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弄得被方凌吩咐過不用跪拜的陳太重有點難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跪了下去。不管怎么說,畢竟禮多人不怪不是。
方凌朝著這四人掃了一眼,就一揮衣袖道:“你們起來說話。”
在陳太重等人的簇擁下,方凌來到了那氣勢恢宏的宮殿,剛剛坐下,就聽四個筑基修士中領頭的中年男子滿是恭謹的朝著方凌道:“弟子凌泰符,承蒙諸位師兄弟抬舉,現在是藍玄門的掌門,因為長老一直閉關,所以直到現在才來參拜長老,還請長老見諒。”
方凌對于一個筑基期修士的參拜,并不放在心上,他相信這凌泰符帶著幾個筑基修士來自己這里跪山,并不只是為了見他一面這么簡單。
看著凌泰符那滿是精明的樣子,方凌心說自己加入藍玄門當長老也算是有一段時日,卻還是剛剛知道掌門人的名字,這個實在是有點…
方凌的沉默不語,看在凌泰符的眼中,卻是讓他心跳不已。要知道,現而今,他已經將方凌當成了他唯一的救星,要是這位長老對他有意見的話,那等著自己的就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好在方凌沉吟也就是片刻間的功夫,很快就揮手道:“你起來說話吧,剛才太重向我匯報,說你們在山門外跪山想來這不是光為了見我一面吧!”
方凌一語道破他們的來意,弄得那凌泰符再次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道:“長老的修煉,是我們整個藍玄門的大事,可是現而今咱們藍玄門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弟子不敢怠慢,不得不求見長老。”
而就在凌泰符說話的時候,其他幾個修士,也跟著跪在地上,更有人帶著嗚咽的聲音道:“長老,要是您再不出面,再過幾天。這世上就沒有藍玄門了!”
說起對藍玄門的感情,方凌還沒有對千竹教的感情深。畢竟千竹教的劉泰豐長老對他還是很不錯。這藍玄門,他之所以加入。主要是被景云子口中的天玄門地宮所打動。
因此,從地宮之內出來,他直接就閉關修煉,絲毫不理會藍玄門的事情。可是現而今看在跪伏在地的凌泰符等人。以及他們剛才的話語。方凌方才反應了過來。
現而今,他已經是這藍玄門唯一的金丹長老,換一句來說,那就是整個藍玄門,就是他最大。那個藍玄門,其實也就成了他方大長老的藍玄門。
雖然方凌喜歡無牽無掛,但是這些年來的經歷,讓他感到了有宗門和沒有宗門的區別。別的不說。要是他孤家寡人一個,找點材料那都要自己動手。而擁有宗門,特別是一個像藍玄門這等的宗派,那他一句話,就是圣諭,就是言出法隨。
他只需動動嘴,就有數不清的人為了他的指示去跑斷腿。要不是什么大事情,那就索性將這藍玄門的危機給解決了,接管藍玄門的勢力,倒也不錯。
心中打定主意,方凌的目光就朝著凌泰符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給我說一說。”
凌泰符聽方凌這么一說,心頭頓時大喜,當下也不起身,跪著向方凌匯報了起來。
原來,隨著作為藍玄門長老的景云子和景幽子死在地宮,藍玄門就開始處在一種風雨飄搖之中,雖然凌泰符等人強力支撐,無奈修士的世界就是這樣的殘酷,沒有了靠山,就算是你有千般的手段,也都是白費功夫。
處在藍玄門周邊的天河宗,論起實力比藍玄門本來就強大不少。門內有五位金丹長老坐鎮,其中光金丹巔峰的修士,就有兩名之多。
以往景云子還在的時候,雖然藍玄門總是受到天河宗的壓制,但是畢竟有金丹真人支撐,因此,這天河宗在打壓藍玄門的時候,卻也有點投鼠忌器,不敢太過分。
而隨著景云子兩個人墜落的消息越來越多,天河宗越來越變本加厲了,這讓凌泰符等人疲于應付。但是對藍玄門的掌權者而言,能夠應付,就已經是一個不錯的局面了。
現而今,卻是他們想要應付都應付不了。就在十天前,天河宗送來了一份拜帖,不,那簡直就是一份通知。在這通知中,他們告訴藍玄門,因為他們宗門的大長老要修煉道法,需要借助藍玄門山門的精靈之氣,因此,他們愿意用北郡十三山的地盤,換取藍玄門的山門。
北郡十三山是什么地方,那里資源貧乏,雖然名義上歸屬天河宗,但是天河宗根本就沒有管過。更何況這山門對于一個宗門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
只要是藍玄門一搬家,從此之后,這天下就不會有藍玄門這個門派了。
對于這件事情,凌泰符心知肚明。但是當他向以往的老關系求援,或者向作為北燕國霸主的金陽宗申訴都沒有半點用處的時候,他就決定向方凌這位藍玄門現而今唯一的師叔求援。
雖然這位景玄子師叔不一定能夠阻攔得住天河宗的擴張,但是有這么一位金丹真人在場,天河宗的吃相,應該不會那么丑陋吧?
更何況,聽說這位師叔神通不小,硐牛山的那位修為不淺,還不是照樣死在了他的手中?以前方凌閉關,所以他發給方凌的求救玉符,都沒有傳到方凌手中,這一次他就帶著宗門的主要人物親自拜山。
“還請師叔看在咱們藍玄門幾千年傳承上,出手救藍玄門一次!”凌泰符在講完事情的經過之后,重重的跪伏在了地上。
山風呼嘯,藍玄門的山門顯得無比的冷清。以往的時候,藍玄門那些忙活了一天的外門弟子,都會聚集在山峰中間的廣場平臺,高談闊論,很是熱鬧。
而今天,這偌大的平臺,只有四五個弟子,站在平臺上,顯得有說不出的冷清。
“楚師兄,你說這次來的那位景玄子祖師,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天河宗嗎?”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弟子,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的朝著中間的中年修士問道。
那楚姓男子搖頭一笑道:“這種事情,我哪里知道?”說到這里,男子發現四周同伴的神色間都帶著一絲的失望,當下又接著道:“不過聽我那在堂兄說,這位祖師來到玄宮的時候,氣勢很足。”
“氣勢足又怎樣,天河宗可是有著五個金丹真人!”楚師兄身邊的男子面帶苦色的道:“就算咱們那位景玄子師祖法力不弱,可是以一對五…”
這男子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以一對五的結果那是不言而喻的。一時間其他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憂愁之色。
“讓咱們搬到北郡十三山,真是欺人太甚了!”一個長相粗獷的少年,手掌狠狠的拍在了青石上,話語中充滿了激憤。
其他幾個少年的臉上,同樣充滿了憤怒。作為藍玄門的弟子,他們在藍玄門修煉多年,基本上就將這藍玄門當成了自己家一般。現在自己的宗門被人欺負成這樣,少年的熱血怎么能夠平靜得了。
“他們讓咱們搬到北郡十三山是假,想要滅亡咱們藍玄門是真,奶奶的,這天河宗的心,真不是一般的歹毒!”那楚師兄說到這里,話語中滿是憤怒。
沒有了宗門,對于他們這些還沒有突破練氣第七層的修士而言,那基本上就是斷了修煉的路。那剛剛氣憤不已的少年怒聲的道:“我們和他們拼了!”
“對,和他們拼了!就算咱們新來的那位祖師退讓,我祖臨書也要和他們拼一個你死我活!”又一個少年,厲聲的說道。
冷清的廣場,一時間竟然被這種豪情所充斥。但是就在這些年輕人激情昂揚的時候,就聽有人帶著一絲不屑道:“拼?就憑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你們拼得過誰啊,真是大言不慚,不知死活!”
這句話,讓那些剛剛升起戰意的少年們憤怒不已,他們扭頭朝著說話的方向看去,就見從平臺的另一邊,走來了十多個年輕人,為首的年輕人穿著月白色的長衫,手里面拿著一個白玉折扇,顯得英俊瀟灑。
在這年輕人的身后,十幾個低眉順眼的年輕人在為首年輕人說話之際,就跟著說道:“癩蛤蟆打哈欠,那就是憑著口氣大,要不然還憑什么?”
“當然有的憑了,人家會吹不是嘛!”另外有人笑吟吟的接口道:“這位祖師弟,沒有想到你竟然這樣的威武,以練氣七層的修為約戰金丹真人,真是好霸氣啊!”
哄堂大笑聲,在夜幕下顯得格外的刺耳。那祖臨書的臉,更是脹得一片通紅。他恨透了這群說風涼話的人,無奈他本身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再加上對方這番搶白,并不是沒有道理,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楚師兄畢竟是祖臨書他們的帶頭人,見此情景,不滿地對那個走在前方,手持折扇的男子道:“岳勤,管好你的人,現在正是咱們藍玄宗最危險的時候,胡亂說什么!”
“亂說?我怎么亂說了?難道我這幾個兄弟對于祖師弟的評價不對嗎?以練氣七層戰斗金丹真人,聽起來就讓人覺得無比的歡樂。祖師弟敢說,我們怎么就不能笑啊!”(