來的。
本身的作用是用來懸掛敵人的首級。
因此,看起來有些污穢,但是卻很結實。
“迪恩、迪恩!你個混蛋,放開我!放開我!”
男爵家的小姐大聲的喊著,不過,轉身離開的迪恩,卻是根本沒有理會。
周圍費查倫騎士團的年輕人們則是在面面相覷后,選擇了自己團長的選擇。
至于那些男爵的侍衛?
很顯然,他們也懂得該如何的選擇;更何況,有著哈克這位曾經訓練他們的人在場,這些侍衛看著明顯站到了那位年輕團長身旁的哈克,自然是知道該如何選擇的。
至于男爵家小姐向男爵告狀?
這樣的事情,他們是根本不會擔心的。
先不提,這位男爵家的小姐根本不會這樣做。
就算是真的去告狀了,以提爾男爵的英明,也不會有什么事情的。
事實上,正是因為這樣的認知,才能夠令這些侍衛裝聾作啞,不聞不問;如果換做了其他的貴族家庭。
這個時候,恐怕早已經是拔刀相向了。
“團長,您這么做,是不是?”
哈克指了指那個被男爵家小姐拍打的‘啪啪’作響的車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如果不是因為我現在是費查倫騎士團的團長,是屬于提爾男爵領內的騎士團長,而且,我不會打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士,我早就給予她一記耳光了!”
迪恩回答著。
而面對著這樣的回答,哈克沒有言語了,只能是苦笑的看著冷著臉的迪恩,以及那還在拍打車廂門的男爵家的小姐。
無疑,他也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的路途會‘不太平’了。
而就如同,我們副團長預料的那樣——
在他們第二天準備離開休息了半夜的宿營地的時候,天空又一次的漂起了雪花,無疑,這將令他們的前行變得困難、緩慢起來。
而那位男爵家的小姐,則仿佛是和迪恩扛上了一般。
無時無刻不盯著迪恩,一旦靠近了迪恩,就開始復述著迪恩的‘沒風度’‘不夠紳士’。
而這讓迪恩很是厭煩,因此,大部分的時候,迪恩都處在一個距離馬車最遠的距離上。
當然,早飯的時候,他無法限制那位男爵家小姐的自由。
因此,在早飯剛剛開始的時候,迪恩周圍,就已經是一個人都沒有;不論是費查倫騎士團的年輕人、哈克,還是那些侍衛,都會躲得遠遠的。
他們可不想要被殃及池魚。
對此,迪恩經歷了最初的煩躁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事實上,這對于迪恩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要知道,在當初的盜賊訓練中,他經歷的考驗,可是要比這困難多了——至少,眼前的男爵家的小姐,只是嘴上說一說而已。
對于迪恩來說,這就是不痛不癢的。
而在當初的盜賊訓練中,迪恩必須要被一把飛刀、一柄匕首刺中,而在這樣的前提下,他還需要聽清楚周圍三個人語速極快的對話。
人體本能對于疼痛的機制,令這樣的考驗變得困難重重起來。
不過,一旦通過了這樣的考驗,則足以證明著你的優秀。
因此,迪恩的優秀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被人聒噪的前提下——
一絲絲異動出現在了迪恩的耳中。
他放下了手中的干糧,站了起來,左手速度極快的比劃出了一個手勢。
這是費查倫騎士團警戒、小心的手勢。
頓時,年輕人們就紛紛的扔下了手中的干糧,握緊了各自的武器,并且,快速尋找著遮蔽物。
而那些本身就充當警戒哨的年輕人,則第一時間躲在遮蔽物后的同時箭矢搭弦,雙目警惕的看向四周。
至于隨行的侍衛?
有著哈克的教導,他們無異于和費查倫騎士團是一脈相承的。
在看到了迪恩的手勢后,以毫不遜色與費查倫騎士團年輕人們的速度找到了遮蔽物。
而那位男爵家的小姐,也停止了那種喋喋不休,警惕的看向四周——很顯然,對方并不如同表現出的那樣‘憤怒’。
至少,憤怒并沒有遮蔽她的雙眼。
而后這位男爵家的小姐,就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混蛋,這是第二次了!”
被拎著腰帶的男爵家的小姐,即使發現了情況不對,依舊難掩自己的羞怒,她低聲向著迪恩喝道。
“如果你還想要有第三次的話,就閉嘴!”
迪恩腳步不停的說道。
遠處朦朧的身影,越發的頻繁、快速起來,很顯然,那些不速之客發現了這里的異動,加快了自己襲擊的節奏。
嗖、嗖、嗖…
而就在迪恩拎著那位男爵家的小姐剛躲在了馬車后,頓時,十幾支箭矢就這樣的落在了宿營地內。
剁、剁、剁…
有力的箭矢就這樣的扎在了馬車的車廂上,發出了一陣陣的脆響,而在宿營地的其它位置上,卻是寥寥無幾。
“目標是…”
迪恩掃視了一眼宿營地內寥寥無幾的箭矢,再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非但沒有害怕,相反變得興奮、躍躍欲試的男爵家小姐,眉頭下意識的一皺。
這次突然的襲擊,顯然是為了他,或者他身邊的人而來的。
至于襲擊者的身份?
如果是為了他的話,那么自然是最近幾天被他連連掃蕩的強盜、土匪。
而如果是為了他身邊的男爵家小姐的話…
幾乎是第一時間,迪恩想到了之前他的副手給他提過的那位和提爾男爵有著仇怨的德芬迪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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